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她現在沒事了,已經睡着了。等她醒了,我會找機會跟她好好談一談。告訴你家裡那兩位,二十幾年都等了,能別那麼迫不 及待麼?”都已經說了好幾次了,不要現在找她說,偏偏不聽。看把他的小吃貨給嚇得,要不是那老頭是他的上級,他真想把他抓過來暴打 一頓。
要是再有下次,他肯定會忍不住以下犯上!
“好,那小璃麻煩你先照顧一下。”風擎客氣的道。
誰知這句話直接觸動蕭霖笙某根不爲人知的隱刺,冷冷賞了他一個字:“滾!”
他的女人,他不照顧誰照顧,這種事情還用他來說,他算老幾。
不要以爲現在真成了小吃貨的大哥就敢搶他飯碗,別說門兒都沒有,就是窗戶也沒有。
掛了電話,又撥通了自家樓下的座機。等傭人接起來之後,直接吩咐他們熬一點清單的粥,回頭端上來。
雲楚璃這一覺,一直睡了二十多個小時,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了。
一睜眼,陌生的房間裝潢讓她愣了一下,剛要起身,卻發現腰上橫放着一條手臂,登時被嚇得魂飛天外。
“啊!”
一聲尖銳的叫聲劃破了屋子的安靜,也吵到了身邊還在酣睡的人。
昨夜一直等着這小妮子醒,結果沒想到她居然在他懷裡睡得昏天黑地,半點要醒的意思都沒有。到後來他實在困得不行,想走衣服又被 她攥在手裡,模模糊糊的只好就地躺下,跟她睡了一張牀。不過,也僅僅是睡了一張牀而已。
睜開睡眼惺忪的鳳眸,看到旁邊花容失色的人,薄削脣畔勾起一絲春風盪漾的笑容:“你醒啦?”
“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對我做了什麼?”雲楚璃的手指抖得像是要中風,着急忙慌的拉扯被子掩住胸口。
她現在渾身上下痠痛無比,像是被人用大卡車碾過了一遍一樣,疼的她都快喘不過來氣了。這症狀,分明就是書裡說的那啥那啥之後的 後遺症嘛!
蕭霖笙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樣:“你這腦袋瓜裡裝的都是什麼呀?你該不會,對昨天的事情一點都不記 得了吧?”
說不定忘了更好,也免得再爲突然冒出來的父親失魂落魄了。
“昨天……”雲楚璃喃喃了一句,蹙眉沉思起來。
記憶慢慢回籠,昨天風父突然把她叫去,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她就跑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蕭霖笙找到了她,然後把她 帶回了家。
該死,他幹嘛不直接送自己回家,或者去心心那兒也行啊!
不,不對,他好像問過自己,是自己沒有回答,他才把自己帶回來的。後來他要去給自己安排吃的,好像也是自己抓着他不放,非要他 陪着。再然後他好像是爲了讓自己安心,爬到牀上抱着自己。而自己居然真的被他那麼抱着就覺得異常有安全感,然後就十分嗨皮的睡着了 。
哦買噶的,她這神經未免也太大條了吧!
“想起來了?”看她的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顯然是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既然想起來了,那現在可以放開了嗎?”
“啊?”
雲楚璃迷茫的看着他,目光隨着他的視線往下,這才發現自己的一隻手還牢牢揪着人家的襯衣不放。難怪他還躺在那裡,一點都不動。
本來還以爲他是想多吃一下自己的豆腐,現在看來人家那完全就是被迫啊!
刷地把手鬆開,彷彿那不是襯衣而是一塊燙手的山芋,目光別到另一邊,不敢去看被自己荼毒了一晚上的襯衣會是怎樣的面目全非滿目 瘡痍。
好在蕭霖笙體恤她的尷尬,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她收拾一下起牀,下樓吃早飯。
昨天走了一天,體力消耗很大,又一天都沒吃東西,此時才真的是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也難爲她昨晚上居然睡得那麼死,沒有被餓醒 還真是萬幸啊。
等到他出去,雲楚璃這才捧着滾燙的臉頰兀自出神。胡思亂想了片刻,又繞回到風父的事情上去,不由重重嘆了口氣,起身邁進浴室收 拾自己。
算了,這些事情還是放到以後再說吧。
收拾好下樓吃完早餐,雲楚璃告辭離去。風馳電掣趕回舊時光,一把將陳可心拽進小黑屋裡嘀嘀咕咕。
就連被屏蔽在外的袁默,也不知道兩個人到底都在裡面說了些什麼。
只知道雲楚璃出來之後,又馬上開車離開了。
問陳可心,後者也只是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只是神秘的說不告訴他。
雲楚璃一路馬不停蹄趕到一間偏僻的診所,站在簡陋的門口,雲楚璃都忍不住想要讚歎一句那個被炸的灰飛煙滅的神秘人了。
雖然到最後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過這個人的手段還真是了不起。
從監獄裡帶走一個人,還神不知鬼不覺的安排了一次變態殺人徹底抹掉蘇清柔的存在,再讓她改頭換面重新做人。好計策,好心機啊。
就是,下場不怎麼樣。
打開門走進去,裡面只有一個坐診大夫。留着小平頭,穿着白大褂,臉上蒙着一個口罩,只能看到一雙露在外面的黑亮眸子。
他的眼睛很亮,眸子裡還透着一絲淺藍,就像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一樣,藍的十分透明。
“看病?”那白大褂拿手指敲了下桌子,示意她坐下。
雲楚璃搖搖頭,脣角掛着一絲諷刺的笑容:“難道來醫院就只能是看病?我找人就不行?”
不知道爲什麼,她對這個人生出莫名的警惕感來。那雙淺藍的眸子雖然看起來清透的,但總透着一股邪氣,讓她背脊發涼。
再加上這人的氣質實在是不像普通破爛診所的一個醫生,這一點也尤爲可疑。
“探病?進來吧!”白大褂起身,撩開辦公室裡面的簾子,率先走了進去。
簾子很快垂下,擋住了雲楚璃想要一窺究竟的目光,讓她心底莫名一抖。
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什麼動靜,讓她不由鬆了口氣,轉而又有些嘲笑起自己的草木皆兵來。這段時間她也正是神經太緊張了,怎麼什麼都 能聯想到不好的事情。
深吸口氣,掀起簾子走了進去。裡面的陳設並不比外面好上多少,一樣的簡陋不堪。
幾張看上去搖搖欲墜的病房,一些輸液架子,還有幾個破舊髒污的布簾。另外一閃搖晃的小門,門上寫着手術室三個紅色的大字,字跡 都有點掉漆了。
那個神秘人到底從哪裡翻出來這麼一個所在,實在是奇葩得不行啊。這麼破爛的古董,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產物了吧。
其中一張牀上,躺着一個臉上纏滿紗布的病人。那牀單薄的毯子蓋不住那玲瓏身段,一看就知道是女人。
“你要探望的對象是她嗎?”白大褂指着唯一的一個病人道。
雲楚璃點點頭,走到牀邊坐下,卻不說話,回眸看了白大褂一眼。
後者會意:“你們聊,有事可以叫我。”然後退了出去。
等到簾子重新落下,雲楚璃纔看着蘇清柔,緩緩道:“那個人死了!”
平淡的一句話,莫名其妙的五個字,卻讓病牀上的人有了動靜。
只不過她好像還沒完全修養好,暫時不能說話,所以也只不過是捏了捏拳頭罷了。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不過居然肯爲了你連姓名都不要。蘇清柔,你何德何能,居然還能得到一個人這樣的付出。”雲楚璃也不在 意她能不能回答自己的話,只是慢悠悠的說着,語氣極爲輕緩,像是在敘說一個故事一樣,“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爲什麼會知道你在這兒,又 爲什麼會來看你?不,不對,你應該會以爲我來看你是爲了落井下石,拿着那個人的死訊來刺激你。其實你想錯了,我真的就只是來看看你 而已。”
“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面並不愉快,但其實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過我的敵人,就算你讓人綁架了我,知道蕭霖笙來救我的時候又買通了別 人來追殺我。以至於後來讓人來強姦我,開車撞死我,割斷了我公寓電梯的纜繩,還讓人催眠我忘了對蕭霖笙的感情。樁樁件件,我雖然恨 你,卻從未把你當成是敵人。你真的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有證據嗎?其實從我最初出事之後,小風就曾經派人調查過 ,知道這背後是你在搗鬼。奇哥你還記得嗎?你們之間不是還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嗎?其實他早就告訴過我,是你在背後設計我想要害我, 而且還給過我證據讓我對付你。那些證據我都留下來了,只是從來沒有碰過。那次約你出來,本來是想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當時肯向 我道歉,或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好了,我今天來,也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而已。如果你千方百計的從監獄裡逃出來是爲了對付我,我不會介意也不會害怕。因爲你永 遠是在孤軍奮戰,而我背後卻與很多朋友在幫助支持我。”
“蘇清柔,再見了。希望我們,再也不見!”
雲楚璃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牀上的人,轉身準備離開。
卻不想,身後站着一個人,那個穿白大褂的男人。
他臉上的口罩已經摘下了,露出了一張清爽的臉,看到她回頭,勾脣一笑。
“雲小姐以爲,我這兒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