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飛星醒來愣了半天，做夢就做夢，爲什麼會做噩夢啊。憑什麼大統領成了救世主，牧飛星就要被逮捕槍斃。肯定是因爲太累了，以後要好好休息，不能熬夜……其實牧飛星現在也沒怎麼熬夜啊。
起牀洗漱到了下邊，已經是人聲鼎沸，無數人在辦卡吃早餐，服務員和廚師們忙裡忙外，蘇華到處蹦來蹦去，見到牧飛星拉着他說：“老闆這樣不行啊，人太多了，我們人手不夠，又不賺錢。”
“不賺錢嗎？”牧飛星問。
“五塊錢一碗麪只夠物料成本啊！”蘇華說。
“這是宣傳手法，你們的工資不是我付的嗎。”牧飛星說。
“太忙了！”蘇華說。
“不想幹的可以不幹。”牧飛星說。
“也不是想不想幹的問題，主要是大家都知道這價錢賺不了錢，乾的再多也沒用，所以沒幹勁。”蘇華說。
“餐廳賺了錢也不會分給服務員啊。”牧飛星說。
“餐廳賺錢纔有前途，餐廳有前途大家纔有前途，不然過幾天餐廳關門了，大家還要再去找工作。要是餐廳賺錢，就算賺的錢暫時和大家沒關係，以後漲工資的可能性也大很多。”蘇華說。
“這纔開張幾天啊，我們這是做宣傳。”牧飛星說，“你看這裡多少人給我們辦卡，以後這些都是我們的客戶，很快就能賺大錢了。”
“大家都說我們這兒客戶少，可能前景不太好。”蘇華說。
“怎麼會不好，肯定好。”牧飛星說，“叫大家不要擔心，我們餐廳生意絕對好，如果有人不願意，非要走，也不用挽留，再貼招工啓事。反正現在沒活幹的人多得是。”
話是這麼說，牧飛星自己心裡也打鼓，在開發區裡面搞餐廳，顯然不算什麼好選擇。開發區這邊消費能力其實並不算很強，除了一小部分原來的土著地主，就是工廠的工人和管理人員。
工人們一個月也就是兩三千的工資，少的可能連兩千都沒有，花錢的地方那麼多，分配到吃上的就不多。就算要出去吃，也是去實惠的地方，費蘭一看就不怎麼實惠。
至於管理，工資是高一些，可是人數也少很多，拖家帶口的，上面要養老人，下面要養小孩，一塊錢掰開兩半花，消費能力說不定還不如工人呢。至於高管們，他們消費能力非常強，還可以報銷，可人數太少，而且早就已經有習慣的口味了，就算來費蘭餐廳，也就是嚐嚐鮮而已，牧飛星又不會給他們回扣。
到了中午，果然沒什麼生意，偌大個餐廳，只有兩桌客人，整個大廳空空蕩蕩。到了晚上卻完全不同，剛剛下午四點多，車子就一輛一輛的來，把餐廳的停車場佔滿了不說，外面也全是車子。
來人先定下桌子，然後就在園子裡遊玩，顯得十分熱鬧，拍照的熱門地點都要排隊輪流來。後面來的人根本就沒有位置了，只能領號牌等桌子，號牌發到好幾百號也沒人走。
廚房盡了全力，各種雞鴨魚肉在油鍋裡翻滾，還是遠遠跟不上消耗速度。很多桌子上了一個菜，吃光剩下個盤子，等上十幾分鍾才上第二個菜，然後又吃光，還要等十幾二十分鐘，才上第三個菜。
這樣的服務當然不行，被人吐糟無數遍，好在大家都忙着p圖發朋友圈，菜上得慢，倒是正好留出時間。從入夜開始吃飯，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人流纔開始消散。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牧飛星很納悶。
“不知道啊。”蘇華也很納悶，“好像都是自己來的，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爲是你找來的託。”
“我倒是想找，還沒開始找呢。”牧飛星也想過，要是生意實在太差，那就去找些託來，可現在纔開業第二天，還沒來得及。
“昨天我一晚上沒睡，在網上做了宣傳啊。”唐楚雲說。
“在網上宣傳？”牧飛星打開網，一看嚇了一跳，微博微信各大論壇上面都有無數帖子做宣傳，有些說好話，有些說壞話，無一例外都把費蘭餐廳的景色誇到天上，只不過說好話的就是除了景色還有美食，服務也不錯，說壞話的就是隻有景色漂亮，吃的根本不行，服務更是沒有。
“這裡哪些是老闆娘發的？”蘇華問。
“全都是。”唐楚雲說。
“全部都是？這得好幾千個帖子吧！”蘇華說。
“一共發了一萬三千個帖子，六千五百條微博，七千三百條微信文章。”唐楚雲說，“動用了差不多十萬個id。”
“這是請了水軍吧？”蘇華說。
“是啊，請了水軍。”唐楚雲說。
唐楚雲當然沒有請水軍，全都是她一個人乾的。今天晚上就輪到牧飛星幹這活了。在地下室裡十幾臺電腦一字排開，牧飛星坐在中間，一心十幾二十用，自己發帖自己回帖自己立論自己反駁。這邊說費蘭餐廳服務差的要死，那邊就說人多服務員少沒辦法。這邊說費蘭餐廳用的是冷凍肉，那邊就說菜的味道很好一點都吃不出來都是冷凍的。
每一張貼子上都有大量的照片，除了景色的照片，還有美食照片，人物照片，資料照片等等。每一篇都非常詳實，好像是親身經歷一樣，其實全都是牧飛星自己搞出來的。
昨天和今天的情況還不一樣，昨天剛開業，來參觀的人很多，吃飯的沒多少。今天卻是有上千人吃過，每個人都有意見，有的覺得不行，有的覺得還可以。牧飛星發了帖子，還有很多人自己進行回帖。
牧飛星要引導這些人發言，使爭論更加激烈，熱度更加高。吵着吵着，帖子就上了熱度榜，各大新聞媒體也開始轉載。一人之力，把一家小地方的小餐廳變成全國熱點。
“真是太厲害了！”牧飛星感嘆，“一個人幹了水軍所有的活。”
“我們蟲娘都是這樣的啊，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唐楚雲說。
水軍應該不能算軍隊吧，牧飛星看着電腦，還是覺得很傷眼，他已經訂了一大批專業設備，不過這種東西店裡沒有存貨，要等要幾天才能送過來。到時候就不用看着閃來閃去的屏幕傷眼睛了。
這時候牧飛星的手機響了，一看是祝婉婉打來的。
“祝經理？”牧飛星看了一下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怎麼這時候打電話過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出大事了！”祝婉婉說，“你在哪裡？”
“我在餐廳。”牧飛星說。
“趕緊來永隆食品！”祝婉婉說，“快點，越快越好。”
這是出了什麼事？永隆食品能出什麼事，難道有人來檢查儲備肉？要是以前的確是大事，可現在應該不算什麼了啊。明明白白兩千噸肉放着，誰來檢查都查不出什麼來。
牧飛星開着車到了永隆食品，這兒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要不是看到自己買的那輛奔馳slk停在車位上，牧飛星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呢。
“小牧。”祝婉婉下了車，“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牧飛星問。
“於海龍被抓以後一直頑抗，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是被蓋偉騙了，他根本就沒有殺我父親的意思。”祝婉婉說，“今天他見了律師，叫律師傳了個消息出來。”
“什麼消息？”牧飛星問。
“他說如果他被判刑，就把永隆振業這麼多年來的齷齪事一起翻出來。”祝婉婉說，“偷稅漏稅，行賄，騙補貼。尤其是永隆食品這兒，騙了國家數千萬補貼。”
“他手裡有證據？”牧飛星問。
“不知道。”祝婉婉搖搖頭，“按照道理來說，他做了這麼多年，知道的事情很多，證據肯定不少。但是我們不知道他手裡究竟有什麼，對我們的殺傷力如何。”
“我們這裡倒是不怕，不論怎麼檢查都沒事。”牧飛星說。
“現在是不怕，以前的事情可不好說。”祝婉婉說。
“這種事老闆應該早有預料吧。”牧飛星說。祝好運是個在商場打滾了幾十年的人精，他對於海龍下手，肯定已經預料到於海龍會拼個魚死網破。
“本來已經和於海龍家裡人說好，他把事情認下來，做個一年半載就可以出來，現在的財產可以保留，以後也不追究。”祝婉婉說，“誰知道於海龍非要搞成這樣。”
“於海龍家裡人？你不是和他老婆說的吧？”牧飛星問。
“和他老婆父母都說了，他們商量過後答應的。”祝婉婉說。
“所以就出問題了嘛。”牧飛星說，“於海龍已經知道他老婆靠不住了，要是他去坐牢，張美麗可以名正言順提出離婚，還能先把他的財產轉移了，到時候於海龍坐完牢出來，人老珠黃沒有錢，他肯定不願意。”
“原來是這樣，我們倒是疏忽了。”祝婉婉恍然大悟。
“那現在怎麼辦？”牧飛星問。
“我爸的意思是說，如果沒有其他辦法，也只好放過他。”祝婉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