被白姐的父親質問,我啞口無言。
白姐也慌了,她趕緊去拉她爸爸,特別着急地說:“爸,不是你想的那樣,很多事情,小志也是身不由己的!”
白父狠狠瞪了她一眼,將白姐擋開說:“你不許插話,我在問他,不是問你!”
當時事情變成那樣,確實是我沒料到的;我也很理解白父的心情,畢竟自己的女兒,遇到割腕自殺這種事,哪個父母不心疼?最後我咬牙說:“是,是我害了白姐!”
有些事情,你必須要承認,因爲你做了,不管有什麼理由,但確實是傷害了她。我繼續說,“伯父,但我的確是愛她的,你可能無法理解這種感情;我是一個窮學生,家庭也很困難,若不是白姐幫我,可能我母親現在就沒了;我愛她,更感激她,我知道我配不上她,還傷害了她……”
我這樣說着,白姐站在一旁,不停地哭着搖頭;她父親卻冷冷的盯着我,想聽我繼續往下說。我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白姐,又轉向他說:“伯父,您可以打我、罵我,怎樣都行!但若要拆散我和白姐,沒門兒!”
“呵?說話還挺硬氣!”他緊皺着眉頭,指着我說:“你信不信,我這就找人打斷你的腿,讓你永遠也進不了白城?”
“爸!您怎麼可以這樣?!您那麼明事理,現在卻怎麼黑白不分?!”白姐急了,趕緊用身體擋住我;我輕輕拉開她,紅着眼瞪着她父親說:“伯父,您就是找人弄死我,我也不會離開!我說了,有些事,有些感情,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理解!”
聽我這麼說,白父的眼皮跳了一下,他開始打量我,目光特別深邃;我也擡頭看着他,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不能再有任何的忍讓。
我們僵持了一會兒,他又咬牙問我,“你真的不怕?”
我很認真地說,“爲了她,我什麼都不怕!”
他看着我,眉頭開始慢慢舒展,最後微微舒了口氣說:“好小子,是個男人!”他說完,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眼角泛起了笑意。
“你和依依的事,那天在醫院裡,小茜都跟我說了;小志,你幫了伯父大忙,說句心裡話,伯父特別感謝你!”他這樣一說,我心裡的那根弦,一下子就鬆了;原來他都知道、都明白。
“但是!”他突然又一說,我立刻緊張了起來,“依依因爲你,纔去割腕的是吧?作爲她父親,你說這筆賬,我是不是要跟你算?!”
“爸,差不多行了!他還是個孩子,瞧你一驚一乍的,都把他嚇壞了!”白姐開心了,她知道她父親,並不是真的生我氣。
白父就朝她一笑說:“丫頭,人你都帶來了,還不趕緊去下廚?新女婿第一天上門,還讓人家餓肚子不成?!”
那一刻,聽到這話,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前一刻還如墜冰窟,後一刻卻讓人心花怒放;人生的大起大落,真的太刺激了!
白姐特開心地在他爸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我去做飯,不許再欺負他!”說完白姐就跑了,又蹦又跳的,真跟個孩子一樣。
“坐吧。”白姐的父親把我讓到沙發上,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菸斗,又往裡按了些菸絲;我趕緊給他點上,他抽了一口,很和藹地看着我,笑着說:“你這小子,伯父見你第一眼,就瞅着順眼!”
我感覺特不好意思,本來不緊張的,他這麼一弄,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叼着菸斗,很有派頭地說:“對了,你家是哪兒的?父母是幹什麼的?”
我抿抿嘴,很實在地說,家是東湖那邊的,父母沒什麼本事,都是當地的果農,家裡靠種蘋果爲生。
他點點頭,“嗯,挺好的,窮人家的孩子,踏實!正好依依那丫頭,也喜歡吃蘋果,你們在一起,她肯定高興壞了吧?”
我說確實挺高興的,前兩天她去了我們那兒,在我家果園摘了不少蘋果,回頭我們給您送點過來吧?都是自家種的,沒什麼農藥。
“嗯,這個好,伯父確實想嚐嚐。”他說話的語氣,讓人感覺特別舒服,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架子,也沒有瞧不起人的
意思。
他接着又問我:“今年多大了?”
我張張嘴,想了一下說:“虛…虛歲23了。”
他直接皺了下眉,不太開心說:“21就21,什麼虛歲23?!”
額……那你知道還問?!我特無語地看着他,這老頭,還蠻有意思的。
“21歲啊?!”他嘆了口氣,轉頭看向我說,“小志,剛纔的事,你別怪伯父,畢竟你才21歲,處在最不靠譜的年紀;如果伯父不試探試探你,哪能安心把閨女交給你?對吧?!”
我點點頭,他就繼續說,“小志,看得出來,你是個敢作敢當的漢子,雖然年紀小,但心智還算成熟;所以有件事,你無論如何都要答應叔叔,好嗎?”
他突然嚴肅了起來,我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是太好;我就趕緊說,“伯父您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幫您去辦。”
聽我一口答應,他就把菸斗放下,手抓着我的手說:“小志,記住你剛纔說過的話,就是別人打斷你的腿,就是死,也不要離開依依,更不要讓她再受傷害;尤其…尤其在今後的某天,萬一我出了事,你更要替我照顧好她,明白嗎?”
我忙說伯父,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還有,您別說這樣的話,您會好好的,不會有事。
其實那時我和白姐都還不知道,銀行上面已經選好了人;過不了多久就會來白城,接替盧強的位置,甚至接替白姐父親的位置。等那個時候,如果錢沒補上,後果將不堪設想。
只是白姐的父親,並沒有跟我們透露半點風聲;他的心思我明白,他不想讓我們捲進這場漩渦,只希望白姐能快快樂樂地活着。
我答應了他,他就抓着我的手,很欣慰地說:“你這孩子,現在伯父越看越順眼!”
“哎呀行啦,你們倆別膩歪啦!”白姐從廚房跑出來,很開心地朝我們招手說:“兩個大男人,快過來洗手吃飯!”
那一刻,我和伯父相視一笑;這笑容,只爲我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綻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