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遠方表姐?

半個多小時後,樑宇晨重見天日。

驚魂未定的她連忙向幾位救命恩人道謝。“幾位大哥,真是太感謝了。我回去一定發個抖音,不,再發個小紅書,還要發個微博,一定要感謝大家。爭取讓您們成爲網紅,好好火一下子。”林佳一歪着頭,滿臉迷茫,“爸,這個姐姐是不是在山洞裡被埋好幾天,腦子燒糊塗了吧。她說的話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她小聲地對林爸爸說。問詢趕來湊熱鬧的幾個村民也是互相竊竊私語,“這姑娘穿的挺洋氣呀,不知道是哪個大城市裡的人。”“她胸口彆着的那個眼睛怎麼是黑色兒的,還能看清嗎?”

“姐姐,你沒事兒吧?”林佳一壯着膽子上前詢問。畢竟是自己聽到她的呼救聲,才招攬村民來救的她,林佳一覺得自己能承擔起詢問考究的重任。這個人,真的奇奇怪怪,要是真是什麼壞人或者腦子不清楚的人,可別給村裡找來什麼麻煩。

樑宇晨正坐在石頭上喘着粗氣,頭腦還嗡嗡的不是很清醒。聽到清脆的聲音,她擡頭看向女孩。只見女孩臉蛋紅撲撲,眼睛水靈靈,扎着兩個麻花辮,清純可人。只是穿着實在是樸實,花褂子,黑色粗布褲子,褐色的布鞋,這年月,還有把閨女打扮的這麼復古的,真算少見了。“沒事兒,我就是嚇着了。”說着拿出手機搖晃着,看到還是沒有信號。

“小妹妹,你們誰有電話嗎?我估計山裡信號不好,我的手機撥不出去了。我想打個電話給我學校裡的人來接我。”樑宇晨拉着林佳一的手,溫和的說到。“電話?我們村沒有電話呀。爸,是樓上樓下,電燈電話嗎?”林佳一一臉茫然,轉頭問道父親。佳一的爸爸林長貴,是個木匠,曾經上鎮上給人打過傢俱,在主人家裡還真見過這個洋玩意,回來還學給老婆孩子聽。“跟你們說,我還真見過共產主義了。那家人住在二層小樓裡,電燈亮的跟白天一樣。每天早上,客廳堂屋裡的電話匣子叮鈴鈴的響,這家人就用那個跟別人講話,比面對面還清楚。”林佳一很是羨慕,晚上做夢夢見自己也有那樣一個電話匣子,拿起聽筒,跟陌生人隨心所有的聊天。

林長貴上前接話,“姑娘,我們村沒有,得鎮上人家纔有電話。今天天色也晚了,你也到不了鎮上。不如你先上我們家將就一晚上,明天我們找拖拉機帶你到鎮上打電話。”樑宇晨心道,“沒有手機還算正常,怎麼連電話也沒有?現在還有這麼窮的山村?這可是天子腳下,京城內外呀?”帶着滿腹狐疑,樑宇晨也只得答應下來,千恩萬謝的跟着林佳一和林父去到家中。

“媽,咱家來客人了。”林佳一很是興奮地老遠就喊。她很喜歡這個溫柔的大姐姐,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死妮子,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急火火的把你爸叫走了,也沒說清幹啥。”林佳一的媽媽劉淑芬正圍着圍裙在廚房忙乎,幾個小的孩子在院子裡蹲着砸石子玩。聽到這些話,林佳一無奈的撇撇嘴,她的媽媽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沒回都得帶上個口頭語綽號,自己都習慣了。可不敢讓城裡來的這個大姐姐笑話,“姐姐,你別害怕。我媽就是嘴上厲害,人可好了。”樑宇晨卻是覺得無比親切,自己的姥姥,也是喜歡這樣叫人。叫女兒死妮子,叫外孫女臭丫頭,還有兩個兒子,小崽子,這都是無法言說的愛呀。可惜,姥姥在自己15歲那年就患病去世了,都沒能等着外孫女考上大學,上班了好賺錢孝順她老人家。

聽到來客人了,劉淑芬從鍋屋探頭出來張望,是個挺標誌的姑娘,穿的真洋務。“來客人了,也不早說,家裡木什麼菜了。佳一,你上隔壁你四嬸子家借兩個雞蛋去。咱家今天雞蛋剛換鹽了,你四嬸子家應該還有剩的。你拿咱家那半斤木耳去換去,順便把她跟我要的繡花樣子拿給她。”風風火火的劉淑芬,一頭又扎回竈臺,繼續炒菜。

“姐姐,你先坐,我給你倒杯水。”林佳一拿出一個條凳,用袖子擦了擦,讓樑宇晨坐下。樑宇晨輕聲道謝,觀察這個小院。看的出來,這家女主人是個乾淨利索的。院子裡地面很乾淨,還用水潑過地。院子裡種了兩棵果樹,雖然看不出是什麼品種,看着枝繁葉茂的樣子,也是用心侍弄了。房前有一小塊菜地,看着種了些青菜蘿蔔,旁邊雞舍裡,有一隻老母雞,肥美。原諒樑宇晨已經餓了好久,現在只能想到肥美這個貼切的形容詞。老母雞彷彿感受到了危險,咕咕叫的飛回了窩裡。

“大姑娘,是哪裡人呀?看你這穿着不像我們山裡人。從城裡來的吧。”劉淑芬一邊鍋鏟翻飛,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林佳一聊着。“恩,我是京城的。跟着學校來遠足旅遊,下雨不小心困到山洞裡了。”樑宇晨回過神來,有些抱歉的回到。“人家一家子救了你,又好心收留自己,居然還在這惦記人家家裡賴以生計的老母雞。真是太過分了。”咣噹一聲,鏟子掉到地上的聲音。

“你是不是叫於晨?”劉淑芬跑出鍋屋廚房,一把攥住樑宇晨的手。樑宇晨很是納悶,“你怎麼知道我叫宇晨的?”很顯然,劉淑芬說話帶點口音,這兩個人就沒說的是一個事。“哎呀,我就說遠看這你那麼眼熟。我是你表姐。你媽媽是跟我娘可是親親的表姨姊妹。”劉淑芬解下了圍裙。“那天你媽捎信過來,說是你要跟學校出來旅遊,可能路過我們這,有空就來看看。我當她哄我的。我們村離京城幾百裡地,你就算來了,一個十六七的小女孩還能離開老師來我們家。沒想到,你還真就來了。”劉淑芬邊說邊摩挲樑宇晨的手,“這手皮子真嫩,還是城裡日子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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