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房間內，鮮血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
麗佐娃慢悠悠的擦拭着手上的鮮血，再次問道：“你真名叫什麼？”
金賢和鼻青臉腫，眼睛腫成了桃子，睜都睜不開，有氣無力的道：“我叫金賢和。”
這一次，金賢和不是故意承認了，而是真的扛不住了。
在金賢和的眼中，麗佐娃簡直就是惡魔，不由分說的給自己一通胖揍，連給自己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拉過一張椅子，麗佐娃在金賢和對面坐了下來，道：“很好，從頭開始說起。”
“我叫金賢和，是韓國人，實際上是韓國藍星集團的一名員工……”金賢和低着頭，宛若背誦課文一般的背誦着早就記在心裡的說辭。
雖然過程並不盡如人意，但總歸是達到了目的。
麗佐娃眉頭緩緩皺起，金賢和反覆提及了一個名字，東成號。
關於楊天的過去，還有楊天身邊的人，麗佐娃也抽空調查了一下，李東成和他的東江機械廠就在調查的行列中。
東江機械廠一夜暴富，就是靠了東成號。
出於一個情報特工的習慣，麗佐娃還是打斷了金賢和：“說詳細一點兒。”
金賢和無力的擡起頭，有些“畏懼”的看了麗佐娃一眼，繼續道：“那一次的機械博覽會，我們公司派出了商業間諜，就是李秀慧，那個愚蠢的女人，本來已經從楊天手裡弄到最新的發動機設計圖紙了，但是楊天很快拿出了更新型號的發動機，讓我們成了旁人的笑話。”
李秀慧？
麗佐娃皺了皺眉，這個名字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但也明白，這個李秀慧恐怕是使用了美人計，才從楊天手中得到了設計圖紙。
出賣色相。矇騙男人的事情，麗佐娃也做過不少，自然不陌生。
“那一次的機械博覽會，讓我們藍星集團成了別的廠商眼中的大笑話，那個蠢女人連肚子都大了，弄來的圖紙卻成了一堆廢紙，我們公司當然不滿意。因爲信譽方面的損失。更是讓我們業績滑坡。後來我們也想過再竊取相關圖紙，但那個時候東江機械廠跟華國軍方合作，我們根本沒有機會，直到一年之後，我們才注意到楊天出現在北蘇國的事情，後來業績實在下滑的厲害。沒辦法，公司才又重新想竊取ABC的機密資料……”金賢和好似恢復了一些氣力，有些氣憤的講述道。
麗佐娃表情有些呆滯，剛纔金賢和隨口說了一句話，而且說的是韓語，麗佐娃韓語一般，並沒怎麼聽清楚。這想的當兒，才猛的想明白金賢和到底說了一個什麼詞彙。
“慢着。”麗佐娃打斷了金賢和滔滔不絕的敘述，道：“倒回去一點兒，你剛纔說這個李秀慧怎麼了？”
金賢和內心也很忐忑，他總不能一上來就說李秀慧懷孕了之類的，只能這樣冷不丁的溜出來一句話，希望麗佐娃能注意到。
慶幸的是，麗佐娃注意到了。
可以說。到這裡，金賢和就成功了一半。
“李秀慧？什麼怎麼了？”金賢和一臉疑惑的反問道。
麗佐娃並未察覺到金賢和神色的不對，她還沉浸在這個可能消息的震驚之中。
“你說機械博覽會之後，你們弄來的圖紙成了一堆廢紙的時候，李秀慧怎麼了？”麗佐娃追問道。
金賢和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恍然，旋即有些激憤嘲諷的說道：“她懷孕了，沒用的女人。讓公司蒙受了那麼大的名譽損失，活該被公司開除。”
懷孕了！
腦子好似過電一般，那個困擾麗佐娃的詞彙一下子清晰了起來，就是懷孕了。
李秀慧懷孕了。在機械博覽會，使美人計套取了設計圖紙之後懷孕了，那從時間上推算，讓李秀慧懷孕的最可能就是楊天。
“她懷孕了之後呢？有沒有把孩子生下來？”麗佐娃急切問道。
金賢和暗暗狂喜，但還是一臉不屑的說道：“生下來？哼，要真是那樣，她一定是最大的傻瓜。我猜，她肯定是偷偷把孩子打掉了，誰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那就是說，你不知道孩子怎麼樣了？”麗佐娃道。
金賢和撇撇嘴，一臉煩躁的點了點頭。
麗佐娃站起身來，沒有繼續追問的心情了。
快步走出房間，麗佐娃叫來一名守衛，指了指房間裡的金賢和，道：“找個醫生，別讓他死了。”
話畢，麗佐娃快步離去，這件事情太過巨大了，她也不敢輕易跟楊天說，只有自己先確認了，再跟楊天說明。
有名字，有生活背景，想查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也就兩天的時間，麗佐娃就通過多種渠道，悄悄的查清了李秀慧的一切。
……
市政府大樓，會議室內，楊天正跟賽義德和薩利赫，周凱等人開軍事會議。
聯軍退兵了，轟轟烈烈的一場北蘇國內戰，算是初步落下帷幕。
留下的卻是一個打成一鍋粥的爛攤子。
總統人選還未確定，五月底的大選召開在即，北蘇國政府內部人心浮動，各黨派，各勢力集團都盯着總統寶座，也沒閒心在管兩個仍未平定的反叛州。
楊天的工作重心也放在瞭如何趁勢而起，吞併北蘇國之上。
當然，從道義上講，楊天不能主動的發起一場戰爭，那是侵略戰爭，不符合公義，會被釘上戰爭罪的。
那就需要藉口，可以有預謀的創造一個事件，比如政府軍入侵阿卜耶已什麼的，楊天就能以正當的理由去反擊。
現在楊天還很在意名聲，成王敗寇是不假，但眼下楊天的身份還比較尷尬，如果他是反叛軍，那攻擊北蘇國政府名正言順。
可楊天不是反叛軍，而且他還是一個外國人，總要多考慮一些。
薩利赫依舊一根筋，咋呼道：“將軍。要我說，不用管什麼名聲，直接進攻就是了，以第一軍的實力，不出三個月，就能攻佔喀土穆。”
楊天無語的直翻白眼，真有一種擼掉薩利赫的衝動。這種傻子來領軍，太操蛋了。
剛要說話，會議室的門被推開，麗佐娃走了進來。
“怎麼了？”楊天詢問道。
麗佐娃道：“將軍，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稟告您。”
楊天皺了皺眉，但還是起身。讓周凱等人繼續，纔跟着麗佐娃走出了會議室。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楊天坐下才問道：“說吧，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麗佐娃從隨身攜帶的文件夾裡取出一張照片，輕輕的放在了楊天面前，問道：“將軍，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這個人？”
這是一張放大的正面免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微笑看着鏡頭，容顏清麗。
是她？
楊天瞬間想起了女人的名字，可以說，這個女人還算是楊天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女人。
不過楊天對李秀慧並沒什麼好感，一個漂亮的女人罷了，而且還背叛過自己，更不會讓楊天有任何的多餘想法。
“我認識她，你給我看她的照片做什麼？”楊天雙手疊在身前。眉頭輕鎖，有些不快的反問道。
麗佐娃聽出了楊天語氣中的不快，倒是有些懷疑自己把情況報道給楊天是否合適。但猶豫一下，麗佐娃還是從文件夾裡取出一份出生證明覆印件，擺在了楊天面前。
“這是……出生證明，咦，14年4月5號……”楊天看了一眼出生證明。也愣了。
麗佐娃又把一份戶籍複印件放在了桌上。
“楊陽！”
一瞬間，楊天也是驚坐而起，面色大變，一個驚人的念頭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你是說？”楊天迅速的望向麗佐娃。
麗佐娃微微點頭：“將軍。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確定，這個叫做楊陽的男孩兒，應該就是您的孩子。”
辦公室裡瞬間安靜下來，楊天一臉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直勾勾的看着麗佐娃。
麗佐娃也沒躲避目光，只是平靜的看着楊天，她只負責探查情報，並確定情報，其他的，她不想操心。
這份情報，麗佐娃只是覺得楊天有可能想了解，才花費時間去調查。
“你他媽的放屁！”
半晌，楊天突地一拍桌子，暴怒的罵了一句。
刷的從辦公桌底下掏出了一把手槍，楊天直接把槍口對準了麗佐娃，瞪大了眼睛，殺氣騰騰的質問道：“說，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拿這份情報來給我看是什麼意思！”
一個上過一次的女人，一個背叛了自己的女人，還是一個可恥的商業間諜，竟然懷了自己的孩子。
而自己從來都不知道，等孩子出生一年之後，自己才知道，自己已經做爸爸了。
天下間沒有比這更荒誕的事情了。
面對黑乎乎的槍口，麗佐娃的目光也沒有任何的鬆動，只是道：“我並沒有任何的意思，只是盡我的職責，調查一切您應該知道的事情罷了。”
“職責！”楊天刷的轉動槍口，扣下扳機，遠處的一個花瓶被打的粉碎。
槍口重新對準麗佐娃，楊天冷漠的問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這份情報是誰給你的，你們僞造它到底有什麼打算。”
楊天反應之激烈，也超出了麗佐娃的預料。
突然的槍聲也驚動了門外的守衛，連隔壁會議室的周凱等人也衝了過來。
薩利赫舉着手槍推門而入，看到舉槍的是楊天，槍口對準的是麗佐娃，也是一陣目瞪口呆。
“楊子，怎麼了。”周凱愣了愣，快步走上前來。
任誰都看的出來，楊天處在暴怒的邊緣，這個時候，敢開口說話的恐怕也只有周凱了。
“全給我滾！”
楊天手一甩，手槍貼着麗佐娃的耳朵飛過，砸向了門前的賽義德等人。
麗佐娃冷漠的把文件放下，扭頭離去，賽義德等人也面面相覷，慌忙退了出去。
唯獨周凱，留了下來，回身關上門，看着跌坐在椅子上的楊天，眉頭也皺了起來。
剛要開口詢問，楊天已經先開了口，無力的擺擺手，道：“凱子，你先出去，讓我好好的想想。”
周凱頓住腳，楊天此刻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不能說是悲傷，也不能說是喜悅，只能說是迷茫。
一臉茫然，目光遊離！
微微點頭，周凱還是轉身離去，他覺得，有必要問問麗佐娃到底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