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依舊是那麼的寬敞,那老舊的座椅,此刻已經消失不見,可見是被下人撤換了。只見一臺臺嶄新的光芒,照射在乾淨的座椅上,反射出亮澤的刺目光芒。清新的空氣中,還夾帶着那些座椅的清香,可見這些座椅都是新出爐的上等材料構築而成的。
面帶微笑的看着那兩排嶄新的座椅,掃視着座椅上面的主人,不僅滿意的點了點頭,舉起自己的大手,大聲呼道:“兄弟們都來了!”
本來還在那裡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衆人,在張飛龍那一聲嘹亮的破空聲下,紛紛應聲而至,側目朝外觀望,眼神中有尊崇,有不滿,有憤怒,有不屑,但更多的是平淡。
身體在邁入大廳的前一刻,張飛龍無形中發散出自己應有的凌厲霸氣,衝蕩在大廳的四周,把那耀眼的光芒,盡數掩蓋。一身長袍,無風自動,飄然而起,朝那臺階之上的位置移去。
‘唰、唰、唰’整齊的站立聲異常明銳的劃過大廳,齊聲吼道:“大哥好。”
“恩,兄弟們好,最近讓兄弟們受累了。都坐下吧!”張飛龍招了招手。同時自己的身體扭轉,長麻大褂飄然而落,平緩的坐在了階梯上面自己的專屬座位上,那種天生所具有的優越感,壓迫感,緊緊逼向了下面的兩排座位。
“謝寨主。”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配合着那種‘唰、唰、唰’的衣服摩擦聲響,齊齊落座在座位上面。
看了眼依舊站在中間,沒有絲毫異動的於鑫焱一眼,凝重的皺了下眉頭,本能的反映是今天恐怕要出大事情。看那於鑫焱的神情,很是不友善,剛纔自己在來的路上,對於他的提醒,恐怕沒有起到實際的效果,反而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振奮了一下心神,露出一絲張狂的笑意,詢問道:“老五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先坐下來在說!你這麼一站,讓下面的弟兄怎麼能坐的安穩!”霸道的戾氣,油然而生,不容人忽視,一雙眯小的目子,此刻散發出針一樣的利芒,在那妖豔的光芒映照下,根根刺入人的心田。
於鑫焱的默然的點了點頭,看了眼坐在上方,霸氣凌然的張飛龍一眼,邁動着有些堅銳的步伐,走到右排的第二個座位上坐下。和黨晴相識一眼,陰沉着那張臉掃視了全廳一眼:“我想大家最近多多少少都聽到了一些風聲,現如今我們龍鳳寨是被人騎着走道,地盤更是連連被劉二那廝佔領。想我龍鳳寨威名遠揚,何時淪落到如此軟弱任人欺凌的地步。”
“是啊,我最近也聽說二姐的中西大寨已經失陷。劉二那廝太過猖狂,目中無人了。”一個坐下下首的大漢,罵罵咧咧的吼叫道,憤怒的臉頰,因爲用力過度,現出些許潮紅。
“不僅如此!據說四爺的南環大寨也受到了攻擊,紅星鎮更是失陷,紅霞鎮也是危在旦夕!”一人貌似比較猥瑣的摸着那三根短鬚,意有所指的嚷嚷道,同時那有些不怎麼友善的目子,更是直接對向那已經不悅的喬鑫,絲毫沒有畏懼之色。
感受到那股緊張的氣氛,坐在上首之位的黨晴,不僅在心底透出一股涼意,明顯的感覺到今天的勢頭有些不對,好像來這裡不在是爲了商討怎麼樣討伐劉二,而是別有用意的的指責着什麼?
鳳目扭轉,櫻脣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再次聽到下面有人呼叫道:“何況如此,我在北環大寨的弟兄還傳來信息,說虎頭山那邊也不是怎麼的安穩,屢屢遭受到虎頭山的襲擊。”
沒有預想到的憤怒於不滿,反而有種在看好戲的樣子。語氣平淡,神情專注,猶如是在談論一件頗有意義的大事情,卻是和自己無關的事情。看着那人的模樣,黨晴不僅俏臉一寒,鳳目中彈發出久違的殺意。
“嘖嘖,你們這還都是次要,最爲關鍵的是,中東大寨也受到了騷擾性的攻擊,那裡你們可都是知道,可是杜老頭的勢力範圍,臨河城的老大級人物,既然他都有了異動,那代表的意義,哎、、、、”一聲長長的嘆息,說明此刻他心中那股迷茫的惆悵和擔憂。
黨晴聽着下面越來越放肆的屬下,不僅鳳目怒火中燒,饒有興趣的看了眼張飛龍的神情變化,不看還好,這一看,黨晴不僅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緊皺的喉嚨,猶如是被卡了一根刺一般,在難以發出一絲聲響。
微歪着頭,狹小的目子,緊緊的閉在一起,只留出一道窄小的縫隙,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楚現場的情況,平靜的臉膛,除了蒼白無力以外,再難以看出有絲毫的異樣。雙手成倚角之勢,託着腮幫,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樣,並且那蒼白的嘴角,還發出淡淡的微笑。一點都沒有危險來臨前的覺悟。
最不能忍受的就數那一向以暴怒著稱的喬鑫,此刻只見他虎目圓瞪,狠狠的掃視着那些盡情聊家常的屬下,要不是坐在一旁的於鑫焱用眼神制止,恐怕此刻憤怒無比的他,已經暴跳如雷,怒聲呵斥那些好事的屬下,一整龍鳳寨的寨規。
等到那些好事者說的有些累了,感覺有些乏味了。大廳再次恢復以往的寧靜的時候,張飛龍好像是睡醒了一般,忽然睜開了他那雙雖然幼小,卻是異常鋒利精湛的目子,環視了一週,最後把目光停留在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苗神醫身上。
“神醫,那些受傷的弟兄們的傷情如何?”平淡的話語,透着無比的關切之情,蒼白的笑容,顯的有些乏力。
坐在角落裡,在哪裡擺弄自己鬍鬚的白髮老頭,聽到張飛龍的呼叫後,猶如是坐在了針氈上一般,慌忙的站立起來,有些膽顫的說道:“寨主,弟兄們的傷勢雖然嚴重,但是卻還都沒有傷到筋骨,只要敷上我所配置的藥物,加上靜心休養的話,不出意外的情況下,一月後可以恢復正常。”
在這裡說明一下,東玄大陸的時間設定,一年爲十二月,一月爲三十日,一日爲二十四時,分別是白晝十二時,夜晚十二時。一小時爲四刻鐘,一刻鐘爲十五分鐘,一分鐘爲六十秒。一年也可以劃分爲四季,一季爲三月組成,既九十日。分別代表的是春季,夏季,秋季和冬季。
看着那有些膽顫的老頭,張飛龍不僅一聲冷笑,心想:“沒有了老三的壓制,連這麼一個老頭都敢於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看來這個老五的掌控能力還不是一般的簡單啊?幸虧這裡還有黨晴和喬鑫壓制着,不然的話,恐怕現在他們早就站起來一哄而上,造自己的反了。”
乾咳了一聲,張飛龍依舊平靜的說道:“有勞苗神醫了,我在這裡代表龍鳳寨的上上下下先行謝謝您老。”說着,張飛龍還真就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不僅讓坐在下方的一干弟兄,大跌眼鏡,何時見過這個一向冷淡的寨主,屈身向一個屬下行如此大禮,千古難找啊!
剛纔聲音嚷嚷的最爲響亮,說話最爲沒有分寸的人,此刻卻是最爲感覺到羞愧,一張老臉,此刻都已經變成了紫醬色,無奈那人涵養也絕是深厚,只是稍微的在內心深處做了一番自我的掙扎,便恢復到正常之色。
“寨主,面子上的工作我看就算了吧!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你何必還要強撐着臉面,不肯下來呢?你感覺着還有必要嗎?”有些憤慨不屑的聲音,從下方盪漾着傳來,猶如湖水中的波紋一般,畫出一道道紋路,傳入大廳的沒一個角落。
“龍建,你這是何意?”看着下方的男子,張飛龍佯裝糊塗的詢問道。心中卻是跟明鏡兒似的,他明白,該來的今天註定會來,是躲不過去的。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挽回一切,否則,自己的一切努力付出,都將打水漂,流入時間的長河之中。
嘲弄的一笑,男子一雙陰森的目子,不下於於鑫焱那雙陰沉的目子,對着四周的弟兄環視一眼,朗朗說道:“大家都知道龍鳳寨最近的情況,剛纔也有弟兄們激憤發言。如果說真是我們龍鳳寨弱小好欺,那也就罷了,可是我們龍鳳寨那可是號稱臨河城第二的大寨,是那麼容易欺負的嗎?可是現在呢?竟然被一個不知名的小寨,連連推翻這一定律,這說明了什麼?我想寨主也是明亮人,不會不明白屬下口中的含義吧!”
淡然的一笑,張飛龍制止了想要發怒的喬鑫。看着四周小聲嘀咕的衆人,那種被孤立的感覺,油然在心中升起,很不是滋味。沒有被人攻擊後的憤怒,沒有被人當衆指責的惱怒,有的只是悽然淡薄蒼白的面孔,還夾帶着一絲詭異的笑容,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