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徐嬤嬤在門外詢問:“格格,怎麼了?和姑爺吵架了嗎?怎麼姑爺氣沖沖地跑出去了?格格,您給開開門,別悶着自己。”
“嬤嬤。我累了,想歇會兒,就別叫我了。”我無力的應着話,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
徐嬤嬤是瞭解我的性格的,我不開門,她亦是沒有辦法。只得無奈地離開了。
抱膝而坐,我反思着自己的言行。似乎沒有什麼隱瞞了布日固德的行爲,也沒有什麼能讓他有這樣的疑問的。可是他爲什麼卻是選擇不相信我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福伴兒和徐嬤嬤來敲了數次門,可是我一次都沒有再應聲。不是懶得應,而是有心無力罷了。
門再次打開,那熟悉的味道將我包圍。
他看見我螓首輕垂,荏弱無依的樣子,心頓時軟了下來。“你這又是何苦?這麼着作踐自己個兒的身子,難道是想讓我的心疼活活疼死嗎?”將我打橫抱起,然後在牀邊坐下。
我死死地抓緊他衣服的前襟,怎麼都不肯鬆開。他見我這樣,心下也有了一絲的歉意,“玉蓉……我……”
我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也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他回來了,他沒有離我而去。這樣,這樣就夠了。我別無所求。
如果他不願意我去做什麼,我以後就只聽他的,他讓我如何便如何。只要……只要他不離開我,這樣就夠了!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這是我僅存的最後意識。
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我只能緊緊抓住他的衣服,這樣我才能感到有一絲的安全,這樣我才能知道他沒有離開我。
“玉蓉,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他有些涼意的手觸摸着我的額頭和臉頰,讓我感覺好舒服。我抓緊了他的手,不想讓他離開。
“怎麼這麼燙?玉蓉!醒醒!”我隱隱覺得周圍的聲音像是在一座很大的空房子裡面說着一樣,聲音好大,而且還有很多的雜音和回聲。
“福伴兒,快去請大夫來。徐嬤嬤,你去幫忙打盆冷水……”抓着他手的力氣越來越小,在他的手抽離的同時,我感覺不安極了。
煩亂的感覺一下子充斥着我的心。
他看着我慘白的面龐劃過一絲痛楚,嘴脣微動,輕顫了幾下,“卿……雲……”沙啞着開口,我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力氣。
“我在,我在……”擦去他額前的細汗,答應着。在看到他臉上痛苦的表情時,所有的委屈都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就只有慢慢的愛和不捨。
“我沒事兒,你能……不走嗎……”似是安撫着他,又像安撫着自己,不想讓他心中的壓力加重,所以我儘量讓語氣輕緩,還帶着笑意。
“好,不走,我不走。你先別說話了,嗓子都啞了!來,先喝點兒水。”他接過徐嬤嬤遞來的溫開水,小心地用勺喂着。
我心上的那根弦,頓時放鬆下來,然後便陷入了一片混沌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