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兒照了照小鏡子,本想摘掉掛在頭上的乾草葉子,但是,又一想,這樣不是更顯的形象生動一些?於是,便踩着布鞋,高挑纖細的小腿兒抖着碎花褲子朝大門走去。
剛剛將門關上的看門大爺似乎還餘驚未退的臉色,只以爲是警察又回來了。打開門一看是一個鄉下丫頭站在門外,便瞬間吐了口氣,道:“丫頭,有事嗎?”
“大爺,俺是進城來打工的!……”艾菲兒用有些蹩腳的周邊方言回答:“這裡招人不,俺啥都會做。”
老頭仔細打量了一下艾菲兒,雖然眉清目秀,但是,看着一身兒打扮兒,和頭上那兩條帶着草葉子的小辮子,便可以看出是農村人。這年頭,種地不容易,忙一年,玉米賣了不夠給個大學生交學費的,廠裡就有好多這樣的小丫頭,但都是外地口音。
“你怎麼知道這是廠子?”老頭兒擡頭看了看門外,又道:“這也沒個牌子每個標識的!……”
艾菲兒自然早就備好了應對的臺詞,不急不緩的的道:“俺是剛纔問路過的人了,他們說看見過這裡有很多人出來,可能是什麼廠子。大爺,這招人不?俺真滴啥都會幹。”
“不招了吧?一夜之間,機器都搬沒了,還招啥?我老頭子這工資都不知道要找誰要去呢!”老頭嘆了口氣,便準備關門:“往城裡去轉轉吧,興許有好活兒。”
“唉……大爺……”艾菲兒見老頭兒要關門兒,急忙一腳邁了進去,可憐巴巴的道:“大爺,不招人也沒有關係,給俺口水喝行不?俺這一路走來,都渴死咧。”
說着,艾菲兒嚥了下喉嚨,眼巴巴的看着老頭兒。一看老頭兒就是個老實人,肯定不會忍心看一個小姑娘這樣子的。
“好吧好吧,進來吧!……”老頭無奈,見艾菲兒額角滲着汗珠,確實很累得樣子,想想一個女孩兒也不容易,便讓她進了門,這才又將大門關好。
艾菲兒捧着老頭兒給她的一杯水,連連道謝,兩隻眼睛不忘往裡面四處搜索着:“大爺,我看這廠子不小,得有不少工人吧?”
“嗯,之前是不少,上上下下都算着,過千人吧,也忙得很。”老頭兒也喝了口水,又嘆氣。
“我才被聘用了幾天,連臉都沒混熟呢,人家就搬走了,只說我讓我留下看門,工錢
照付。”老頭兒說的很無奈:“可是,誰知道這工錢誰付啊?這都空了,還有啥看頭兒啊?”
艾菲兒看着老頭兒有苦無處訴的樣子,也很無奈。她本想從老頭兒這裡探聽些什麼的,但是,剛纔他說纔來幾天,艾菲兒便泄氣了。
看來,這幕後的人物確實細心,提前將看門的都換了,換了個神馬都不知道的人,真是有心。還好,她今天不是一無所獲,好歹,有用沒用的,得到了一個車牌號。兩萬塊啊。
艾菲兒從大院出來又回到城裡轉了些地方,最後,找地方換好了衣服。看看下班時間快到了,便駕車匆匆趕到了梁氏的地下停車場。
將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的出口不遠處,艾菲兒並不下車,只仔細看着陸續開出去的每一輛車。
直到,停車場幾乎空了,她才失望的將頭靠在了椅背上。沒有道理啊,據推斷,如果真如自己所料,莫氏的危機與梁氏有關,那麼,那秘密工廠的幕後人一定是梁氏的人。怎麼沒有看到飯店老闆所說的車牌號呢?
“你可真行,躲清淨躲到停車場來了?”樑子辰的聲音,將沉思的艾菲兒喚醒,又道:“一起吃飯吧?”
“好啊!……”折騰了一天,聽樑子辰提起吃飯,艾菲兒這才覺得肚子早已經在咕咕叫了,便啓動車子,跟着樑子辰往一家餐廳開去。
吃着,艾菲兒的手機突然響了,看看是莫天朗,艾菲兒便接下:“天朗。”
自從樑子辰從家裡叫了女傭來,艾菲兒便將楊曉薇打發回莫家住了,而她還住在楊曉薇租住的地方陪‘媽媽’,她只讓楊曉薇對莫家說自己出差了。而莫天朗似乎這幾天也在爲莫氏的事頭疼,很忙,聽楊曉薇這麼說了,便也沒有深究。
直到今天下午,打電話給樑子辰,才知道艾菲兒根本沒有出差,而是已經請假幾天了。
“晚上回家吃飯吧,爺爺想你了……”莫天朗不想問她爲什麼不願意回家,也不問她幹什麼了,住哪裡,和誰在一起,他只要她回家。只要她回家,他心裡就踏實。
“我有事要忙,天朗。過幾天會回去的!……”艾菲兒淡淡的道。她始終在思討車牌號的事。
“你在哪裡。”莫天朗有些按耐不住,語氣有些生硬了。
“額……”艾菲兒這才感覺
到莫天朗的情緒不對,頓了頓,道:“就在我們常來的這家餐廳,子辰也在,不然你也一起吃吧?對了,曉薇下班了嗎?一起過來吧!……”
“好!……”莫天朗聽說他和樑子辰一起,本來很不舒服,但是,又想,若要是自己不去,那不是更給拉他們機會?
於是,莫天朗載着楊曉薇便飛馳着車子奔了約定的餐廳。
楊曉薇本就是天天坐莫天朗的車子回莫宅,上車也就如往常一樣,眯着眼休息了,反正,他最近也老是陰着臉不愛說話。
當車子停下時,楊曉薇才發現不是停在了莫宅,而是一家西餐廳門口。楊曉薇心裡頓時小鹿亂撞,他這是要和她一起燭光晚餐?
只一秒,楊曉薇便又耷拉着腦袋罵自己癡心妄想,他正是頑魔纏身的時候,煩惱都解決不了,哪有閒心燭光晚餐?窗子裡面那個,不是艾菲兒又是誰?不是她,誰有本事將莫天朗吸引來?
見莫天朗連替她開車門都省了,下車直接先進去了,楊曉薇便也只好自己開門下車,走了進去。
“來,曉薇,點餐。”樑子辰見莫天朗臉色不好看,便不去招惹,對楊曉薇說。
幾個人偶爾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飯也就吃得差不多了。幾個人都知道莫天朗心情不好,莫氏的事讓他最近已經疲憊不堪,加上身體還沒有回覆的很好,氣色看上去很差,便誰都不敢隨便說話,生怕觸怒了他。
“臉色很不好,晚上叫明遠給你看看吧?”艾菲兒看着莫天朗的臉色,很是擔憂。
“沒事,死不了……”莫天朗喝了口酒,看着艾菲兒:“你住哪裡?”
艾菲兒不語,看了看楊曉薇,表示允許她說。楊曉薇才低聲道:“住我之前租住的房子。”
“爲什麼?”莫天朗盯着艾菲兒。
“還是告訴天朗吧,免得他擔心。”樑子辰道。
樑子辰這話一出口,莫天朗的火氣又長了一分。他什麼都知道,就瞞着他一個人?
艾菲兒知道樑子辰又惹禍了,便也不再說什麼,起身出了門,幾個人也跟着起身,一起回了楊曉薇租住的地方。
一路,艾菲兒就在糾結,該不該在莫天朗正煩心的時候,讓他看到和母親白青巖近乎一樣的那張臉,但願,不要刺激到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