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還好,一說大家更加不信了。
杜小娟甚至皺了皺小巧的鼻子,一副你們倆就編吧,誰不知道你們幹啥了去怎麼地?不過有了上次被王鳴打屁股的教訓,這話她可不敢說出口。
王鳴和方欣相對苦笑,看來一家子人都以爲他們倆人一大早跑去幹不正經的事兒了呢!
王鳴無奈,只好拍着肚皮說:“你們給沒給我們留飯啊,折騰了一上午,肚子都餓癟了!”
這會兒更好,全家人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了,看看,可不是就和心裡頭想得一樣。這倆人沒救了,連早飯都不吃一口!
方欣看着大家的神色,臉蛋騰的就紅了,暗中無力的呻吟了一聲,心說王鳴也不是時刻都那麼鬼機靈。
劉月娥看不過兩人尷尬的樣兒,就笑呵呵的走過去說道:“我們都沒吃呢,就等你們回來一起吃呢!鳴子,別傻站着了,幫忙放桌子!”
王鳴趕緊的看了一眼劉月娥,心說還是她心疼我,不忍心看我沒面子。就灰溜溜的跟着劉月娥去廚房收拾碗筷,心裡頭還挺感激。
沒想到剛進廚房,劉月娥的臉色就一下子沉了下來,壓低聲音說道:“鳴子,你可不能這麼胡鬧,我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別把身子整垮了!再說了,方欣怎麼說也是副鄉長,你得注意點影響啊!”
“嫂子,你……”王鳴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好嘛,還以爲劉月娥心疼自己呢!感情他是把自己單獨拽出來,單練啊!
劉月娥看着王鳴一臉痛苦的表情,就抿嘴一笑,趁他不注意就忽然墊起腳來,在他的嘴上吧唧親了一口:“怎麼地,你還跟嫂子生氣啊?快點去搬桌子,要不然他們還以爲咱們在這兒幹啥見不得人的壞事呢!”
王鳴唔了一聲,心說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琢磨不透!
吃過飯之後,王鳴帶着一大堆女人鑽進了西屋,美其名曰爲商量事情。
賈三炮和苗蕊早就知趣的開車走了,回家自己個溫存去了,屋裡面就剩下老兩口。
杜二喜一臉苦笑的說道:“老伴兒,你說咱兒子這是像誰啊?這麼有女人緣。”
王老蔫哼了一聲:“廢話!”
意思再說,你說能像誰,還不是像我。
杜二喜撇撇嘴說道:“得了吧,就你這個德性,也就我能看上你。你不記得了,你年輕的時候,成天跟着縣裡頭的春妮屁股後面,人家還不是連正眼都沒看過你?”
“八百年前的事兒了,你還提它幹啥?”王老蔫不高興的說道,居然還有點忸怩。
杜二喜呵呵一笑,眯縫着眼睛望向窗外,好像一下子回憶起了年輕時候的那些有趣事兒,不禁有些入神。
西屋裡,除了方欣之後,所有女人都不約而同的張大了嘴。
“保護大明星?你沒開玩笑吧?你一個土老冒,拿着鎬把保護人家嗎?”杜小娟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還不忘揮舞着兩隻纏得像棒槌似的胳膊,害得坐在她身邊的劉月娥和趙桂芬趕緊躲開,生怕被她砸到,惹得大家轟然大笑。
時光荏苒,轉眼間就過去了兩個多月,冬天的腳步悄然而至。
這短短的兩個月裡,小小的犁縣又發生了許多的變化。先是會長王鳴卸任,由王和暫時代理會長和主任一職,等到過年開春,再進行重新選舉。
縣裡今天還算是大豐收,種植辣椒的用戶家家賺翻天。這自然還是多虧了方欣,也不知道她在哪裡聯繫了老客,把縣裡的辣椒都高價收走了。還約定來年還讓犁縣替他種植,打算長期合作。先前縣名對王鳴的猜疑也從此煙消雲散。
再有就是王新民父子,因爲有人提供了視頻錄像,證據確鑿,強姦罪成立,都判了刑。這使王家縣和犁縣不少婦女都出了心頭的一口惡氣,這些年下來,她們當中沒幾個沒被禍害過的。
大腦袋和陳豆紅聽了這個消息之後,知道都是王鳴的功勞,特意從縣裡回來,買了許多的禮物,對王鳴是千恩萬謝。
而真正背後報案的田倩,則仍舊過着平靜的日子,無風無浪/王黑牛也去了磚廠幹活,早出晚歸,小日子很是滋潤。
還有,方欣在十月末的時候,就被已經升職做了縣長的袁康給調回了縣裡,給他做秘書。至於原來的縣長宋中平,則被調去了臨近的一個貧困縣。雖然是平調,可是誰都看得出來,實際上是降了一個檔次,臨近的那個縣比坤平縣可差得多了。
另外就是馮國生馮鄉長了,從公安局回去之後,僅僅工作了一個多月,就胸悶氣短,到醫院也看不出啥毛病來,索性就請了長病假,在家裡養着。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被王鳴給給打的,可惜人家現在有袁康縣長給撐腰,這個仇算是報不了了。
至於舒慶賀那邊,忽然間就消停了下來,無風無浪的。可是王鳴心裡頭有底,沒準他們正醞釀着啥大陰謀呢!
總之,從表面上,一切都變得平靜了起來。
十一月中旬的一天,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悄然而至,又一次把犁縣裝扮成了白雪世界。
王鳴家園子裡的大棚也蓋了起來,裡面種植了多種蔬菜,只等元旦一到,就可以賣錢了。
王鳴和劉月娥還有杜小娟都在大棚裡幫忙,杜小娟的胳膊纔剛好不久,不能使勁兒,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家五口一面幹活,一面嘮嗑,氣氛十分的融洽。
這時候窩棚的簡易門被推開了,趙桂芬穿着厚厚的羽絨服,胳膊裡挎着一個花筐來了,筐裡裝了一些熟食和幾瓶酒。
“桂芬姐,這大雪天的,你怎麼出來了?”王鳴趕緊跑過去,關切的問。
趙桂芬雖然傷的肋骨,可是因爲受到劇烈的震動,內臟也受到了波及,所以現在看起來仍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她微微一笑說道:“剛纔良哥派人來送貨,順道給你帶了點吃喝,反正現在也沒人買貨,我就給你拿來了。”
“你給我打個電話不就得了,萬一摔倒了怎麼辦?”王鳴把花筐接過來說道。
趙桂芬沒啥血色的臉蛋兒上忽然就一紅,白了王鳴一眼沒吭聲。
杜小娟這會兒湊過來說道:“王鳴,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還犯傻呢?你尋思尋思,多少天沒去桂芬姐那兒了?人家這是想你了,笨蛋!”
王鳴瞪了她一眼,心說你這個丫頭,一點情調都不懂,你不知道我這是明知故問啊!
見王鳴瞪自己,杜小娟吐吐舌頭:“行了,你陪桂芬姐嘮嗑去吧!”說完扭着小屁股回到劉月娥身邊蹲下,在她耳邊竊竊私語,也不知道說得啥,惹得劉月娥紅着臉吃吃的笑。
王老蔫和杜二喜只是向趙桂芬點點頭,就到大棚的最裡面去了,顯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看見。
王鳴訕訕一笑,就拉着趙桂芬說道:“桂芬姐,走,進屋喝點熱水,嘮會嗑!”
“不用了,超市鎖着門,我這就回去了!”趙桂芬臉一陣的發燒,生怕劉月娥和杜小娟誤會她和王鳴會進屋幹別的似的,就忙連連搖頭。
“那我送你吧!”王鳴也不勉強,就去大棚一側的火牆上面取了羽絨服套上。
這回趙桂芬沒有拒絕,向劉月娥杜小娟還有裡面的老兩口打了個招呼,就由王鳴陪着出去了。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地面上早就積了一層,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兩人並肩走出大門,寬敞的水泥路上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趙桂芬緊繃的神經頓時鬆弛了下來,臉上忽然綻開了笑容,把臉仰起來,任由雪花飄落子在臉上,又融化成冰冷的雪水。
“唉……”趙桂芬居然長長的吐了口氣:“這人,真是變化無常,如果不是你回咱們縣,也許我還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呢!”
王鳴一愣,有點想不明白趙桂芬爲啥忽然就有感而發了。他撓撓頭:“桂芬姐,你今天這是怎麼地了?怎麼還拽上詞兒了呢?”
“你呀!真是的……”趙桂芬斜了他一眼,充滿了愛意:“我就是忽然覺得很輕鬆,好像所有的擔子,一下子就全都沒了似的!”
王鳴點點頭,聽趙桂芬這麼說,他有點明白過來。
以前老孫太太對趙桂芬不是打就是罵,沒有一天的好日子。可是趙桂芬無親無故,心中有苦也只能自己承受。後來要不是他間接的教訓了一下那個老孫太太,沒準兒她還得繼續過那樣的日子。
頭幾個老孫太太意外死亡,使趙桂芬的噩夢戛然而止,可她是個臉皮薄的女人,住在醫院的時候,就一直擔心縣裡人會怎麼看她?會不會在背後戳她的脊樑骨。
等她回來之後,這種心情也越來越強烈了。
可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縣裡人非但沒有人背後說她懷好,還都豎起大拇指來,說像她這樣的兒媳婦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畢竟,瘋牛第一次撞過去的時候,是趙桂芬喝出了性命一把推開的老孫太太。這樣的事情,就算是親生兒女也未必能夠做到的。
趙桂芬起初還不知道縣裡人都是怎麼想的,每天都悶在超市裡,有點怕見人。後來還是傳話飛快的胡翠華跑來把這件事兒跟她說了,才使她心結打開,人也開朗了起來。
可這個時候,王鳴家就開始忙着秋收和扣大棚子,趙桂芬心中的這份喜悅就一直沒機會在王鳴跟前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