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兩人剛走到街上的時候,發現若說剛纔電閃雷鳴人們是驚慌,那麼現在家家戶戶緊閉房門就是驚恐了。
“這是怎麼了?”
白錦文也被這空無一人的街道嚇到了,宛若一座死城。
黎念皺眉看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想到什麼,拉着白錦文:“出城。”
“什麼人?”城門緊閉,守城的侍衛看見兩人厲喝。
白錦文上前介紹:“我們是應天府的,有事出城。”
侍衛不爲所動:“龍王爺正在生氣呢,公子還是趕緊回去吧,這會兒出城的都是找死的,等雨停了再出去吧。”
“發生什麼事了?”
守城的侍衛猶豫了一下,見兩人不知道不罷休的樣子,簡短地說:“剛纔護城河出現了黑旋風,而且還有一聲龍嘯,好多百姓都聽見了。”
難怪不過一會兒的時間,這裡都變了。
“可是我們——”白錦文還想說什麼出去,被黎念拉住:“多謝,我們馬上離開。”
侍衛也鬆了口氣,知道現在還有膽量在街上閒逛的也就是前兩天臨鄴城來的大人們了,黎念他們不爲難讓侍衛不由對他們有了些好感,多囑咐了一句。
“大人們,聽說龍王對上次的新娘不滿意,正生氣呢,你們新來的可能不信這些,但是還是不要和百姓因爲這個起衝突。”
“多謝。”
黎念拉着白錦文往回走,直到看不見侍衛,白錦文不解:“師父,我們就這麼走了?”
“沒聽見嗎?這會兒龍王生氣,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正好,我得出去看看。”
“好,可是我們怎麼出去?”
黎念將傘遞給他:“不是我們,是我。一會兒我偷偷翻牆出去,帶着你不方便,你先回去將這裡的情況告訴白大人。”
白錦文瞪大眼睛:“這可是城牆!”
翻牆出去,說的跟這是自家院牆一樣,城牆上多少兵力她知道嗎?
黎念點頭,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我知道有點麻煩,所以我才說自己去。”
有點麻煩?那是有點嗎?
“不行。”白錦文緊緊拉住黎唸的衣袖,“先生說了,讓我必要的時候看着你別闖禍。”
黎念疑惑:“什麼時候說的?我闖什麼禍了?”
白錦文不爲所動:“要不咱們現在去搬救兵?跟爹爹商量一下再去?”
“對啊,這是你的任務啊。”
見白錦文還說什麼,黎念不耐煩地打斷:“行了,別廢話了,趕緊去吧。”
說着掙脫他的禁錮,幾個起落間不見人影,白錦文咬咬牙,擔憂地看着黎念消失的方向,想追上去,但是也知道自己去了只能是添麻煩,轉身朝驛站而去,只能趕緊回去報告。
黎唸對於自己的輕功和隱藏氣息的能力還是很有把握的,雖然繞開守衛費了點勁,但是最後還是順利出城,一刻不停朝着護城河而去。
細雨夾雜着狂風肆意凌虐着黎唸的長髮和衣襬,平日裡平靜的河水今天也像是被攪亂一樣,不時翻滾着波濤,真的就像是下面有龍王在發脾氣一樣。
河邊不少經年累月衝擊出來的細洞,狂風肆虐,有時候夾雜着河水灌入,發出一聲聲悲鳴,如泣如訴。
黎念沿着那天計劃的路線往前走,白錦文不在,她只能自己一點點找那個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就連雨都漸漸停下來,但是風力好像更大了,黎念好幾次差點被風吹得腳下不穩,站在河邊,俯瞰着下面依舊不安靜的河水。
黎念微微眯眼,這裡的河水看上去在打轉,雖然不明顯,但是確實是在以極小的角度原地打轉。
“誰?”
黎念眼神凌厲地看向不遠處的樹木後面,昏黃的雜草叢生,她剛纔分明聽見有動靜。
沒人回答,只有風呼嘯而過......
黎念皺眉,難道聽錯了?
手中把玩着飛刀:“不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手中飛刀已經飛出,風聲中草木都被吹得站不住,但是飛刀卻筆直地朝着樹幹而去,快要到樹幹的時候,黎念手中下一枚又到了,灰色衣襬本來要避讓第一枚飛刀,卻沒想到退路被另一枚飛刀堵住。
錚——
兵器相撞的聲音響起,黎念下一秒飛身略過來,殺招直奔那人,來人也不是泛泛之輩,在黎念手中過了十幾招才求饒:“姑娘手下留情。”
黎念冷眼看他,灰色長衫,精密的滾雲邊刺繡,雖然樸素但是一眼能看出上好的軟雲蘿布料,這布料一年也產不出十匹,舉手投足竟然還有幾分仙風道骨,花白的鬍子和被一絲不苟梳理起來的白髮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頭,但是一雙淺色的瞳孔卻讓黎念有種被盯上的異樣感。
“閣下是?”
“玄愫。”玄愫笑眯眯地看着黎念,眼神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姑娘——”
“你眼睛瞎了?混叫什麼?”
玄愫並不在意黎念惡劣的態度,漸漸靠近,黎念冷眼看着他,玄愫搖頭晃腦十分得意:“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我這雙眼睛,一眼就知道你是女扮男裝的,而且,是個極品。”
他眼中毫不掩飾的侵略讓黎念有些不舒服:“道長倒是對女人很瞭解。”
玄愫驚訝地看着她,絲毫沒有因爲身份被拆穿而生氣,反而更加有興趣:“你怎麼看出來的?”
“聞出來的。你身上有我最討厭的檀香味。”
“嗅覺靈敏。”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玄愫十分興奮,“極品極品,上百年的極品。”
這話一出,瞬間感覺黎念身上散發的壓迫感,毫不掩飾的殺氣,玄愫像是沒感覺到一樣,一雙異瞳一眨不眨地看着黎念。
黎念沒想到這人竟然能一下子看出來自己的情況:“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玄愫很期待地看着她:“你願意跟着我嗎?你現在正在衰弱,我可以幫你的。”
“我不覺得自己需要幫忙,”黎念手中飛刀閃着冷光,“滅口比較方便。”
“我真的能幫你——”玄愫說着揚手,早就在不知不覺中站在上風口,手中的粉末隨風朝着黎念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