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鳳知道來人是君景嵐,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慢慢的放下:“險些被嚇死了。”
“還知道害怕?江湖之上,比你武功高的,不在少數。在韓家,你全身而退,因爲他們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朕的身上。”君景嵐說着,緩緩的轉過了慕青鳳的身子,低着頭,認真的看着她。
“但是,在南武湖上,有多少人會覬覦你貌美,動歪心思,又有多少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做好陷阱,等着你上門?”君景嵐說着,眸中的神色,有些暗沉,“七兒,我們將小沫帶出來,便回京,可好?”
慕青鳳看着君景嵐眸中認真的神色,睫毛動了動:“京城,難道出事了?”
君景嵐眉頭一籠,然後緊緊的皺起:“若朕告訴你,真的出事了呢?”
慕青鳳的心,緩緩的沉下。她喉嚨動了動,猛地抱住了君景嵐:“定天下,五年以來,最安定的,便是京城!京城出事,便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動了奪位之心!”
於帝位,君景嵐只能贏,不能輸!輸,便輸了他辛苦打下來的萬里江山,更重要的是,會輸了他的性命!
她忽然很害怕失去他,那種害怕,融於骨血,讓她渾身的毛孔都忍不住顫慄。
君景嵐感覺到了慕青鳳的不安,正欲擡手擁住她,她便猛地後退一步,將他推開。
“京城出事,你來我這裡做什麼!”慕青鳳突然大聲的吼道,“萬里江山需要你,天下百姓需要你!知道京城出事,你當回京城去!”慕青鳳說着,猛地轉身,不願意再看君景嵐。
她的心跳有些加快,有些不受控制。她不希望他在這裡,他多耽擱一刻鐘的時間,京城那邊,或許就多危機一分。但是,他現在在這裡,她又很幸福,因爲他在乎她,這種被在乎的幸福,讓她忍不住有些想哭。
忽然,她被拉入了一個懷抱,下一刻下巴便被擡起,脣上貼上了一抹冰涼。
銀月無垠的光輝,輕輕的打在了君景嵐的身上。月色中,君景嵐的瞬子仿若夜光杯中的美酒,令人忍不住沉醉。
一吻綿長,君景嵐放開了慕青鳳,淺笑着看着她:“見你這般憂心於朕,朕不虛此行。”
“你是不虛此行,我倒是盼望你從未來過這裡!”慕青鳳說着,擡手捶了一下君景嵐的胸口,“上次太上皇的事情,我便覺得有些蹊蹺。說吧,究竟出了何事!”
“花前月下,美人在懷,談那些有傷之事,真是浪費了這林中好景。”君景嵐抓着慕青鳳的小手,岔開了話題,“除非你願意隨朕回宮,不然,京城翻了天,朕也不回去。”
說罷,他一把抱起了慕青鳳,踮起腳尖,朝林子深處飛去。
“五年時間,京城勢力你幾乎全部握在手中,有能力翻出浪來,絕對不是一般之人。今不說,別想好事兒。”慕青鳳說完,君景嵐忽然停下了腳步。
她剛跳下君景嵐的懷,便被君景嵐按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君景嵐解下了衣服,鋪在了慕青鳳的身後,然後欺身而上,鼻子輕輕的點了點慕青鳳的鼻子:“救出小沫,就隨朕回宮,可好。”
慕青鳳見君景嵐這般催着她隨他回宮,偏過頭,沒有回話。即便小沫被帶出來,她也不能回去,還有慕家山莊的事情未了。
君景嵐早料到了慕青鳳有此反應,無可奈何的,輕輕的在慕青鳳的鎖骨上,咬了一口:“若今日,你遇上的不是朕,該當如何?”
“若爲取命,拼死一搏。若辱之,拼死反抗。”慕青鳳回過頭,擡手摸了摸君景嵐的臉,“既嫁了你,當爲你守清白之身。”
“當保命爲先。”君景嵐說着,擡手解了慕青鳳的腰帶,“朕希望你活着,等朕來接你。”
慕青鳳瞬子一紅:“身心爲君留,不敢有失。”
君景嵐深深的嘆口氣,緊緊的擁住了懷中的人。他不肯隨她回京,但他必須要先回京。若京城出事,這個天下恐怕會再次戰亂。他好不容易安定的天下,絕不容小人毀之。
還有的人兒,唯有留住帝業,才能給他們一個未來。
但是,他又擔心,江湖之上,魚龍混雜,若她受到了傷害,他不能及時出現保護她,該如何
君景嵐第一次,陷入了兩難困境。
月色中,春意正濃,羞煞滿山夜風。
黎明之際,慕青鳳醒的時候,人趴在君景嵐的身上。
她爬起了身子,看着的君景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睡在石頭上,你不涼嗎?”
“不涼。”君景嵐擡手摸了摸慕青鳳的臉,“穿好衣服,我們出發去項城。”
慕青鳳這才發現,她衣衫襤褸的爬在君景嵐的身上,此番擡起頭,滿園,被君景嵐一覽無遺。
君景嵐轉過了臉,抿了抿脣:“一大早便引誘朕。”
慕青鳳臉龐一紅,擡頭看了看周圍,然後立馬起身,將衣服穿好。
君景嵐壓下了心中的躁動,起身整理好衣物,帶着慕青鳳去了溪邊洗漱一下,然後找了些果腹的野果,便出發朝下一個城鎮出發。
慕青鳳又問京城的事情,君景嵐總是不回答她,或者拿項城傳過來的消息,轉移她的注意力。
慕青鳳見君景嵐不願意和她多聊,又見君景嵐每日都要安排處理很多事情,便不想打擾他。
自君景嵐和她匯合之後,他們便在沒有露宿過野外。君景嵐甚至還讓人備了馬車,一路不急不緩的朝項城而去。
慕青鳳心中急,但是知道君景嵐既然有了安排,先去項城,也無意,便每日提筆練字,穩定心緒。
只是,每到夜晚,君景嵐便纏着她,不眠不休,經常累的她睡過了頭。
漸漸的,慕青鳳發現,君景嵐在拖行程。意識到了這一點,她的眉頭,漸漸的隆起。
直到,渡過了元江,下船之後,聽到了渡口亭之中,傳來了錚錚琴音,她方明白過來。
君景嵐,這是在等人。
她一席白色玉紗裙,立在江邊,眉頭籠着,看向了君景嵐。
君景嵐卻是沒有看她,牽起了她的手,朝渡口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