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
陳校拿着鑰匙的手在顫抖,明亮的眼睛望着我。
我這會心裡也是亂糟糟的,說不出來的緊張和忐忑,在陳校朝我看過來的時候,突然用力點了點頭。
陳校用鑰匙開了門,我和他一塊走進去,等我進去之後,他反手把門關上。
小小的一個房間,中間是張一米五的雙人牀,上面鋪着白色的牀褥,邊上有一張小桌子,上面有個檯燈。
再裡面有個衛生間,不過就幾個坪米的地方,牆上掛着兩塊毛巾。
我和陳校站在房間中央,我很緊張,他也很緊張,兩隻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我們兩就這麼對視着,然後撲哧的笑出了聲。
大概是這麼一笑緩解了尷尬的氣氛,我和陳校同時鬆了口氣,我說先去洗洗,陳校也在外面磨蹭。
等我洗完出來,陳校在牀邊坐着,看我拿毛巾擦着頭髮,他臉上突然一紅,站起來就朝衛生間走。
“我、我也去洗洗。”
等他進了衛生間,聽着從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我突然開始緊張起來,看着那張牀,一下又不敢靠近,所以等陳校從浴室衝出來的時候,我是坐在椅子那邊。
陳校尷尬的摸了摸腦袋,“那我們睡、睡覺吧!”
我臉上轟的一下燙了起來,目光不由落向那張牀。
陳校走過去把被子掀開,想了想又覺得掀的太開,又把被子扯回去一些,雖然現在是冬天,我緊張的手心都是汗。
陳校先躺在牀上,被窩裡應該挺涼的,他坐進去的時候打了個哆嗦,乾脆又躺下了,“我先幫你焐焐。”
他還在牀上打了個滾,拼命想把整張牀焐熱。
我看着他滑稽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你幹什麼呢?”
陳校從被子裡探出頭看我,洗完澡之後我就沒穿外套,身上是一件白色的羊毛衫,雖然不是緊身的,不過因爲尺碼剛剛好,所以很能修飾身材。
陳校的目光在我胸前停留了會,臉突然紅的像番茄一樣,一個勁的吞着口水。
我也意識到什麼,有些害羞,更多的還是覺得有趣,就他這樣,還想那什麼?
可我到底低估了他,或者說是低估了男性生物的本能,以及一個血氣方剛少年的探索精神。
他雖然沒經驗,可有本能,全憑着一腔熱血和衝動,雖然過程也許沒那麼愉快,可事情到底是被他辦成了。
他摟着我,年輕的面龐多了責任,“記得我問過你的話嗎,等畢業了,咱們就結婚!”
兩年,我兩年之後大學就畢業了,陳校正好也過了新兵期,我們的年紀也差不多了,到時候我25,陳校也23,是可以結婚了。
“不過到時候我沒什麼經濟基礎,你別嫌我沒本事纔好!”
我搖頭,“不會。”
就算他一輩子沒出息,我也不介意養着他,可陳校他不會是沒出息的人,只要給他時間,他能成長能變成翱翔在空中的雄鷹。
這天我們兩個都沒離開旅館,除了第一次艱難的實踐之外,陳校又硬磨着來了兩次,實在說不上多享受,可想到明天開始就是漫長的分別。
我們兩個好像有種默契,緊緊抱着對方。
天亮起來的時候,陳校說他要走了,他媽媽安排的人很快會帶他去部隊,我把他送到門口,心裡難受的很。
一直都以爲我們兩個是可以在一塊的,沒想到分別來的這麼快。
真正是世事無常。
送走陳校,我直接回去了學校,差不多也就是上課的時間,我本來就沒住校,並不會有人知道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
可我知道,過了昨夜之後,分明有些事變得不一樣了。
很快,陳校退學的事就在學校傳開了。
沒多久,又傳出楊飛和徐燕分手的消息。
大家都挺意外,畢竟在這之前,他們兩個的關係可十分的好,大家都說他們兩個金童玉女,將來沒準還能結婚的。
現在突然就分了,之前更是毫無預兆。
我聽了消息則很平靜,徐燕自己說過,她之所以和楊飛在一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接近陳校,現在陳校都退學了,她當然也不需要楊飛這個掩護了。
楊飛不願意分手,還跑到我們班糾纏徐燕,徐燕就裝可憐,讓他別這樣,她是覺得他們兩個不合適,還說她配不上楊飛,讓楊飛找個更好的姑娘。
這話簡直虛僞的讓人想吐。
偏偏楊飛還被唬的一愣一愣,說他只要徐燕,哪怕徐燕不理他,他還癡心的守候着,每天給她打熱水買早飯。
感動了校園裡其他一大票女生。
偏偏徐燕鐵了心,怎麼都不肯複合。
聽說楊飛特別難受,買了二鍋頭接連灌醉自己好幾次,醉了就跑到宿舍樓下唱歌給徐燕聽。
反正鬧了好一陣,後來被學校教務處的領導出面制止了,說楊飛這是嚴重影響學校秩序。
而在一個月之後,我才收到了陳校的第一封信,他說在部隊訓練挺忙碌的,不過他之前被他老爸丟到部隊去鍛鍊過,因此覺得沒那麼難熬。
就是在部隊裡忍不住想起他爸爸,又覺得傷心,這個時候就特別想我,說如果我能在他身邊就好了。
我們基本能保持一個月一封信的節奏,對於我來說,我的大學生活似乎就結束在陳校退學之後。
之後的我除了在學校唸書之外,更多的精力都在酒店那邊和服裝廠那邊,服裝廠生意越來越好,酒店這邊的工程也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兩年的光陰如梭,很快就到了大四下半學期。
我又成長了不少,以前從來不穿高跟鞋也覺得駕馭不了,現在穿上高跟鞋,揹着皮包,儼然一個成熟的女人。
“孫靜姐,嚐嚐我新做的蛋糕!”
剛回到屋裡,芳芳就從廚房跑出來,手裡捧着一個蛋糕,芳芳今年也20了,眉眼早就長開,細皮嫩肉的,姿容清秀。
我嚐了一口,甜而不膩,特別不錯。
芳芳把剩下的蛋糕放在桌上,留着給小勇吃,小勇已經上了託兒所,由阿姨負責接送。
至於芳芳,她現在在一家麪包店打工,這兩年來,她幾乎在附近所有的點心糕點麪包店都待過,主要就是學他們的技術,等學的差不多了,再換一家。
其實我倒是覺得,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開一個甜品店,不過芳芳說要等酒店開業之後,把甜品店開在酒店,沒準還能做出個活招牌來。
剛說着話,門鈴響,芳芳跑去開了門,進來的是汪姐,不過也不是她一個人,背後還跟着蘇勇,汪姐手裡只提了個皮包,倒是蘇勇大包小包拎了不少。
說起來,他們兩個現在也成一對了,不過還在交往期,還沒領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