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馳騁大西洋（七）
1941年3月15日，黎明時分，由六艘中德巡洋艦組成的編隊正向着南美北部海岸以20節以上的高速劈波斬浪，快速地在海面上穿行着。晨星逐漸隱沒在天幕之間，但天色依然昏暗。在旗艦“斯佩伯爵號”的艦橋上，只能看到距它不到2000碼距離上的友艦在海面上朦朧的灰色身影。
雖然身處熱帶海域，凌晨的海面上依然能讓人感到一絲涼意。
朗斯多夫少將在嘴裡叼着雪茄，站在艦橋上，顯得志得意滿。相比於兩年半之前自己率領這艘裝甲艦在南太平洋孤軍奮戰，到處逃竄的狼狽局面，今天的形勢正好反了過來。
出去對這位德國艦長率領“斯佩伯爵號”曾參與共和軍對澳洲和日本的軍事行動的報答，中國人把艦隊指揮官的位置讓給了朗斯多夫，對於這份“心意”，朗斯多夫只能心領了，憑心而論，共和海軍那艘排量在20000噸左右的“裝甲巡洋艦”更適合擔當整個艦隊的旗艦。
沃塔格准將則端着一杯咖啡站在朗斯多夫身邊，由於蝴蝶效應，這兩位在另一個世界歷史上都已經戰死的德國海軍將領還依然健在，並且還在一起並肩戰鬥，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從艦橋上向外望去，艦隊中其它的軍艦身影還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但已經能夠分辨出大致的輪廓，天邊的水線處已經呈現出一片白色。
“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你知道嗎。這是我兩年多以來再一次用艦炮去攻擊敵人的艦船！”朗斯多夫望着顏色已經漸漸開始變淺的海水說道：“真有些懷念那些用艦炮轟擊敵人的美好時光！”
“您不是在中國參加過很多場戰鬥嗎，難道沒有機會使用艦炮？”沃塔格准將說道，他從布呂歇爾號艦隊晉升爲巡洋艦隊參謀長。這是一員海軍猛將，在挪威戰役期間，曾指揮布呂歇爾號抵近後與卑爾根港的岸上炮臺進行直瞄對射。在這個時代他的運氣比較好，卑爾根港沒有裝備納爾維克要塞裡所裝備的岸上魚雷發射器，雖然布呂歇爾號依然受到了不小的損傷，卻沒有被擊沉。
“我們根本撈不到艦炮對射的機會，中國人和日本人在海上的作戰都是在相隔數百公里所進行的海空作戰，包括他們的重型戰列艦也只有在一旁幹看着的份。只是偶爾防空火炮才也有機會開火，對敵人的戰機進行攔截。敵人的戰機很少能突破他們的空中防禦圈。從這方面而言，東方人遠遠走在了我們和英國人有前面！”朗斯多夫少將說道：“在今後，艦炮除了對岸攻擊，很少能在海面上逞威了！”
這時，海面上已經開始亮了起來，海水也逐漸由黑色變成墨綠，前後相隔着1500碼的軍艦也相互能夠看清，深灰色的艦體在海面上穿行着。天空已經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紅色。
“現在開始派出偵察機，對目標進行搜索！”朗斯多夫少將下達着命令。根據約定，由“斯佩伯爵號”、“歐根親王號”和“岳飛”號各派出兩架偵察機，對海面同時進行搜索。
在“斯佩伯爵號”的後甲板上，兩架“信天翁”式水上飛機已經被安裝到了艉部的彈射器上，在天空的映照下，銀灰色的機身輪廓分明，“斯佩伯爵號”由於在中國呆了很久，其原來裝備的阿拉多式水上偵察飛機被換裝成了共和海軍所裝備的比德式飛機稍稍先進一些的“信天翁”式水上飛機。
“斯佩伯爵號”向位於其前後的兩艘軍艦發出燈光信號，示意其將要派出偵察機升空。
“‘歐根親王號’和‘岳飛’號已經收到了我們的信號。它們將在十分鐘內派出飛機升空！”信號官在向朗斯多夫少將報告。
“很好，現在開始準備，十分鐘後，我們的偵察機開始升空！”朗斯多夫點了點頭，下達着下一步的行動命令。
被固定在彈射器上的偵察機的機艙裡飛行員正在不斷地重複着飛行指揮官的口令並進行着操作。
“關電門！”
“關電門！”
“加油門！”
“加油門！”
甲板上的輔助人員在推動着螺旋槳，轉了幾圈後，航空指揮官又喊道：“點火！”
“點火！”飛行員在重複着命令後。摁下了啓動開關。
螺旋槳在緩緩轉動着，發動機開始運轉，其後螺旋槳的旋轉速度越來越高。
過了一會兒，航空指揮官作出一個起飛的手勢。緊接着，飛機被機械式彈射裝置猛地拋向了艦體之外的空中，在稍稍下墜之後，這架水上飛機開始爬升，並在艦隊上空盤旋着，等待着下一架飛機一起組成飛行編隊。
此刻，天空已經變得明亮，海水也開始泛出藍色，朗斯多夫少將站在艦橋上，注視着艦隊很順利地派出了六架偵察機，向着海岸三個方向開始進行搜索。
“命令艦隊，解除清晨戰鬥狀態，航速轉爲15節巡航狀態，各艦轉爲三級戰鬥準備！”作爲艦隊指揮官，朗斯多夫下達瞭解除戰鬥狀態的命令，這樣一半的官兵可能回到艙室裡進行休息了。
隨即海面上響起了各艘軍艦在解除戰鬥時低沉的汽笛聲。
朗斯多夫少將和沃塔格准將則繼續站在旗艦的艦橋上，眺望着西面的洋麪，“今天是個好日子！”
“正是我們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沃塔格准將說道，他把手裡已經喝光的咖啡杯交到身後的勤務兵手上，然後點着了一根香菸。
“將軍，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是到餐廳去還是讓人給您送到這來？”這時艦上的後勤軍官出現在了艦橋上。
“我們去餐廳吧，反正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麼事情！”朗斯多夫說道，“我們過一會就過去！有什麼情況立即向我報告！”他對在作戰室裡的值班參謀說道。
半個小時之後，當朗斯多夫少將再次回到作戰室裡的時候，神情又變得神采奕奕，半個多小時的休息已經讓這位早已經習慣了海上操勞的將軍又恢復了體力。
“還沒有什麼新的情況嗎？”
“是的，將軍！”值班軍官回答道，“不過有一份剛剛收到的潛艇部隊發來的電報，正準備給您送去。”
朗斯多夫從值班軍官手裡接過電報紙，上面用潦草的筆跡寫着最新接收到了電文，電報的內容是在三個小時之前，一艘正在法屬圭亞那南部海區巡航的德國潛艇曾發現了英國船隊的蹤跡，不過很快就丟失了目標信息。
朗斯多夫少將走到了海圖桌前，用兩腳規在海圖上比劃着，“在這一海區，英國人的商船居然跑出了十五節以上的高速，實在有些出人意料！那麼他們現在應該會在這一海域，並一直在靠近海岸航行着。”
“命令偵察機重點向這一帶進行偵察！”在判斷了目標的位置後，朗斯多夫隨後下令，調整着偵察機的飛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