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問你下雪了,美嗎?
“你有病嗎?”
——如果你再跟孤用這種口氣說話,小心你腹中孩子不保。
我一怔:“你什麼意思?”
——你與孤是一體的,若孤現在喝一碗墮胎藥,你覺得孩子還能保得住?
“你哄我啊?”
——不信的話,儘可以去試試。
我握緊拳頭,望着白茫茫的落雪,忽然覺得白色竟是如此的刺眼,我立刻將小果子喚來:“去看看柳國師下朝沒有,如果下朝了,叫他立刻來見本宮。”
“是。”
——但凡有事就去找柳池,爲何不來問孤呢?
“你不要再跟我說話了,我不想聽。”我用手堵住耳朵,似乎想通過這樣來屏蔽閻嘯卿對我的影響。
我現在唯一要確認的是,閻嘯卿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如果他喝下墮胎藥的話,我腹中的孩子是否會流掉。
極端的恐懼讓我神形俱散,在盤龍宮焦急的轉着圈,而我相信,此時此刻,遠在閻國的閻嘯卿一定能感受到我的焦慮,或許他現在正躺在一個舒適的軟塌上,一邊享受着美酒佳餚,一邊欣賞我的狼狽。
“閻嘯卿,如果你敢動我的孩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是裴垣用命換來的一條生命,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讓孩子受一點點危險。如果閻嘯卿再步步緊逼,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你我本爲一體,誰又能放過誰呢?
閻嘯卿的聲音帶着惆悵的嘆息,把我的威脅全然不當回事。
“你也說了,我們是一體的,你敢喝墮胎藥,我就敢捅自己一刀,大不了一起死!”我雙眼泛紅的望着屋外連天白雪,恨恨的咬着牙。
閻嘯卿從前忍辱負重那麼多年,今日終於得償所願,這般來之不易的地位與權利,他怎會輕易捨去?
沒錯!他是抓住了我的要害,可我又何嘗沒有抓到他的呢?耍狠誰不會?
閻嘯卿笑了起來,那狂妄囂張的笑聲震的我心臟突突的跳動着。
忽然聲音戛然而止,耳邊傳來熟悉沉穩的腳步聲,小果子疾步上前:“娘娘,柳國師來了。”
“快請。”
柳池從大殿的迴廊上朝這邊走來,一身藍中繡着金的貂毛長袍,眉目如畫,一顰一笑皆是驚豔,黑髮被一根淡綠色的簪子固定着,羽冠端正的扣在腦袋上,羽冠後面翹着一根羽尾,羽尾上掛着兩根銀帶子,隨着走動,銀帶輕輕飛舞着。
帶笑的眼慈眉善目的看着過往的每個人,待他進來的時候,小果子情不自禁感嘆了一聲:“國師真如畫中人般。”
柳池只笑不語。
我揮了揮手,小果子立刻將門帶上,把空間留給我們兩個。
“皇后娘娘急招本座,所爲何事呢?”柳池親切問道。
我閉了閉眼睛,來到窗前,望着隱隱綽綽的落雪道:“昨夜本宮竟然能聽到閻嘯卿與本宮說話。”
柳池嗯了一聲,不以爲然道:“閻嘯卿已然不是當初的閻嘯卿,他能做到這點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