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保證,只是想告訴你,這是一個機會。 ”肖思源內心隱隱作痛,卻還是回答着尹夏的疑問,“左一曉擁有探知過去的能力。”
探知過去的能力?!
與清依感知鐵器和土壤的能力,是一種類似的屬性嗎?尹夏不懂,但只要有一線生機,她都不會放過。有這種能力,是可以探知天尊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嗎?
“雖然不知道左一曉到底能不能把天尊那段空白記憶探出……”肖思源誠懇說道,“但可以一試。”
“可能性很高!”尹夏臉頰劃過一抹高興之意,“只要是個機會,都不能放棄!”
肖思源心一沉,尹夏的喜怒都是因爲那個人。
尹夏突然想起一事,拔腿就要往外跑,肖思源抓住了正欲奔走的尹夏,急急問道,“你要去哪裡?”
“截住司徒輕言!”尹夏大吼一聲,“他纔剛走,他也是在找左一曉,我要告訴他,我也在找!”
“不用急!”肖思源緊緊地握住尹夏的手,不讓她走,“左一曉在水靈城,他就還在水靈城,你不用故意去截住他。總能遇到的。”
“可是……”
尹夏還想說什麼,卻被肖思源直接搶話,“別忘了!我找到左一曉的機率更高!你不認爲留在我身邊,纔是最明智的做法嗎?”
尹夏這才停止了往外跑的衝動,回頭看向肖思源,抱歉一笑,“我忘了你也在找左一曉。左一曉對你而言,也很重要吧?”
肖思源沒有猶豫,點頭。
尹夏對肖思源的直接反應有些錯愕,難道左一曉於他而言,就如同司徒輕言對左一曉的感覺嗎?那爲什麼還口口聲聲要自己當他的女人?
“不是你想的那樣。”肖思源開口否決了尹夏心中的想法,“我們不是……”
“不用跟我解釋。”尹夏搶白,“左一曉和你是什麼關係,與我無關,不是嗎?”
肖思源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對於尹夏,他僅僅只是普通朋友。他不會在意他和左一曉的關係,甚至與任何人的關係。真正讓他關心的,只是她心裡的那個人。
肖思源鬆開手,移開視線。尹夏說得對,左一曉和他什麼關係,與她無關。
肖思源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手上的動作卻下意識地握了握拳,他不甘心。
尹夏也移開了視線,低聲問道,“什麼時候能找到左一曉?”走到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左一曉在水靈城,應該不難找的。”
肖思源平復心情,走到尹夏的對面坐了下來,輕嘆一聲,“未必!”
尹夏墨黑的眸子閃動,問道,“何解?”
“據探子回報,左一曉一直在水靈城。可是這兩年來,我們把水靈城翻了個遍,都找不到左一曉的蹤跡。”肖思源無奈答道,“所以即使在水靈城,也不代表能找到左一曉。”
尹夏詫異萬分,“一直在水靈城?兩年都找不到?水靈城說大不大,雖說小也不小,但找一個人,兩年足夠了!爲何找不到?”
“是……”肖思源眼眸掠過一絲無助,“明明在水靈城卻怎麼也找不到……太奇怪了……”
尹夏低下頭,手輕輕一收,輕聲說道,“會不會……”
會不會出事了?
後半句,尹夏說不出來,她怕傷到了肖思源。
“不會。”肖思源鎮定回道,“左一曉雖然沒有任何防身的武藝,可是卻另有一套保命的方法。對於你要說的那點,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不會!左一曉不會出事!”
“那麼……”尹夏站了起來,微微一笑,“那麼肯定的話,還杵在這裡幹什麼?左一曉在水靈城,就一定能找出來。與其花時間在這裡嘆息,還不如行動起來。”
尹夏對着肖思源伸出手,嫣然一笑,“走吧。”
肖思源看着尹夏的笑顏,怔怔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上尹夏的手,起身,跟着尹夏走了出去。
尹夏總能輕易地牽動他的感官,乃至他自己的行動,總是會不經意地做出一些舉動,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做出了他平時不可能做的事。
尹夏對於肖思源來說,是特殊的,他自己深知這一點,他纔會如此想要得到尹夏。
看着尹夏在前方跑動的身影,肖思源暗自嘆氣,尹夏何時才能屬於他?
接下來,尹夏和肖思源都把時間花在了尋找左一曉上。而水靈城戰敗的消息也在最快的時間內傳到了武皇的耳裡。
尹夏是這次勝利的喜悅者,當然,對於武皇來說,這肯定不是什麼愉悅的事情了。
武皇殿上,武皇雙拳緊緊握着,眼眸中是嗜血的殺意。
“該死!”武皇將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桌子瞬間四崩五裂,坍塌在地。“竟然把我派去的人都殺了!竟然這麼輕易就將水靈城給奪了去!尹夏!你太猖狂了!”
這次戰敗的原因,並不是低估了尹夏,而是他低估了水靈城。一直以來,水靈城是玄武王國的領土,由於地點遠在武都之外,距離相當遠。
武皇對水靈城的內部情況全然不知。要不是這一次尹夏挑了水靈城這個地方,他還想不起有這麼一個地方,更別提對水靈城內部的瞭解了。尹夏定是算準了這一點!
這一次得知尹夏的目的地是水靈城,第一時間派軍隊過去,卻由於路途遙遠,花了好些時日才接近水靈城,可竟然連水靈城都沒進就全軍覆沒了!
這實在是奇恥大辱!
他從政以來,還沒遇到這麼荒唐的事!
“尹夏!”
武皇咬牙,恨不得將這個名字撕碎,將這個人摧毀。
更讓他氣憤的是,尹夏竟然沒有肖思源的有利條件,僅憑她一人,就將水靈城奪走!他無法原諒這樣的尹夏,特別是她這種小覷他的態度!
她這麼做,是在告訴他,她想要在她自己的能力範圍內,不借助其他外來的幫助,將他扳倒!
“怎麼可能?!”武皇低咆一聲,“本皇豈會被你簡單就解決了!”
“來人!”武皇大吼一聲,“快來人!”
侍者恐慌走進,跪下,問道,“武皇有何吩咐?”
“把他帶過來!”武皇命令道,“快!”
“武皇的意思是把……”
“立刻去!”武皇嚷道,“不想死的話,立刻去!”
“是是是……”
侍者嚇得恨不得長一雙翅膀,快速飛去把人帶來。
不消一會兒,侍者回來了。身後還跟着另外兩個侍者,他們一人一旁拖着一個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的囚衣染滿了血色,要不是袖口的一點點白,根本不知道原來這件囚衣原來是白色。上面的紅色,早已浸染到囚衣的每一條絲線,幹了又被血沾溼了,溼了又被晾乾了,以至於上面的血色是不均勻的,深的,淺的,大塊的,小塊的。
而穿着這件血色囚衣的人,早已奄奄一息,瘦骨嶙峋,要不是聽到他輕微虛弱的呼吸聲,定會以爲他死了。
乾癟的身體輕輕顫動,乾裂的雙脣緩緩張開,道,“沒想到……武皇……還……會……見……我……”
“你知道我爲什麼沒有殺你嗎?”武皇緩步走下,“你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按理說,你就算死一千次也不爲過。”武皇停在男子面前,俯視男子,伸出腳,用力一踩,“是因爲你的腦袋,你才能苟活到現在!”
男子想笑,卻連笑的力氣都沒有。沒想到他竟是因爲這點才保下了一條性命。
“全身上下,只有你的腦袋是值錢的。要是把你殺了,豈不是浪費了?!”武皇再補上一腳,“雖說如此,本皇還是很想把你碎屍萬段!”
“也是……”男子聲音輕飄,說道,“做了那種……不可饒恕……的事……武皇不殺我……我確實……很意外……”
“等你執行完這次任務之後,再殺你也不遲!”武皇一踢男子,“圓滿完成,是你的本分。不管能不能成功,你都只有死路一條!”
“武皇說……什麼……就是什麼……”男子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斷斷續續說道,“就算……我想逃走……我也逃不了……”
武皇輕蔑一笑,“你想逃也是可以的,除非你抵擋住那蝕骨,如同千萬只螞蟻叮咬的疼痛,你就可以逃!”武皇緩緩蹲下,“但據本皇所知,你是做不到的!每一次還不是跪着,哭喊着,求本皇給你解藥。”
“是……”男子有些難以呼吸,艱難地從喉間擠出了這個字。
“你的任務是,說服青雀王國的雀王與我玄武王國結盟!”武皇抓起男子的頭髮,凌厲的鷹眸,瞪着男子,“聽清楚,本皇要的是,一定與青雀王國結盟!”
男子原本俊美的臉龐早已面目全非,整張臉除了左臉的刀疤,還有淤血和紅腫,已完全辨認不出他本來的模樣了。
“當然,你也可以不完成這個任務,不過……”武皇嘴角邪惡上挑,“本皇沒記錯的話,你還有一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