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看了莫離一眼,見她不反對,朝着景胤闌點頭,又對莫離道:“我去外面等你。”
說完話,這才鬆開了莫離的手。
莫離也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和景雲竟然牽着手走了一路,她還半點都不自知。
臉頰微紅,有些慌張,還有些羞澀。
正好背對着的景雲沒有看見這個樣子的莫離,反倒是讓景胤闌看了個清楚。
見到莫離這個反應,景胤闌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好像什麼都注意不到了。
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明明先靠近莫離的是他,爲什麼反倒是讓景雲捷足先登了?
“我……”
景胤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怎麼和莫離說這件事情。
“我可以叫你阿離嗎?”
在乾元殿的時候,他聽着景雲一聲一聲的叫着莫離“阿離”,他心中滿是嫉妒。嫉妒景雲擁有了那麼多之後,還能再擁有可以如此親暱的叫莫離名字的權利。
莫離這人平日裡雖然很隨意,可是有些事情,是她的原則。
一如就算明知道是被景雲宰,也要給李忠辦一場喪事。
一如知道自己心中或許有景雲,面對有救命之恩的北堂,也要挺直了腰桿的保持該有的距離。
也如同現在這般,拒絕了景胤闌叫她“阿離”的事情。
“我這人吧,不是很習慣大家都這樣叫我。我名字也不繞口,喊全名就好了。”
莫離低着頭,她不是傻子,會不知道景胤闌的心思。
既然對北堂那般,景胤闌也不會有什麼區別對待。
景胤闌語氣一滯,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只是……”
嘆了口氣,又道:“莫離,你當真要嫁給堂哥嗎?”
莫離聳聳肩,其實剛纔她一路上都在和景雲抱怨,卻沒有正兒八經的去直面過,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定了,她是不是真的要嫁給景雲。
雖然心裡很清楚,只要她不願意,這場婚事也可以作假。景雲也絕對不是強人所難的那種人。
現在景胤闌這麼問出來,倒是讓莫離開始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了。
“不管真的假的,都是要嫁,你能違背皇上的旨意?”
“我……”
“你看吧,你也不能!”
莫離攤開手,表示無可奈何的樣子:“既然你也不能,那就不要來問我這個問題了。至於其他的,我現在就沒有想過。那日你捨命救我,我很感動。但是我們始終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不然你之前爲什麼要疏遠我?”
看着景胤闌那樣子,莫離還是決定把事情說清楚的好。
不說清楚,日後反倒是塗添煩惱。
景胤闌被莫離的話刺激到,原本淡泊的表情瞬間苦澀起來,眉頭緊皺,一副受傷的樣子:“我……你從未跟我說過,你是女子!”
“或許從一開始,你說要同我結交朋友,你心裡其實還是將我和景雲區別開了的。在你心裡,我怎麼樣也比不得景雲!”
莫離沒有回答,就這麼聽着景胤闌說。
“莫離,其實你心裡早就有了答案,對不對?”
景胤闌後退兩步,他那個時候只是以爲莫離是男子,男人和男人之間能有什麼結果嗎?他還有他的事情要做,所以纔要避開莫離。
可……可她現在是女子!
“對啊!”
莫離臉色不悅,聽景胤闌這麼說,她也算是明白了那個時候,景胤闌爲什麼疏遠她了。
就因爲那個時候,自己的身份對外是個男人?
所以,景胤闌連朋友都不願意和自己做?
“我心中確實早就有了答案。但是你仔細想想,今日的結果,是我一開始就決定了的嗎?”
面對這樣的景胤闌,莫離實在是沒有任何話好說。
想到景雲還在宮門口等着自己,擡腳想要離開,卻在路過景胤闌身邊的時候,被他拉住了手臂。
“莫離,若是我現在道歉,你……”
“不可能。時間不能倒流,我也從來不會推翻自己上一秒說過的話!”
莫離掙開景胤闌的手,渾身都帶着氣。
什麼東西?
疏遠是他決定的,靠近又是他決定的,現在要她在景雲和他之中選一個,還是他設下的題目。
憑什麼?
之前願意和景胤闌結交,那是因爲那個時候,她覺得景胤闌這人很好接觸,沒有架子。不像景雲,總是一副我和你不熟,你太丟臉了的樣子,讓莫離看着就心煩。
現在,她倒是覺得,景雲那個樣子實在是太讓人不見外了,反倒是景胤闌,謙謙君子的模樣,實則是個霸道自私,從不會去爲別人考慮的人!
這皇宮裡,就沒有一個讓她順心的人!
景雲見到莫離怒氣衝衝的出來,沒有太多的驚愕,好像這一切他早就有所預料。
“與我那堂弟,說了些什麼?”
景雲扶着莫離上了馬車,莫離剛上馬車就直接躺了下來,一隻手拍着胸口,想要給自己順順氣。
男人又怎麼樣?
那只是他的藉口!
在景胤闌的心中,只要有人擋了他面前的路,他就會義無反顧的推開。捨不得推開,就避開,就疏遠。
只是莫離不清楚,既然都已經決定了,景胤闌又爲什麼還要在那次修羅惡鬼的事情裡來幫自己,還捨命救了自己!
“沒說什麼,他這人,心思不太純良,不喜歡!”
莫離躺在馬車裡,悶悶的說着。
那可是她的第一個朋友,就這麼沒了,多少覺得有些可惜。
“你又知道他心思不純良?這盛京城都說,七皇子景胤闌怕是整個皇城裡最乾淨的人了!”
景雲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他可是特地讓人去查了才知道景胤闌這麼些年都在暗中佈置,還打着他的幌子做了不少事情。
而莫離,卻只是接觸了一番就可以得到這個結論,也是厲害!
“最乾淨的?這盛京城裡最乾淨的人應該是我!”
莫離伸手指着自己,絲毫不覺得這麼厚顏無恥的誇自己有什麼不對。
“他眼神裡都透着利益,藏得很深,只是今天我不准他叫我‘阿離’的時候,不小心露出來了些,恰好被我看了個正着!”
對於盛京城裡的人誇景胤闌是最乾淨的人,莫離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她之前也覺得景胤闌這個人很好,現在看,是很會演戲了。
眼神騙不了人,他卻連自己的眼神都控制的很好。
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