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黑,家裡人在看電視,王鳴隨意的掃了一眼,是一個電視採訪節目。採訪的對象居然是安靜,裡面的內容好像再說,今年春晚,安靜可能會獻歌一曲。
王鳴撓撓頭,心說怪不得最近一段時間,根本聯繫不上,原來是在準備春晚。
劉月娥看王鳴探頭探腦,就笑着說道:“鳴子,回來啦!”
“啊!”王鳴覺得劉月娥笑得有點曖昧,沒準心裡頭認爲他這一天是和趙桂芬或者杜雪鬼混去了,當下又連忙的說道:“那啥,王黑牛找我喝酒,沒想到就喝到了這個點!”
一說王黑牛,劉月娥的笑容更濃。王鳴不禁大呼後悔,一說王黑牛,大家肯定就會聯想到田倩那個騷娘們,這不成了和尚腦袋上的蝨子明擺着嗎!喝一下午酒是假,和人家媳婦鬼混纔是真。
“那啥,我們真喝酒……”王鳴趕緊解釋。
王老蔫兩口頭都沒回,杜小娟則是側着頭瞪了他一眼,然後注意力就又繼續在電視上。
王悅好奇的瞄了他一眼,就認真的嗑着瓜子。只有劉月娥仍舊笑容滿滿,從牀上下來:“鳴子,看你一身酒氣的,快回去歇着,我給你打點熱水!”
王鳴嗯了一聲,趕緊灰溜溜的往自己屋裡逃。
劉月娥去廚房的鍋裡舀了一盆溫水給他端過去,剛進屋,就被王鳴一把從後面抱住,在她的耳朵後親一口:“還是嫂子對我最好!”
劉月娥啐了一聲:“別胡鬧,把臉盆的水都快弄灑了!”
“嫂子,我跟桂芬姐和杜雪都說完了,明天他們一早就過來!”
“嗯,今年過年咱們家可算熱鬧了!”劉月娥點點頭,放下臉盆,就要回去繼續看電視。王鳴卻不依不饒,纏着她又親又摸了半天。
一夜無話,轉眼到了第二天,外面雖然寒冷異常,可是家家戶戶都跑出來貼春聯,一下子把節日的氣氛給點燃了。
杜雪和趙桂芬都穿了新衣,吃過早飯就急忙忙的過來,大家七手八腳的貼好對子,弄來滿身滿手都是漿糊,嘻嘻哈哈熱鬧非凡。
三十這天大家早飯本來就吃得晚,忙乎了一通之後,就又開始準備下午飯。
劉月娥和趙桂芬下廚,從下料到煎炒烹炸全包圓。
本來杜雪也打算顯擺一下手藝,可是卻被杜小娟和王悅硬是拉着和王老蔫老兩口玩撲克去了。如此一來,反倒王鳴成了孤家寡人,無聊的看了會電視,就擺弄起手機來。
新年到來,幾個相好的男女朋友紛紛發來新年祝福。王鳴就一個個的認真回覆,約好正月初五大家湊一起聚會。
回覆了所有人的短信之後,王鳴纔給安靜發來一條,祝新年快樂。原本以爲不能得到回覆,沒想到短信纔過去一分多鐘,安靜就給了回覆。自然也是一番祝福的話,末了才說等春晚結束之後,回回家陪陪父母,陰曆二月初會有幾天休假時間,到時候來看王鳴。
王鳴想起安靜的音容笑貌來,心中暖哄哄的,就回來兩個字,想你。
結果安靜再未回覆,看樣子是實在太忙。
吃過下午飯,一家人又坐在一起包餃子,這纔算是準備年夜飯,到午夜子時發紙,給死去的親人們和各路的牛鬼蛇神送些冥錢,然後在燃放鞭炮,春節就算正式開始了。
眼看着餃子就快包完了,杜小娟卻忽然捂着肚子說:“王鳴,你陪我去一趟廁所唄,好像要拉肚子!”
王鳴對於包餃子這個活計早就失去了耐心,一聽頓時點頭答應,計劃出去透透氣。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的出去,劉月娥和趙桂芬對望一眼,小聲的說道:“難道是下午飯吃壞了肚子?”
從屋裡出來,杜小娟捂着肚子的手頓時鬆開,手腳麻利的走在王鳴前頭。
“丫頭,你這是真疼還是假疼啊?”王鳴撓撓頭,看着杜小娟扭動的小屁股愣神,猜不出這個小丫頭肚子裡揣得啥心思。
“我是真去廁所!”杜小娟頭也沒回,果然去了廁所半天才出來,王鳴只好站在廁所門口無聊的等着。
杜小娟一面系褲腰帶,從裡面出來,忽然說道:“王鳴,還記得去年過年時候的事情嗎?”
王鳴一愣,想起去年春節兩人去縣委會辦公室裡約會的情景,不禁忍俊不禁,笑道:“當然記得了!”
“要不,今晚,咱們還去?”杜小娟試探着問道。
“這個……”
見王鳴猶豫,杜小娟就伸出小手,拉着他的衣服袖子,撒嬌似的說道:“王鳴,就去吧好不好?”
王鳴心頭一軟,本能的點頭答應了下來,杜小娟頓時歡喜雀躍,笑嘻嘻跑回屋裡,哪還有鬧肚子的樣子。
王鳴撓撓頭,合計着只好等着其他三個女人熟睡之後,在和杜小娟去縣委會了。
年年如是,春晚依舊喜慶,精彩節目不斷,觀衆們昏昏欲睡。
王鳴一家人卻都抻着脖子,只等安靜的出現。
十點多鐘的時候,安靜一襲白裙,宛如聖潔的天使降臨凡間,她獻唱的曲目叫做《心,朝着希望飛》,正是上次安靜不遠千里來看王鳴時候,在旅店裡給他唱得那首。
音樂聲起,安靜一展歌喉,天籟般的聲音彷彿可以穿破時空,再加上歌詞當中那種淡淡的憂傷情緒,深刻的思念,無一不令聽的人心神俱醉,迷戀當中。
王鳴同樣心中震撼,頓時產生一種錯覺,安靜不是唱給全國數億觀衆,而是獨獨唱給他王鳴的。
情話綿綿,竊竊私語,彷彿那歌聲就在耳邊迴盪。
一曲終了,屋裡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吐了口氣,杜小娟眼中更是亮晶晶的,充滿了淚水。
午夜子時,隨着新年鐘聲的響起,鞭炮齊鳴,天空中絢爛的煙火朵朵炸開,一時間,夜空都被照亮,大地都被震撼。
王鳴和幾個女人放了一通煙火,就被杜二喜喊進屋裡面吃飯。幾女意猶未盡,說笑着進屋,計劃吃完飯在繼續。
王鳴直翻白眼,心說有時候女人的戰鬥力就是比男人強,即便是放煙花炮竹這樣的事情,她們也會樂此不彼。
吃過年夜飯,大家七手八腳的收拾完碗筷,見老兩口滿臉的疲憊,就拉着王鳴去西屋裡,讓他們早點休息。
王鳴見她們幾個精神頭十足,就只好朝着杜小娟苦笑一聲,心說對不住了丫頭,不把她們哄睡了,咱倆成不了事兒。
杜小娟瞪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反倒是好像責任在王鳴似的。
到了西屋,杜雪就張羅着要打撲克,叫王鳴旁觀。
王鳴倍覺無聊,就說道:“打撲克都沒意思,還不如玩麻將了,你們看咱們縣那些人,成年到輩的呆在陳瘸子家的麻將館,家都顧不上。”
“起來起來,別在旁邊搗亂,你要是有空,給我們拿點吃喝來!”杜雪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
王鳴無語,本來還想着新年大家湊一塊,親熱親熱,沒想到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自己反而成了多餘的,心裡頭老大不願意了。
“還愣着幹啥啊?快點去,我要吃凍梨,帶冰渣的!”杜雪說道。
“哼,真當自己是地主婆子了!”王鳴嘀咕一句,就去翻找零食吃喝。
以往過年,老兩口都是能省救省,王鳴心裡頭也舒服,就採購了大批的年貨,光吃也得吃到二月了去!
四人打了一會兒撲克,沒想到張羅最歡的杜雪卻第一個嚷着要睡覺,困得不行了。她一面說還一面打着哈欠,頓時逗引的別人也跟着起鬨,倒是印證了打噴嚏也是可以傳染的。
劉月娥和趙桂芬也忙了一天,身心疲憊,早就盼着睡覺了。見杜雪都開口了,正中下懷/劉月娥就趕緊去最西屋鋪牀被。那張牀很大,只要是擠擠,就能夠睡下四個人。
看着大家張羅睡覺了,杜小娟頓時眉開眼笑,一個勁兒給王鳴使眼色,暗示他別到時候也跟着她們幾個學,困得暈頭轉向。
大家也不用梳洗打扮,鋪好被褥,就一起涌進西屋,要大睡一場。
王鳴實際上也有些發睏了,不過爲了不掃了杜小娟的興致,就只能挺着。
約莫過去了二十分鐘,杜小娟就躡手躡腳的摸進王鳴的屋,低聲的說道:“行了,都睡着了,咱們出發吧!”
王鳴哭笑不得:“這傢伙,整得跟地下黨似的。走吧走吧,萬一被別人搶了地方,那可就鬧心了!”
“小聲點,你想把它們吵醒咋地?”杜小娟怒聲說道。
王鳴趕緊收聲,拿來羽絨服,就和杜小娟出了屋,朝着縣委會那邊過去。
兩人前腳剛走,劉月娥、杜雪、趙桂芬三個人就緊跟了出來。
“大家別看了,咱們偷偷的摸上去,看看他們玩得啥花樣!”杜雪一揮手,身先士卒。
劉月娥和趙桂芬互望一眼,無奈的跟在杜雪的身後。剛纔明明就要睡着了,杜雪就一軲轆的爬起來,趕緊招呼沉睡的二人,說是有好戲看了。
大年夜,家家戶戶徹夜燈火,王鳴和杜小娟倒是省着摸黑走路了。
兩人並肩到了縣委會的大門前,見門上鎖着鐵鏈,裡面的房門前亮着燈,人影卻是都沒有一個。
“王鳴,你有鑰匙嗎?”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杜小娟纔想起來一個極其關鍵的問題。
王鳴笑道:“我早就不當縣長了,還哪來的鑰匙?”
杜小娟頓時滿臉的失望,尋思了半天才說:“要不,咱們去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