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烈日不遺餘力的映照着這座整個華夏帝國最爲繁榮的城市,聳立的高樓在烈日的光照之下閃爍着冰冷森嚴的白光,將整個城市承託得如同一座永遠不會有黑夜的不夜之城。
一輛黑色的奧迪q7在中午的烈日下緩緩駛過,漆黑一片的車窗反射出幽深的光芒,從外面根本看不出裡面是何情狀。
q7緩緩轉進中山路,最後停在了一棟七層的洋樓面前。
這裡是a市最著名的餐廳之一,七珍坊,每一層樓都是一種不同風味的美食,不管你想吃川菜、粵菜、還是湘菜,在此處你都能得到滿足。
車子停下的瞬間,早有見機的門童匆匆過來打開車門,接過車主遞來的車鑰匙,禮貌的淺笑着躬身:“先生上幾樓,是否定了位置?”
“四樓,蕭先生定的位置。”架勢做的男子跨步出來,身材欣長、容顏清俊。一身筆挺的西裝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看得出是一個行事十分嚴謹的人。
門童笑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蕭先生已經在了,先生請吧。”
男子客氣的點了點頭,朝着七層的小樓健步走去。
門口的侍應生早就通過對講知道了他是四樓蕭先生請的客人,所以直接將人請上四樓。
名爲幽蘭的包間裡,容貌俊美的男人負手站在窗前,雪白帶金邊的襯衣袖釦被解開,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顯出一絲倦怠和慵懶。
“蕭先生,您的客人到了。”包間們被打開,侍應生在門口恭敬的將一個男人引了進來。
窗邊的男人聞言回過頭來,俊美的臉上堆滿笑意:“哎呀許律師,你可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不肯來呢。”
“蕭先生費盡心機請我過來,到底有什麼事?”許諾邁步進去,連外套都沒脫就直接坐在離門口最近的椅子上,脣角雖然掛着笑,但臉上的神情卻十分冷淡。
一看,就是不想久留的樣子。
蕭霖燁見狀心中冷笑,面上卻還是十分熱絡:“我點的菜可以上了,許律師,咱們邊吃邊聊。”
“不用客氣。”許諾冷淡的拒絕,“有話直說吧,我待會兒還約了委託人談事情,恐怕不能多陪。”
蕭霖燁心底冷笑,面上卻依舊維持着熟絡的笑容:“許律師真不愧是咱們a市法律界的大紅人啊,不少人排着隊也未必能請到你幫忙打官司。我也是……”
“蕭先生,咱們還是開門見山吧。”許諾解開西裝外套的口子,讓自己坐的稍微舒服一些。
蕭霖燁聞言淡笑一下:“我今天請許律師來,其實是想和你談一談合作。”
“合作?難不成蕭先生犯了事,要找我打官司?”許諾嘲弄一笑。
蕭霖燁也不生氣,依舊面帶微笑:“我聽說許律師和雲小姐是同學院的師兄妹,一直以來對雲小姐也是關懷備至、照顧有加,雲小姐之前也一直在許律師開的律所裡上班,怎麼忽然又跑到我哥手下去做秘書了?”
“蕭先生是想讓我爲你解釋一下人身自由的定義麼?”許諾掀了眉峰,語氣有些冷淡下來,“要是蕭先生一直這麼拐彎抹角的說話,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
蕭霖燁郎笑一聲,擡手製止:“許律師不要生氣,我不過是好奇隨便問問而已。”眼珠一轉,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變得冷酷而惡毒,“我今天請許律師過來,是希望你能幫我,除掉蕭霖笙。”
“蕭先生,我可是律師,你當着一個律師的面說着殺人勾當的事情,真的好嗎?”許諾嘲諷的看着他。
蕭霖燁輕輕揚脣:“因爲我知道,你也想讓他死。”
“呵……”許諾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眉眼都笑的彎了起來,“我和蕭總連相交都談不上,我爲什麼想要一個陌生人死?”
“因爲他搶走了你心愛的女人!”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許諾的笑容僵了一下,騰地一聲站起來,將西裝外套扣緊:“和一個自以爲是的人說話,簡直是浪費我的事情。我還有事,蕭先生還是自己在這裡好好籌劃一下,看能不能美夢成真吧。”
說完轉身就走,蕭霖燁也沒有阻攔,任由他離開。
等到包間門被關上,蕭霖燁忽然對着空蕩蕩的房間開口:“你說,他真的會同意跟我們合作嗎?”
“會的!”洗手間的門被推開,走出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
女人美麗的臉上掛着森冷怨毒的笑,水漾的眸子如同入社一邊冰冷幽怨,脣角森然冷笑:“他會的。”
只要他對雲楚璃的心不死,他就一定會。
只是,那個女人到底憑什麼?!憑什麼!!!
陳家別墅的客廳裡,雲楚璃挽着老爺子的手在橫着的長沙發上坐下,管家陪站在旁邊。
一名穿着便服渾身透着剛硬氣質面容嚴肅的種男人,坐在他們右側的單人沙發上。
沒有人說話,只是暗地裡用眼風觀察着。
有傭人端來了茶杯和新燒開的誰,雲楚璃起身接過,揮手讓人下去。自己端着茶具抓了個墊子墊在身下,盤腿坐下開始泡茶。
暖壺,洗杯,暖茶……
一系列動作坐下來,倒像是真心鑽研過的一樣,行雲流水,美態十足。
第一泡茶沏好,雲楚璃倒了兩杯,一杯遞給老爺子,一杯端給風擎的父親,低眉垂目神態恭敬:“風伯伯,請喝茶。”
“嗯。”風父隨手接過,仰頭一口喝乾。茶味苦澀,入口沁香,回味卻十分甘甜。
他平時不怎麼喝茶,就算喝也沒這麼講究過,所以一直不知道原來仔細研泡過的茶比直接用白水衝要好喝不知道多少。
“切,牛就是牛,不管軍銜升得再高,還是頭牛。”老爺子看他喝茶的樣子,忍不住不屑冷嗤。
雲楚璃噗嗤一笑:“風伯伯是軍人,軍人自有軍人的風骨和氣度嘛。人家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了,爺爺您總不好要求家裡麪人人都像你一樣啊。您這麼嚴肅強大,若是一屋子都是這樣的人,那氣場,別說我這種膽子小的不敢進來,恐怕就是風擎哥也要被嚇得不敢回家了。”
“就你懂事。”老爺子點了點她的額頭,嚴厲目光掃過風父臉頰,“你這次回來幹什麼?”
風父神色漠然,眼神如刀,飛向雲楚璃:“聽說你認了個孫女兒,我來看看。”
“怎麼,管你手下那羣兵痞子管上癮了,現在連你老子的行動也要過問了?”老爺子聞言就怒了。倒是雲楚璃接過他喝完的茶盅,又細心的倒了一杯。
一邊的管家見氣氛又要開始發僵,趕緊的過來打圓場:“老爺,少爺不是這個意思。”
“他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老爺子拍着桌子怒吼,一邊的風父連個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是看着雲楚璃。
老爺子那幾個巴掌拍得砰砰砰地響,差點把茶几上的茶具震翻,好在雲楚璃眼疾手快的護住,然後嬌嗔的瞪了老爺子一眼:“爺爺,你還想不想好好喝茶了。”
“……”老爺子幹瞪了眼睛,手掌舉在半空想落又不敢落,片刻之後才悻悻的收了巴掌。
這丫頭泡的茶很是地道,他當然想喝了。
“爺爺,不是我說您,您也真是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雲楚璃一邊規整茶具,一邊又慢悠悠的指責,“人家風伯伯那麼孝順,人在軍中日理萬機還掛念着您這個老父親,一聽說您莫名其妙認了個孫女兒趕緊着手調查一番,就怕是有個萬一對您不利。您倒好,把人家好心當做驢肝肺,做您兒子可真難。也虧得風伯伯性子好,要是換了我,一年離家出走八次都不嫌多。”
老爺子眼睛瞬間瞪得滾圓,鬍子一翹一翹:“你這丫頭,胳膊肘朝外拐是吧。他會有你說的這麼有心,我纔不信。”
“您看、您看,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實話罷了,怎麼就算胳膊肘朝外怪呢?!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您這麼武斷的就否定了人家的關心,還讓人怎麼跟你說啊。”雲楚璃端一杯茶遞給他,轉頭看着風父,“風伯伯雖然看着嚴肅,但我覺得他是很重感情的,這一點您看風擎哥就知道了。”
老爺子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個遍:“我怎麼看不出來?”
“那是因爲您心裡有成見,看的時候先入爲主啊。”雲楚璃抿了抿脣,頗有些無奈的看着這個頑固的老爺子。
風父嚴肅的盯了她一下:“好了,我是什麼樣的人用不着你來評說。”
呃,感情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個二個都那麼頑固不化。
“好吧,不讓我管就算了。爺爺,您和風伯伯慢慢談,我去幫你們準備晚飯。”雲楚璃微微一笑,起身朝廚房走去,走到門口忽然又回頭說了一句,“爺爺,您可一定要把風伯伯留下來吃晚飯哦。”
眼刀飛過來,那猥褻女意味不言而喻。
你要是讓他走了,你也吃不成。
老爺子本來一聽她要做飯,眼睛登時亮了亮。結果看到她這暗示的眼神,臉色登時不好看了。
看一眼那個坐的跟標槍一樣的小子,磨了磨後槽牙。算了,爲了吃小璃做的飯,讓他留下又有什麼關係。
雲楚璃轉身進了廚房,既然話已經說了,她就不擔心老爺子會留不住人。
不過她也知道,她不在,這兩個人肯定是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事實,也正如同她想的那樣,父子倆坐在客廳,大眼瞪小眼,半個話題都找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