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蒙毅一個人坐在火堆前有些失神,夜寂靜的可怕,只聽見洞外的雨聲。
“蒙毅,你在想什麼?”我打破沉寂,問道。
“慕雪,你走吧,我會向陛下稟告,就說你已經死了。”
“蒙毅,你想留下我一個人嗎?我不會走的。”如果我走了,他和蒙家怎麼辦?
“這次算我求你,你走吧。”他看着我,有些低沉的對我說到。
“蒙毅,你想一個人承擔下所有的責任,可是有沒有問過我?所有的事情因我而起,況且這件事本就不簡單,如果我這樣走掉,你以爲我會安心嗎?而且,沒有你,我又去哪?”我盯着他道,沒有他,去哪又能怎樣?
見他沒有說話,我又道:“蒙毅,讓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慕雪。”他看着我,輕輕的叫了聲我的名字,我挪到他的旁邊,緊挨着他。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很怕冷嗎?所以我今晚要挨着你睡。”
“不用挨着,我抱着你。”
“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輕輕地把我抱住。
“這樣會比較暖和。”那日掉進陷阱,他不也是這樣抱着她的嗎?如果這是最後一個擁抱,那就讓他抱的緊一些吧。
“好。”我將頭緊挨着他的肩膀,這個爲我遮風擋雨的肩膀。
半夜醒來,聽見他平靜而緩和的呼吸聲,他睡覺的樣子到像是個小孩子般可愛,我伸手去摸了摸他挺拔的鼻樑,爾後將他的手慢慢從我的頭上拿開,給他蓋好衣服,起身走到洞口,洞外的雨還是沒停,只是小了很多。
當日匈奴逃亡的時候,自己怕黑嚇的抱緊他,還被他好生取笑了一番,蒙毅,其實最苦的人是你吧。你不僅要擔負起整個蒙家,還要得顧及與我,可是誰又來救贖與你呢?
我大概是很幸運了,失去的也許真是比擁有的多。一塊玉佩,一幅畫將我捲入了你的生命中,曾經那麼想回去,可是到現在才發現我真正回家的路卻是在你這裡,只不過自己一直找錯餓了。
命運真是個奇妙的東西,我們看不清,更不猜不透,所以接下來我們一起面對吧,無論結局怎樣,至少讓我知道,我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蒙毅,我們去看日出吧。”我搖醒還在熟睡的他。他搖了搖腦袋,使得自己清醒些。
“再過一會太陽就會出來了,雨也停了,在山頭看日出一定很不錯。”我開心的把他拉了起來。
“好。”蒙毅看着此時的慕雪,笑了笑。
山頭的日出真是美不勝收,緩緩升起的太陽像是觸手可得,一瞬間,整個世界就這樣被點亮了,這大概也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了。
“蒙毅,美嗎?”我指着天邊的朝陽道。
“美。”
“那我爲你跳支舞吧。”
“啊?”他聽到我這樣說,大概是有些驚奇我會跳舞,其實複雜的舞我的確也不會,簡單的民族舞爺爺可逼我學了不少。
“這是我的家鄉舞,只爲你一人而跳。”我對他笑了笑,隨後便跳了起來,蒙毅,希望你能記住我跳舞的樣子,因爲那很無拘無束。
看着在朝陽下笑的如此開心的慕雪,隨風起舞的裙襬,在朝陽下就像是被鍍了一層彩色的光輝,猶如仙子般翩翩起舞。她大概真的是不小心墜落凡間的仙子吧,那麼美麗,卻又那麼觸不可及,仿若一旦觸碰,就會破碎成滿天的星辰。
“好看嗎?”我道。
“好看。”雖然從未見過這種舞,可是這爲他一人而舞的舞曲,怎能不好看。
“啊。”
“怎麼了?”
“可能是剛剛用勁過大,手有點疼。”
他拿起我的手看了看,道:“叫你小心些了,還好沒事。”
“慕雪。”一聲熟悉而沉重的嗓音打破了所有的寧靜,他來了,只是沒想過會這麼快。
“微臣參加陛下。”蒙毅向他行禮。
“陛下。”我看着只是一個人的他,有些失神的叫道。
“朕聽說你出事了,便連夜趕來找你,你可還好?”他拉起我的手,有些擔憂的問道。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沒事,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
“那便好。”爾後他轉向蒙毅道:“蒙將軍這次救駕有功,朕自是會賞,不過對於棄軍一事,朕也是絕不會偏袒。”
“一切聽從陛下處置。”他本就抱了必死的決心了,又何須在乎結果呢?
“好了,回宮吧。”
不出所料,回到宮中,宮裡已然炸開了花,大概都是關於此次蒙毅棄軍救我之事,不僅如此,還衍生出了多個版本,內容也是極其之全,其中又爲大多數人所接受的,莫過於,我與蒙毅早就有了私情,想借此私奔,到也無人過問我是如何陷入險境。
這可讓始皇發了怒,也暫時先把蒙毅收押,對於此次我爲何被害的其中原委我暫時也是沒有心思去查明瞭,徐姑姑告訴我,當日我在屋裡午睡,推門進來時卻已不見我。
我知道這件事與淑夫人當然是脫不了干係,只是沒想過她會如此膽大,趁着始皇出宮,想如此要了我的命。可是這件事儼然已經成爲前朝之事,後宮也無法乾澀,我便也只能坐着乾着急。正當我心力交瘁之時,秦月卻來訪了。
“姐姐。”她給了我一個微笑,叫我也叫的甚是親切。
“不知妹妹來訪所謂何事?”
“姐姐是聰明人,妹妹倒也不拐彎抹角了,妹妹有一計可救蒙將軍,不過需要姐姐的配合。”
我看着她此時面無表情的樣子,道:“說吧。”
“正如姐姐所想的那般,這一切自然與她脫不了干係,她自以爲可藉此加害於你,不如就趁現在她放鬆之際給她致命一擊。”
“致命一擊?”
“陛下最厭惡之事,便也是最致命一擊。”秦月嘴角勾起一抹笑道。
看着此時身着華麗,面容精緻,目光卻有些陰暗的秦月,我不禁一驚,原來她已經變了這麼多。
“然後呢?”
“姐姐自是不用擔心怎麼給她這致命一擊,妹妹自由妙計,只需成功之後,揭露她如何陷害姐姐的詭計,爾後姐姐便宣稱姐姐其實是蒙家的私生女,也便是蒙將軍的親妹妹,這樣一來,堵住悠悠衆口自然是再好不過。”
我冷笑一聲道:“你這樣做,也不怕淑夫人殺了你。”
“怕她?”她冷笑一聲,道:“我怕她死的不夠慘。”
“你可真夠狠。”
“她既敢傷害蒙毅,我便也不會讓她好過。”她的每一個字好似要把淑夫人給撕碎,她,還是愛着他的吧。
“你去找過蒙家的人?”
“這是自然,蒙家到時候也會助姐姐承認姐姐的身份,前朝想搬到馮家的人也着實不少,這次怕又是一出好戲了。”
“秦月,你終是沒變。”
聽到我這樣說,她眼眸微微下垂,爾後又笑道:“變沒變又怎樣,終究是回不去了,姐姐還是好好擔心自己吧,以後的事誰又看得清呢?”
是啊,以後的事,沒人能看清,只是這一次,我竟成了你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