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轎伕們道別後,丹尼爾和少女一同回到哥斯達城。
這一回不比去的時間要短,原因是丹尼爾在途中以各種理由走一點路程便要停一段時間。少女看出丹尼爾的用意,沒做任何表示,拉着丹尼爾馬不停蹄地趕路。雖然讓少女這麼拉着讓丹尼爾感到很幸福,但是少女對他的表現沒任何表示,讓他不知是否該與少女同行下去。
來到熟悉的傭兵工會門前,丹尼爾幾次站在這都認爲自己會前程一片,即使沒有前程一片,也能換來每頓的飽飯。如今不再是一人,身邊多了個不知名的少女,他偷偷地扭過頭瞧了瞧少女的表情。
哪知道少女又是一把拉起丹尼爾的走,大步跨上臺階,走進人山人海的傭兵工會。
與之前所見不同的是,今天的傭兵工會後方的黑板上射出白色的字體:特別召集各傭兵團、單人傭兵,不限等級不限實力,聯合至XX山谷奪取風獅石骨,事主提供一萬金幣供各位平分。
“……一……一……一……一萬金幣?”丹尼爾看着後綴的金額,連說話都結結巴巴,轉動機械地脖子看了看同樣是擡頭看着黑板上後綴的傭兵。“一萬金幣,我們家全部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即使哥哥沒把那幾千金幣帶走……不過,家沒了……爸爸死了……伊恩叔,大家都……”
“你說什麼?”少女瞥了一眼後綴金額,視若無睹地看着丹尼爾,只聽他自言自語,眼淚在眼眶打滾,差點因爲不爭氣而掉落。
少女問了幾次,仍不見丹尼爾有反應,抓起衣襟爲其擦拭欲要掉落的淚水。
“你幹嘛?”少女看不慣丹尼爾這幅模樣,帶着幾分女性特有的關心問道。
“沒……”丹尼爾猛地彈開,或許是他不習慣少女過於靠近。“我……你……沒事……我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少女試探性地問道,畢竟丹尼爾那副模樣,說沒事,又會有多少人相信?
“恩,沒事。”丹尼爾點了點頭,大步走向服務檯。
原本丹尼爾想走去那個女子的服務檯,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看了看少女,竟走向冷漠男子的服務檯。
“又是你?”男子的態度更冷漠幾分:“什麼事。”
“你好——”丹尼爾同樣把態度冷下來,或許是因爲回想起俄斯鎮所發生的一切,讓他心情不好。“我要接任務,給我找容易的!”
男子冷哼一聲,在丹尼爾看不見的地方用手隨便掃了一下,答道:“沒你這垃圾的任務,滾。”
丹尼爾強忍住怒氣,雙眼死瞪着男子,兩人就這麼保持原狀,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小弟弟,你過來這邊。”冷漠男子身旁的女子對丹尼爾招了招手說道。“卡斯,對客人態度友好一點。”
丹尼爾難以抉擇地扭過頭看着少女,似乎認爲走到女子的服務檯便會對少女不忠。
少女看懂了丹尼爾的意思,無奈地大步走到女子的服務檯說道:“規矩是什麼?”
“請問什麼規矩?您是說註冊的規矩嗎?註冊單人傭兵費用爲一枚金幣,開團則需要十枚,若是……”
女子的話還未說完,少女便伸出一隻手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要錢是吧?簡單。”
少女伸手想從腰間取些什麼東西,只見丹尼爾走到她身邊,掏出自己的身份鐵牌遞給女子,道:“大……姐姐……我做完任務了,裡面有錢,可以替這位天——不,這位小姐註冊個傭兵會員吧。”
少女驚愕地轉頭看着丹尼爾。
“請稍等。”女子接過丹尼爾的身份鐵牌,在丹尼爾看不見的地方掃了一邊,只見她眉頭微皺,一副詫異的樣子看着丹尼爾:“小弟弟……你確定,你已經完成任務了?”
“……”
丹尼爾不知何事,更不知女子何出此言。解釋道:“我已經把人……送到中途,遇到山賊……”
服務檯後方的女子沒興趣聽丹尼爾解釋,少女更沒興趣聽。輕輕將丹尼爾退到一邊,從腰間拿出一塊玉佩放到服務檯上。“這塊玉佩是異國的東西,你們這裡也收物品吧?鑑定一下,幫我註冊個傭兵團。”
女子看了看雕刻技術精緻的玉佩,對身旁的同事交代一聲,向少女示意自己要帶走玉佩,得到少女的同意,迅速離開了服務檯。
“我……我是想替你註冊……對不起,我不知道任務沒完成的……”
少女對丹尼爾這種態度真的沒轍,舉起看似無力的手又無奈地放下:“什麼都與你無關,好嗎?”
“明明就是我的錯,保護到一半就被捉了,然後你們又被捉到那個胖子的家裡……我沒保護好你,還讓你被捉了,我不想這樣,我要保護你!”
丹尼爾意識到自己越說越表明心跡,此時的他感覺無地自容,再看看四周射來的目光,更讓他想逃離此地。
少女似乎沒聽到丹尼爾這種表白,解釋道:“你記不記得,我們在那人的家裡,把他揍了一頓,然後將他丟出家門,再讓受害者把他家的東西全部搬走?”
丹尼爾回想了一下,這兩天心裡只有少女,哪還記得曾經發生過什麼,做過什麼,即使他剛剛纔說過“那胖子家”。記起科爾斯·雷米的事情,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卻又疑惑地問道:“那怎樣纔算完成任務?你已經到了目的地,我還不算完成任務嗎?雖然我不是想因此得到回報……”
“你問我,我問誰?讓他們來解釋不就知道了。”少女走到冷漠男子的服務檯,問道:“誒,怎樣纔算完成任務?”
“當事人在任務紙上簽名。”
丹尼爾明瞭地點了點頭,暗恨自己沒一早弄明白要這樣的程序便跑去護送,以致現在不僅沒錢接任務,更在少女面前丟臉。
或許,我永遠都不會在天使心裡佔有一席之地了吧……
丹尼爾心裡越這麼想,越是覺得無地自容,連身體也不顧周圍有無人注視自己,頹廢般緩緩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