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7 結局篇02
“因爲在你心裡,我蕭俊楚連只兔子都不如,所以你纔會這樣有恃無恐的欺我瞞我!”
“……”葉唯熙汗了,她就沒見過這麼小氣的男人,這件事他是不是要記恨她一輩子啊?
不騙也騙了,不瞞也瞞了,他這樣陰陽怪氣的到底是想怎樣?!!這樣斤斤計較不覺得自己跟個娘們兒沒區別麼!
當然,這樣的埋怨她也只能在自己心裡默默唸叨就算了,斷然是不敢說出口的,因爲她還想見到明天的太陽。
當她在心裡默默吐槽他的時候,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微眯着雙眼睨着她,半是無奈半是怨懟地冷笑道:“你覺得趙家父子不是善茬,難道你老公我就是好欺~負的?葉唯熙,全世界我只是縱容你一個而已,你以爲隨便是個人就可以像你這樣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
全世界我只是縱容你一個而已……
葉唯熙的心,狠狠一抽。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望着眼前眉目深邃的男人,被他深情款款的一句話,惹得心裡又酸又甜。
只是感動不過短短几秒,她突然反應過來,頓時滿腹冤枉,她哪有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啊?他說話還能再誇張一點麼!
不過看在他一臉深情的份上,她不跟他爭。
輕輕嘆了口氣,她語重心長地說:“可是不管怎樣,我不贊同你這樣——”
“不需要你贊同!”他冷颼颼地阻斷她。
葉唯熙錯愕,啞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什麼?”
“我說了,我做事不需要跟你報告更不需要你的贊同!”
“蕭俊楚你瘋了嗎?!”她怒不可遏,氣得真想撓花他那張囂張的臉。
“你有藥嗎?”
“……?”
“既然你沒藥治我的病,留在這裡也沒用,走吧!”他擡手指着門,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葉唯熙瞠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冷麪無情的男人,氣得牙癢癢卻又無計可施。
他居然敢攆她走!
狠狠磨了磨牙,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真的轉身就走。
哼!拽什麼!走就走!
……???……???……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繁榮的城市從喧囂漸漸迴歸平靜。
環境優雅的西餐廳裡,一個幽靜的角落裡面對面的坐着一男一女。
“查到了麼?我媽和瑭瑭去哪兒了?”
剛一坐下,葉唯熙就急不可耐地問對面的丁昶。
“沒有。”丁昶搖頭。
“蕭俊楚那神經病到底把我媽和瑭瑭藏哪兒去了啊?”她狠狠蹙眉,氣急敗壞地切齒低罵。
“你不用擔心,他既然這樣安排了,就一定不會有事的!”
相較於她的焦躁,丁昶則顯得平靜許多,不急不緩地柔聲安慰道。
“你就這麼相信他?”心急如焚的葉唯熙氣呼呼地瞪了丁昶一眼。
“嗯!”丁昶居然一本正經地點了下頭,然後還深深看着她輕輕補上一句,“難道你不信任他嗎?”
呃……
她噎住。
想了想,她默默嘆了口氣,“倒也不是不信任啦,就是覺得他最近變得太莫名其妙了!不管怎麼說,他也不能不跟我商量一下啊,那畢竟是我的媽媽和弟弟,不是他的!”
“你總說這麼生分的話,想過他的感受嗎?”丁昶不贊同地看她一眼。
“我……”被他一句話嗆得無言以對,她氣得狠狠瞪他,“你什麼時候開始幫他說話了?”
“我不是幫他,只是站在一個男人的立場我覺得他沒錯。”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錯嘍?”葉唯熙氣呼呼的。
丁昶很誠實,“至少不全對。”
“你——”她氣結,正想再說什麼,眼角餘光卻突然看到什麼,“咦……?”
剛纔那匆匆一瞥,她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可等她定睛看去時,那個身影已經走出了餐廳。
“怎麼了?”聽到她發出充滿疑惑的聲音,丁昶擡頭看她,好奇地問。
她狠狠蹙眉,“我剛剛好像看到……”
“看到什麼?”
“……妙妙了。”
……???……???……
美綠居。
從超市採購回來,澹臺宴辭拎着兩大袋食材和日用品鬼鬼祟祟地朝着電梯走去。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多,她走路很輕,感應燈沒有亮起,所以樓道里一片漆黑。
走着走着,快到電梯的時候,突然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從一個轉角里冒出來。
“啊!”
她嚇得尖叫,連忙往後跳了兩步,反射性的以爲是趙某人。
高分貝的尖叫聲讓感應燈應聲而亮,黑乎乎的人影是個中年婦女,捂住心口也是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對澹臺宴辭沒好氣地喝道:“啊什麼啊!大晚上你叫什麼呀,差點被你嚇死!”
“哦,對不起哦,對不起哦,我比較膽小……”澹臺宴辭尷尬得面紅耳赤,忙不迭地點頭道歉。
“真是的,我心臟~病要是被你嚇犯了你賠得起麼……”中年婦女一邊沒好氣地埋怨,一邊朝着樓道外走去。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抱歉——啊……唔……”
澹臺宴辭一邊對着中年婦女的背影道歉,一邊往後退,哪知沒退兩步,她突然撞到一堵軟軟的“牆”,又嚇得尖叫一聲。意識到自己撞到人了,她連忙轉頭,剛看清來人的臉,就被一隻大手緊緊捂住了嘴,不讓她再製造噪音。
她瞠大雙眼,怔怔地看着自己躲了一個多月的男人,一失神,就被他拽進了電梯裡。
狹小緊閉的空間裡,她被他抵在電梯壁上,無法動彈也無力掙+扎。彼此的心跳,都混亂急促,簡直快要超出心臟的承受範圍之內……
趙宥柯喘息着,俯首與呆呆的小女人額頭相抵,炙熱的呼+吸裡夾雜着淡淡酒氣,猩紅的雙眼顯示他已微醺。
自那日吵架之後,她態度決絕地要分手,然後不接他的電話,不回他的微信、短信、QQ等等所有留言,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躲着他。
知道她回到了蕭家,他就硬着頭皮去蕭家找她,即便大冷天的被老太太命人潑了一桶又一桶的冷水,他還是不屈不饒的非要見她不可,可她真的夠狠心,說不見就是不見。
在大冷天被潑了冷水,就算鐵打的身子也會頂不住,感冒發燒自然無可避免,一病,就病了一週。
等他病好,卻得知她已經搬出了蕭家,他幾經打聽,才知道她搬到了姐姐澹臺鬱晨的房子裡,他當然不肯放棄,又開始每天到美綠居去蹲守。
剛開始他咚咚敲門,大喊她的名字,而且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吵得左鄰四舍怨聲載道,氣得她在門內語出威脅,他再這樣她就離開A市,讓他永遠都找不到她!
他嚇到了,再也不敢到她門前去騷+擾,只是每天都把車停在小區外面的街道邊,默默地等,癡癡望着她的窗……
其實她也並非鐵石心腸,他在外面風餐露宿,她在家裡也是度日如年……
每每從厚重的窗簾後偷看樓下靠坐在車頭一邊望着她的窗戶一邊抽菸的男人,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痛得可厲害了。
她足不出戶已經一週,今天沒見他的車在樓下,她以爲他終於放棄了,於是偷偷下樓採購,同時心裡也不由自主的覺得很失落……
可原來,他並沒放棄,而是挖了陷阱等她往裡跳。
電梯在默默往上升,空氣因爲彼此的呼+吸交融而變得稀薄,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
“去你家,我們談談!”
他開口,低沉的聲音沙啞磁性,特別好聽。
彼此的脣,只差一點點就要貼在一起了,他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脣上,癢酥+酥的,惹得她心起漣漪……
她狠狠抿脣,低着頭沉默不語。
她不想跟他談,因爲她知道自己會心軟,可是殘酷的現實不容許她心軟……
電梯到了,門緩緩打開,他見她不回答,便緊緊牽着她的手,將她拉出電梯。
“那你想站在這裡談?”他深深看着她一片淡漠的小+臉,眼底盡是委屈和幽怨。今天好不容易逮到她,他必須跟她好好談談。
她還是不說話。
趙宥柯狠狠擰眉,愛恨不能地瞪了她好一會兒,最後只能拉着她走向黑暗幽靜的樓梯間。
晚上的樓梯間,透着一絲陰森森的氣息,尤其是在感應燈熄滅之後,置身其中更讓人心生恐慌。若換成平日,她斷然是不敢在這裡逗留半分,可這會兒她的心裡卻沒有絲毫懼意,因爲悲傷難過已經充滿了整個心房,根本裝不下恐懼。
“澹臺宴辭,你到底想怎麼樣?”
黑暗中,他將她困在他的胸膛和牆壁之間,飽含怨懟的目光深深看着她低垂的小+臉,恨恨切齒。
她想這樣躲他一輩子嗎?真想一輩子不見他嗎?難道看他這樣難受她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聽到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奈和委屈,澹臺宴辭瞬時紅了眼眶,用力抿着紅脣,不敢開口,她怕自己一開口,眼淚就會掉下來……
這些日子裡,他的痛苦,她感同身受,他並不知道,他在樓下車裡整夜盯着她的窗,她也在窗後整夜看着他……
相互折+磨。
“告訴我,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不分手?”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極力隱忍着心裡的痛楚,貼着她的脣嘶聲喃喃,“我沒你狠心,也沒你灑脫,我真的試過了……我做不到!!!”
分手,我做不到!
澹臺宴辭的心,狠狠揪緊,痠痛難當。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該說那樣的混賬話,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懷疑過你的清白。我當時只是氣昏頭了,說話不經大腦。我知道錯了,你可以罵我,甚至可以打我,但是別不要我,別跟我分手,好不好?”他聲聲呢喃,低聲下氣。
燈,滅了。
“趙宥柯,我們不合適,算了吧……”
在黑暗中,她終於開口,聲音極小,還透着一絲哽咽。
“不!不能算!我的心都已經被你攥在手裡了,這怎麼算啊?”他急吼,吼聲震亮了燈,讓她看清了他臉上的焦灼和痛楚。
他說他的心被她攥在手裡了,而她的心又何嘗不是同樣的在他那裡呢,只是他們之間有一道無法跨越的坎,他們註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不能在一起啊……
還好嫂子現在沒事了,如果嫂子真有什麼三長兩短的,那她真是會恨他一輩子。雖然嫂子化險爲夷,她不用再恨他,可是這也並不代表他們就能回到從前。
“宴辭,我們不鬧了好不好?我不怪你了,你利用我也好,欺騙我也罷,我都不生氣了,我們扯平,你也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他用雙手捧住她的臉,儘可能的把自己擺在最卑微的位置,苦苦哀求。
她承受不住他這樣的語氣,心裡難受得不行,雙眼也不由自主的變得越來越紅。她將自己的小+臉從他的手掌裡掙脫出來,狠狠蹙着眉頭說:“趙宥柯啊,我們真的不合適——”
“誰說不合適?誰說不合適?我們明明是最合適彼此的人!”他壓抑低吼,緊緊抓着她的雙肩盯着她的眼睛,氣急敗壞。
“我姨婆不會同意的……”她爲難哽咽。
這就是她最爲難的地方,她不能也不敢忤逆姨婆。姨婆是她最尊敬的人,她不能傷姨婆的心……
“我去求她!我現在就去求她——”趙宥柯急道,說着就要往樓下跑。
“不要!”澹臺宴辭慌忙拉住他,“趙宥柯你到底懂不懂啊,我姨婆不喜歡趙家的人,甚至是趙這個姓,她都很討厭!”
“只要你原諒我,我去求她老人家,求她成全,就算給她老人家跪下,我也一定要求到她點頭同意!”他急切地說,同時想要掙脫她的手。
“趙宥柯你別鬧了!”她勃然大吼,“你不許去找我姨婆,你如果把我姨婆氣出個好歹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趙宥柯僵在原地,滿目哀傷地看着怒不可遏的小女人,心痛如絞。
“澹臺宴辭,你不愛我。”他的脣角泛起一抹苦笑,幽幽輕吐。
是的,她一定不愛他,否則不會這樣狠心對他,就算家人不同意,他們也可以努力爭取不是嗎?可她連嘗試都不願意,非要跟他斷絕關係。
蕭老太太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其實趙家又何嘗會願意,可是爲了她,他願意拼盡全力力爭到底,即便揹負一個忘恩負義的罪名他也在所不惜。
可她呢?
什麼努力都不做,直接妥協了。
說到底,在她心裡,他並不重要!
其實他什麼都不怕,唯獨只怕……她不愛他!
他死死看着她,多麼希望她能反駁,可她一直低着頭,沉默不語。
所以,她這是默認了?
他笑了,卻比哭還難看,“你果然不愛我!”
澹臺宴辭雙手藏在身後,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尖銳的痛楚襲來,卻抵不上心裡的千萬分之一……
“說話!”他倏然冷喝,修+長完美的手指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來,飽含怨怒的目光直直射+進她的眼底,“澹臺宴辭,看着我的眼睛,只要你現在跟我說一句你不愛我,從此以後,我永不再騷+擾你!”
他說,我永不再騷+擾你……
心,頻頻抽+搐,那麼悲傷,那麼難過,那麼那麼的痛……
可是怎麼辦呢?即便萬分不捨,她也不得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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