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汐雨穿着白色的禮服,精緻的臉蛋上掛着她招牌般的冷漠,晶瑩的耳垂懸着兩顆銀白色的耳環,禮服的邊沿向來開的很淺,秦汐雨的鎖骨清晰可見。即使是上次過生日的時候,她都沒有如現在這般盛裝出席,高貴且咄咄逼人的氣勢散發出來,無人敢於輕視她。
不少人看着秦汐雨,回憶着她到底是誰。但是很多人失望了,記憶中似乎並沒有這樣的人。這是很正常的,秦汐雨本來就深居簡出,像這種類型的晚宴,她參加的次數屈指可數。也許是漂亮女生天然的對立作祟,陳慕自打秦汐雨出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威脅,似乎一直以來自己的奪目位置,即將要被人取代一樣。
“你給他證明?你是誰,你憑什麼證明?”
陳慕看着秦汐雨,挑釁的問道。
保安們難以做決定,因爲他們並不是普通的保安,能夠在這個宴會負責安保,每一個人都是有眼力見的,陳慕的身份高的可怕,眼前出現的秦汐雨似乎也毫不遜色,這讓他們很爲難。
“就憑她是我的女兒!”
蹬蹬蹬……從遠處傳來高跟鞋碰撞地面的聲音,蕭倩今天同樣是盛裝出席,不同的是她穿着的禮服是一身黑色,端莊而且高貴,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皇一般。她站在秦汐雨身旁,掃視着衆人。
“我來爲程少東證明,還不夠嗎?”
不夠嗎?
夠了!
他們可以不認識秦汐雨,但不可能不認識蕭倩,麗水集團的董事長,s市的傳奇女性,她的女兒,誰敢說資格不夠?另外還有人反應了過來,蕭倩的前夫是秦雲啊,s市政界的一把手,也就是說,這個高貴冷豔的女孩是秦書記和蕭董事長共同的女兒!兩個龐大的背景在同一個人的身後得到了融合,再去看秦汐雨的時候,目光就多了些敬畏。
董巍看了看秦汐雨,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一直被他戲稱爲嫂子的女孩,居然會有比他強大幾十倍的可怕背景,他突然有種後怕的感覺,還好自己對秦汐雨很恭敬,沒有起什麼歪心思,不然……想到這個可怕的後果,董巍忍不住從口袋裡摸出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順便擤了一把鼻涕。
然而陳慕並不服氣,小女孩子起來之後,就很難壓下去,她說道。
“他剛纔偷吃東西了,我看到了,作爲一個有身份的人,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丟臉的事情?而且他還沒有請帖,他的朋友也這麼猥瑣,這麼多確鑿的證據,哪裡是單純的證明就能解決問題的?”陳慕指着保安說道:“你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嗎?”
保安們面面相覷,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在他們眼裡,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兩邊的背景都一樣可怕,他們幫了一方,就註定會得罪另一方。不巧的是,他們誰都得罪不起,只能愣在這裡。
“是麼?”
秦汐雨冷冷的看着陳慕,下巴微微擡起,這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成功讓陳慕的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
然而,就在下一刻,秦汐雨忽然向前走了幾步,從餐桌上抓起一塊蛋糕,張口就吞了下去,她一邊努力往下嚥,一邊說道。
“我吃了,怎麼樣?”
我有些詫異的看着秦汐雨的舉動,她竟然會有如此犀利的一面,別看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舉動,但我卻是隱隱聽到了啪啪啪的打臉聲。果然,陳慕就像是吞了個蒼蠅一般,臉色非常難看,剛剛她才說過,作爲一個有身份的人,不可能幹出這種丟臉的事情,而秦汐雨直接就幹了,當着所有人的面!
誰能說秦汐雨沒身份?兩個身份同樣尊貴的女孩子對視着,一方冷漠逼視,很是輕鬆的咀嚼着蛋糕,另一方呆呆看着,忽然間滿心委屈。
“你怎麼可以這樣?”
秦汐雨又吃了一塊,然後還遞給我一塊,她同樣說了句實話。
“因爲我餓了。”
既然我從放學到現在都沒吃東西,秦汐雨自然也是一樣,我們共同來到這晚宴,就說明了一點,秦汐雨是知道董巍把我帶到這裡來的,所以她也跟了過來。剛纔我被爲難的這一幕,讓秦汐雨罕見的出現了憤怒的情緒,於是更爲罕見的變得鋒芒畢露。
頭一次,看着大口大口吃着蛋糕的秦汐雨,我覺得她有點可愛。
“可愛”這個詞,也能用在秦汐雨頭上?這是我以前沒有想過的,但至少陳慕完全沒有看出這一點,她只覺得很討厭,這個世界充滿了濃濃的惡意。她還不服輸,說道:“那他沒有請帖,又是怎麼進來的?”
進來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張天明終於發現了這裡的動靜,趕了過來,他看了看四周圍的狀況,囂張的說道。
“東哥來參加個宴會還要請帖?他可是我邀請的貴賓!”
今天晚宴的東道主是招商局的局長,而張天明是局長的兒子,他邀請的人,的確有資格進入這裡。保安一下子找到了抉擇的關鍵點,放開我們三個,說了聲抱歉,就匆匆走了,這是個是非圈,他們趟不起。
只剩下陳慕,在後面叫了好幾聲,保安們都沒有回頭,她憤怒的說道。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那就算他沒事,他這些朋友也猥褻了女孩……”
話說到一半,陳慕愣住了,原本蹲在地上哭泣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逃之夭夭,似乎就是在秦汐雨身份暴露的時候,她感覺到事情大條了,原本自己的一點無理取鬧,居然會鬧出這麼大的局面,這對於她來說絕對是始料未及的,所以她很害怕,害怕的直接離開。
陳慕覺得自己就像是風浪中航行在海面上的小船,這麼的孤獨和險惡,說到底,她只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而已,在遭受到這麼多的打擊之後,小嘴一扁乾脆哭了起來。
哭聲一響,就讓這原本有些嚴峻的形勢變了滋味,似乎是小孩子在玩鬧,圍觀的人羣覺得沒有意思,就差不多散去了。
而我從董巍那裡拿過一張紙巾,遞給陳慕,
“該哭的人是我纔對,莫名其妙的承受着許多冤屈,而你呢,我覺得反而是好事,起碼從這次吃虧明白了自己錯在哪裡,以後在遇到這種事情,你就不會再吃虧了。”
陳慕接過紙巾擦着眼淚,淚眼朦朧的看着我,心裡有些愧疚,我這樣針對這個男生,他還來安慰我。
我衝她笑了笑,就往前走去,她看着我的背影,似乎終於感覺到了世界的善意,但就在這個時候,董巍跟在後面嘴裡嘟嘟囔囔的對周勤豪說。
“東哥裝的一手好比,剛纔遞給她的紙巾分明是我擤過鼻涕的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