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是皇后娘娘的貼身侍女,貴妃娘娘這竟是不將皇后放在眼裡了嗎?”那宮女脖子一梗,眼中竟是怨恨。
穆菱只看得好笑,果真是有什麼樣子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你便是皇后的侍女又如何?”穆菱噙着一抹輕蔑,“你到底還是個侍女。”
而她,是個主子。
況且貴妃和皇后歷來不和,在小公主的事件之後便是連表面的做戲都沒有了,這時候穆菱又哪裡會顧及什麼皇后不皇后?
宮女被穆菱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驚,竟是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婢子這次來是給貴妃娘娘帶話的,皇后娘娘說了,如今她懷有皇嗣,乃是國之大喜,貴妃娘娘若是不去道賀一聲,莫不是不將皇嗣放在眼裡?”
“只有她肚子裡的是皇嗣麼?”穆菱冷然一笑。
這纔剛剛懷上,就再跟她耀武揚威了。若是真叫她生了下來,豈不是要這後宮維她獨大了?
那一日的事情穆菱始終都未曾去問過樑初,爲什麼那一晚去了坤寧宮,爲什麼現在又讓蘇念如懷了孩子。
若是以前她天真的時候或許還會鬧一鬧,現在想明白這些,便不會再去問了。
樑初是皇帝,去哪裡寵幸哪個妃子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她再也不會期盼不會動心,不會再甘願待在後宮接受這樣的命運就是了!
這纔是她的事情!
“貴妃娘娘,若不然您現在就備了厚禮,跟着婢子去一趟坤寧宮?”那宮女偏偏又還不怕死的提醒一句。
果真是膽大包天了。
翠煙是個急性子的,此時便看得一陣窩火:“這位妹妹想是在主子身邊伺候得不久,怎麼竟是連規矩都不懂的。”
說是這樣說,卻是隻差明擺着說蘇念如管教無方了。
穆菱只覺得心裡頭憋着一股怒氣,此時只發泄不出來,擡頭瞥了那宮女一眼,卻又忽然笑了起來:“本宮知曉了,這便跟着你走一趟。”
“娘娘……”
翠煙擔憂的看向穆菱,轉眸看見那宮女已經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翠煙心中便越發的氣了。
穆菱卻很淡定的擺手:“你們先去將小公主的衣物小鞋子都收拾一番,左右都是沒穿過幾次的,正好可以送給皇后娘娘。”
“貴妃娘娘!若是皇后懷的是小皇子……”宮女面色立變。
“哦?你們皇后的野心倒是夠大的。”穆菱似笑非笑的,“左右小孩子要分什麼男女,都是穿的一樣的衣物。”
那宮女不好再反駁了,卻是氣惱得不行,只等着看到了坤寧宮,皇后娘娘該如何收拾。
穆菱轉身回去臥室,到牀頭底下翻出一把精緻的匕首來。輕輕的抽開匕首,便見刀身上泛着寒光,着實是能一擊致命的。
哼,人命關天的事兒,不一命抵一命又如何能行?
只不過蘇念如既然這麼想活着,她便要叫之永遠痛苦的活着,叫她好好看看這後宮這朝堂,是被她如何翻雲覆雨的!
穆菱脣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緩緩低頭睜開眼睛,眼裡卻是一片詭異。
特地讓翠煙去請了步攆,捧着一堆小衣服小鞋子,一路往坤寧宮來。
蘇念如原本便等着,卻是被樑初一番說辭弄亂了心思,這會兒聽見穆菱過來了,蘇念如眼底便又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不管如何,樑初之所以這般對她,不過是爲了保護穆菱罷了。
既然這樣,那她便偏要爲難這個女人!
眼底閃爍着狠毒的神色,蘇念如坐在上首,倨傲的等着穆菱進來跟她行禮。
步攆一直到大殿外這才停下,穆菱慢悠悠的走了進來:“皇后娘娘,倒是悠閒得很。”
“本宮有了身子,自是不敢隨處亂動的,生怕磕着碰着了,傷了皇上的小皇子可不好了呢!”蘇念如低頭撫摸着腹部。
穆菱一看她這般做作的表情,心裡就一陣慪得不行,只是調整一番,到底是先將這慪氣給壓了下去。
“本宮選了些禮物來,送給皇后娘娘腹中的那個。”穆菱說着示意小太監將東西捧上來,“這些都是小公主穿過這貨本來置辦好了還沒來得及穿的,希望皇后娘娘肚子裡的這個還能來得及。”
“你什麼意思?你是在詛咒本宮的孩子嗎!”蘇念如立時便惱了,站起來憤怒的瞪着。
“皇后娘娘這是什麼話,本宮還什麼都沒說,皇后娘娘怎麼自個兒就先把詛咒給攬在身上了?”
穆菱語氣悠然,一字一句的吐出來,卻字字都戳到皇后心裡頭去。
蘇念如平生做了太多的虧心事,不知殘害了多少未出生的孩子,這會兒最是怕這樣的字眼了。
自是戲做得太真,竟是連蘇念如自己都忘記了,她肚子裡哪裡來的什麼孩子。
見蘇念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穆菱總算是覺着心情舒暢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氣上前撫摸着那些小衣服。
“聽說人都是念舊的,是以人死後他的魂魄都會附在親近的東西上面,衣服啊……鞋子啊……首飾……”
說一件便摸一件,那眼中的神情格外專注慈祥,就好像真是在撫摸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這倒是讓蘇念如恍惚覺着,穆菱就是在撫摸着小公主了……
不,小公主已經死了!既然都死了這裡若是真出現,那豈不是……
蘇念如臉色一陣煞白,驚恐的看向穆菱。
“怎麼?皇后娘娘似乎有些身子不適?”穆菱擡頭,上前將蘇念如扶着,“既然這般,不如本宮扶着皇后娘娘到後院去休息會兒吧。本宮是懷過的,自然要有經驗一些。”
說着便不由分說,拽着蘇念如往後院去了。
蘇念如心頭的恐懼只是一時的,這會兒早已找回了自己的神志,用力一把甩開穆菱:“本宮自是會走,貴妃這般莫不是覬覦本宮腹中的孩子!”
“本宮可不是和皇后娘娘一個德行,什麼都下得去手。”穆菱詭異的笑着看向蘇念如。
因着兩人走得快,翠煙和侍琴又是個機靈的,早已將蘇念如的侍女擋在了外邊,是以此時這裡只有她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