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碧凡之所以離開,並不是真的想要回去。因爲她知道東方覓風有話要跟師傅說,是希望她不在場而說的話,她也大致猜到東方覓風要說什麼了。
轉身之際,丁碧凡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這裡有我,你要做什麼就去做。”
東方覓風看着丁碧凡,微微一笑。他感謝丁碧凡的體諒。
“我也要把我剛纔得到的資料記載起來。這可是難得的材料。”
費青山起身,走到門口,回頭,“放心吧。該做什麼就做吧。”
東方覓風感激點頭。
“你還真是有一羣信賴的夥伴。”司徒峰也站起,“即使知道你要做什麼,卻沒有阻止。這樣的夥伴很難得,要好好珍惜。”
“看來你也知道我要說什麼了。”東方覓風站起,一臉認真,“我要變強!請你讓我變強!”
司徒峰也斜眼一瞥,“因爲喜歡的人變得比你強上十倍,所以你受不了了嗎?”
“我的受不了,跟你的‘受不了’不同。”東方覓風用力握緊拳頭,“我並不是因爲我被比下去而受不了,是因爲自己的弱小而受不了。”
東方覓風雙眼堅定,“我想要保護我身邊的人。正如你所說,我有一羣很好的夥伴,但是我卻感覺我能力的不足。上次被人所傷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要是連一個阻止的一個小頭目,我都對付不了,我之後還能對付誰?”
“你這樣的覺悟,說明你是一個有擔當的人。”司徒峰也輕笑,“你要變強,是你的事,與我何干?”
“我最想要保護的人是丁碧凡。”東方覓風低聲說出,“你剛纔不也看到了嗎?我對丁碧凡,早已不是簡單的情意了。雖然丁碧凡現在很強,我要是不變強的話,怎麼保護她?我不想讓她一個人撐着,我要她依靠我!”
“你說得都對,不過這只是你的個人願望。我爲什麼要因爲你的個人原因,幫你?”司徒峰也眼眉低下,冷眼看着東方覓風,“我沒有義務幫你。”
東方覓風舉起手中的債務,“只要你讓我變強,你以後的所有債務,我都一力承擔。”
司徒峰也表情瞬間堆滿笑容,拍着東方覓風的肩膀,“小夥子,能這麼做,有前途!”
“這麼說,你是要幫我了?”
“你提出這麼誘人的條件,當然答應!”司徒峰也笑容滿滿,“能這麼豪爽揹負下我所有的債務,眉頭都不挑一下,你還是第一個。”
“見錢眼開。”東方覓風隨即搖頭,“這就是你要我說出來的話吧?明明是個好師傅,卻把自己丑化了。”
“小夥子,要是把我看得太透,我會一不小心殺了你的。”司徒峰也笑笑威脅道,“不過能這麼理解我的,你還是第一個。看在這點上,我就努力不讓債臺高築。感謝我吧。”
東方覓風輕輕一笑,“可就要感謝你了。”
“不過你要是真的要我幫你,我不會手下留情的。”司徒峰也臉漸變冷厲,“要麼死,要麼變強,只有兩種選擇。你要比丁碧凡更強,只有突破極限。可是你只是一個人類,要超越魔人,是異想天開。死的機率比變強還要高。即使這樣,你也要去嗎?”
“比例是多少,死和強?”
“九比一。”
東方覓風輕笑,“聽起來必死無疑呢。”
“對。依我看來就是死路一條。”
“我知道。”東方覓風看向前方,“在去之前,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司徒峰也拍了拍東方覓風的肩膀,“明早黎明出現,城門口見。”
聲音落下,人影消失。
東方覓風回到了丁府,進了房間,丁碧凡早就坐在那裡等他了。
丁碧凡微笑,看着東方覓風,“真的要去了,是吧?”
東方覓風在丁碧凡的旁邊坐下來,“對不起。你剛回來,我就要走。”
丁碧凡微笑搖頭,“我在回來的時候有了解了一下情況。我明白你爲什麼會這麼做。你的傷還好嗎?”
“大致痊癒了。”東方覓風握緊丁碧凡的手,“保護不了你,對不起。”
“上次的事情根本就與你無關。”丁碧凡五指用力握住東方覓風的手,“你現在不就是爲了保護我而離開嗎?變得更強回來,比我還強!讓我什麼都不用做,就讓你保護就行。”
“我會的。”東方覓風伸手攬過丁碧凡的肩膀,“你不懂的事情就問費青山。他幾乎都全部知情,包括大統領和首席執行長的事情。你只要小心行事,是不會出事的。”
“好。”
“記得不要讓自己受傷,不要讓人知道你半魔人的身份。”
“好。”
“要把半魔人身份的原因搞清楚,等我回來,告訴我。”
“好。”
“不要跟別人走得太近,我會嫉妒。”
“好。”
“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
……
“我好像說太多了。”東方覓風低頭,微微一笑,“你會不會嫌煩?”
丁碧凡用力要吐,眼中含淚,“我很高興呢。原來你還是一個嘮叨的大叔。”
“是啊。所以要是我能回來,你會被我煩死的。要是我不會來,你就……”
丁碧凡用脣封住了東方覓風的後半句話。
這麼可怕的話,她纔不要東方覓風說出來。因爲她想要東方覓風回來,即使機率很低很低,她還是要東方覓風回來。
輕輕鬆開,丁碧凡低低喘。息。
“明天要走,有什麼願望嗎?”
沒等東方覓風回答,丁碧凡已經把東方覓風撲倒在牀,揚起脣角,拉開自己綁在後方的髮髻,黑色的髮絲散落,從肩上垂下,一條條清晰可見。褪去了自己的衣裳,用長及腰際的墨發蓋住玲瓏的身體。
“這是特別優待。”
東方覓風睜大雙眼,吃驚地看着丁碧凡的主動,動了動脣,卻被丁碧凡的手指蓋住了。
“你只要好好享受就行了。”
丁碧凡伸手慢慢解開東方覓風的衣服,一件一件落下,直到一絲不掛。
丁碧凡扭頭輕輕一吹,遠在桌上的蠟燭,熄滅了。
“這就是我轉化得來的強大力量,所以你要保護我,就請你變得比我更強大。”
丁碧凡邊說着,俯身靠在東方覓風的身上,脣片輕輕劃過東方覓風的脖子,肩,胸膛,手臂,最終落在他的耳際。
舌頭緩緩探出,在他耳邊輕輕舔。弄,慢慢的,柔柔的,卻帶給他全身如電流一般的刺激。
一遍一遍落下,慢慢滑動。落在東方覓風的眉心,眉毛,眼睛,鼻子,最後在脣片上印下了屬於自己的印章,深深的。
這麼主動的丁碧凡,讓東方覓風反應不過來,伸手抱住了丁碧凡,“你真的不需要這麼做。我……”
“我自己要這麼做的。”
東方覓風感覺到自己的心口一陣涼意,一滴一滴,漸漸融入他的心中。
“我要你記住,我給你帶來的這一切。我要你一直記得,讓你捨不得,連死都捨不得!”
丁碧凡聲音哽咽,卻在強忍。
黑夜中,東方覓風感受到了丁碧凡的那絲絲的顫抖,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再也回不來了。
東方覓風翻身,將丁碧凡抱得更緊,“你很狡猾,只是要讓我記住,那你呢?”
丁碧凡眼眶滿是淚水,怔怔地看着東方覓風。
“我也要你記住,記住我讓你感受到的一切。即使我回不來了,我要在你的記憶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到死都記得!”
東方覓風低頭,蓋上一個熱吻。
明明很霸道,卻讓丁碧凡暖到了心裡……
丁碧凡睜開眼睛的時候,東方覓風已經走了。
身上還殘留着東方覓風的體溫,暖暖的,彷彿伸手還能擁住東方覓風。
丁碧凡試圖伸手,擁抱的卻只有空氣,冰冷的空氣。
全身縮成一團,嚶嚶哭了起來。
她明明沒有這麼脆弱的,爲什麼現在卻害怕成這個樣子?是因爲要失去的是東方覓風嗎?
她還真的越來越像個女人了,因爲失去,所以痛哭;因爲害怕,所以怯懦。她記得很久很久有人告訴她,當你擁有這樣的情感的時候,就是你真正付出的時候。愛情本來就是痛並快樂着。
原來是真的……
統領府
“丁統領,你終於回來了!”劉千柏喜出望外,“我很擔心,好在你平安無事。我聽說上統領離開了?”
丁碧凡眉頭輕輕一緊,隨即展開,微笑,“是的。他有事出去辦了。短時間不會回來,這段時間就由我來處理事務。”
“周曉嵐她……”
“我知道。”丁碧凡搶白,“你有跟她取得聯繫嗎?”
“目前還沒有。避開耳目,比較難。現在也不能貿貿然跟她聯繫,不然會出事。”
這個丁碧凡自然明白,自己也是做過潛伏工作的。要出來一趟不被察覺,太難了,而周曉嵐是再次回去,自然會被人監視得更緊,要出來更難了。
“四公主還好嗎?”丁碧凡看向劉千柏,“你們的情況,我已經聽費青山說了。你要好好珍惜她。她現在已經在魔國除名了,你們之間也沒有多大的阻礙。你就放心跟她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