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那麼自己呢,確定嗎?是要和妮薩一起,還是去薛特維亞,尋找肖曾經提過的妹妹。

想到肖她不由得又是一陣心痛,如果不選擇和妮薩一起,那麼自己就相當於在一天之內失去兩個重要的同伴了。

但是如果和她一起,必然要和艾爾組成一個新的圈子,剛失去戀人的她,又有些接受不了。

猶豫不決中,她沒有立即回答同伴的問題,反而是朝雞窩頭問道,“艾爾,你呢,有什麼打算。”

正在看風景的艾爾也是一臉迷茫,一方面是搞不清楚這兩個女人聊得好好的,扯自己幹嘛,一方面是,他確實有些迷茫。

打算?現在自己滿腦子想的就是如何吃軟飯!但是老子能告訴你們嗎?顯然不能。

“咳,當然是繼續做一名探索人類奧秘的學者——”

啪!

但他沒說完頭上就捱了一巴掌,顯然打他的人對這個回答十分不滿意。

“好好說話!”妮薩將手收回,叉在那纖細的柳腰上,冷聲喝到。

“不是,我特麼——誒誒!”艾爾連忙捂頭,他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刮子,真是禍從口出。

“我去哪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啊,你們聊你們的就好了,扯我幹嘛啊,我看風景礙着誰了?而且又不是我要上來的——”

啪!

“好吧,我沒想好。”艾爾揉着腦袋老實說道。

“那你怎麼進來的?”

“還能怎麼進來的啊,還不是被你們這些黑心的……咳!還不是不小心迷了路——”

啪!

“在街邊快要餓死了!被淘金者騙進來的!”

“你果然是[生肉]。”

“嗯?那你想不想殺了他。”

艾爾說完,兩個女人頓時眼睛發亮,這讓他心中一陣沮喪,他摸了摸胸口,可惜那把怪匕還是肉乾形態,否則的話,絕對要讓這兩人吃吃苦頭。

比如……

啪!

“說,怎麼長的,這麼大!”

“我不知道啊——”

啪!

“真不——”

啪!

“我媽生的我哪知道啊!”

“好的,下一個問題,爲什麼這麼翹?”

“我不知道啊——”

啪!

“我真的——”

啪!

“你這樣打都打腫了!能不大嗎!”

……

想得正美,結果頭上又捱了一巴掌。

“笑什麼笑,問你呢,想不想殺了他,他叫什麼?!”妮薩怒道。

“摸着你的黑心肝笑什麼呢?”

“胡佛!”

“胡佛?塞拉佩爾你聽過嗎?”

“沒聽過,可能是哪裡來的新人吧。”

“別想啦,他死了。”艾爾瞧了瞧下邊,如果不是高得可怕,他寧願爬下去。

“美麗的小姐,能不能放我下去,你們聊,我給你們放風。”

“沒用的男——對了,你殺狼人的時候不是挺威風嗎?”

“對啊,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不是,我兩天沒睡了,我頭暈,你別打了,等會打暈了你們還得揹我是吧,這樣多不方便”

……

挖完艾爾的來歷後沒過了沒多久,三人休息夠了,就從緻密的樹冠之上落下,再次進入綠色的世界,在幾乎密不透風的林地裡,繼續朝洛龍城趕去。

當然,關於管家和侍女的事情,以及怪匕,艾爾是死咬牙關沒有說。至於這兩個女人,在艾爾看來,她們始終是沒有就某事達成一致,而他自己也始終沒有想清楚進入城鎮之後,自己要何去何從。

一個活在蒼白世界裡的人,如果不出意外,他將一生如此,活在黑麪包、馬鞭與麥田組成的鐵三角里,從年輕到老去。現在突然跳了出來,他有些迷茫,有些無所適從,從出來到現在,他都沒有時間好好考慮一下接下去自己要如何生活。

如果能在洛龍待得下去,也不會差點餓死街頭了,也不會被人騙進林地。

他側頭看了眼妮薩,當然,也不會見到她。

要不,乾脆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要是被她們一怒之下殺死,那也是一了百了,沒那麼多煩惱,但要是被自己賭贏了……

咕嘟!

“不用擔心。”

走着走着,妮薩突然說道,嚇得艾爾連忙將在對方身上打轉的視線挪開,他等了等,發現塞拉佩爾根本沒回答她,所以他試探道,“你說我?”

“不然呢?”

妮薩搖了搖頭,她從身上解下一把長劍,將前邊一簇攔路的植物砍斷,用完後,朝塞拉佩爾遞了過去,“諾,給你。”

艾爾數了數,那把是多出來的劍,應該是那個叫做肖的男人的遺物吧。

“這是,”後者愣了愣,然後似乎是將嘴邊的苦澀嚥了回去,“謝謝!”

“不要想太多了,放過自己。”

“嗯……”

塞拉佩爾接過肖的遺物之後,將自己的劍從後背拔了出來,將兩把劍對調,看樣子是打算以後就用肖的佩劍了。

她舉着自己原來的劍瞧了又瞧,一副猶豫的樣子,沒過多久,終於是下了決心,走過去拍了拍艾爾的肩膀,將不知道在想什麼齷齪事的農奴嚇了一跳。

“咋……咋了?”

“艾爾,”她將自己的長劍遞了過去,聲音略有些低沉,“這個送給你吧!”

“額,”艾爾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給我?不是說武器是戰士的生命嗎?”

“你不是救了我們嗎,那我也把命給你吧。”

“這樣啊。”

看着對方那副認真的模樣,艾爾最終還是收了下來,行吧,再換身衣服,自己離成爲一名正宗淘金者的距離,就差一個妮薩了,這真是一件沮喪的事。

雖然自己不懂武器這些方面的知識,但是塞拉佩爾的武器看起來很不錯,至少在自己看來並不比那個肥胖男爵掛在牆上的那些差。

劍刃上有不少小豁口,將劍湊近眼前,還能觀察到小豁口上沾着沒擦乾淨的血漬,看來是沒少和同類較量。

另外,它有點重。

他從身上撕了一條麻布,參照淘金者的做法將劍綁在背上,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對方的一片心意,這可是一個美麗的淘金者的命呢。

艾爾心裡美滋滋的,想着回到城裡,如果餓得吃不上飯了,這個也算有了一點保障,說不定能靠着賣了它的錢,做點小生意,東山再起,左擁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