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駐和童心跟着周醫生走進了寢室樓,他們倆的談話被迫終止。
周醫生和劉駐陪着童心做完全身身體檢查以後,早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周醫生的新辦公室加寢室已經搬到了童心的隔壁房間,周醫生回到他的新辦公室裡吃飯。
劉駐和童心在童心的房間裡吃飯,四個黑大個就站在童心的房門口盯着他們兩個人,童心站起來就要去關房門,一個黑大個勇敢地站出來用手擋住房門不讓童心關門,童心衝他一瞪眼睛,沒想到那黑大個竟低眉順眼地商量童心:“別關門,別關門!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我們四個必須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你;你房間裡有其他人時不可以關門,尤其是劉經理在你房間裡時。我們也是打工的,混口飯吃,要是違背上頭命令,我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這個黑大個不知道是因爲情商高,還是因爲他被童心嚇到了,他這一番話說出來,童心立刻不會玩兒了!童心一直以爲這幾個黑大個只會好勇鬥狠,靠身高體重和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嚇唬人!沒想到這個黑大個竟然說出這番可憐巴巴的話。
童心是吃軟不吃硬,她決定不關門了,不爲難這幾個黑鐵柱,不過,她看到這四個身高接近兩米的黑大個演這出苦情戲實在是有點搞笑,她逗他們道:“你們四個要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我,那我洗澡的時候怎麼辦?”
站在門口用一隻手撐着門的黑大個好像沒想到這種情況,他一愣,支支吾吾地說:“你洗澡的時候就只能讓一個女護工,嗯,看着你了。”
童心翻了一個白眼,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是哪門子的缺德規定,她洗澡還得讓一個女護工看着!
“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呢,我的臥室門也不能關上嗎?”童心氣往上撞,語氣生硬起來。
門口的黑大個立刻陪笑道:“哦,不會、不會!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關門,就是你臥室裡有其他人的時候不能關門。”說着黑大個輕輕敲着門上方的一個小暗門,說:“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把這個小暗門打開,我們就能看見房間裡面了。”
“暗門!?”童心心裡咯噔一下子,她看向黑大個敲向的地方,果然,這扇門的上部有一個四十釐米見方的小暗門,這個小暗門的顏色和整扇門的顏色都是白色的,關着時,幾乎看不出來這裡還有一扇小暗門!
童心退後一步看了看這扇門的裡面,在小暗門的地方,有一塊和小暗門尺寸同樣大小的玻璃鑲進木門裡,小暗門從門外被打開時,黑大個可以透過這塊玻璃看到房間裡面的一切!
童心立刻沒心情跟黑大個們扯皮了,她轉頭看向劉駐,劉駐卻若無其事地對她說:“快吃飯吧!這都幾點了,你不餓嗎?再說包子都要涼了。”
童心知道,劉駐是故意裝作若無其事,他一直在聽童心和黑大個的對話,他當然清楚童心的門上有一個暗門,童心的房間必須二十四小時在黑大個的監視下意味着他們晚上的行動要泡湯!
童心卻沉不住氣了,她走到桌子邊一手抓起一個包子,轉頭就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氣哼哼地說:“他們幾個這麼盯着我,我可吃不下去,我要去外面一邊曬太陽一邊吃!”
劉駐見童心像一陣風似的衝出房間,他也只好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童心一手抓着一個包子,也顧不得吃,她剛一走出寢室樓就飛快地徑直向康健樓走去……
劉駐緊走幾步趕上童心,他一把抓住童心的胳膊,低聲制止她:“童心,你幹什麼?冷靜點兒。”
童心因爲剛纔一時衝動,帶着小白跑出康健樓,沒等到安靜蕾來告訴她,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麼!這會兒,又遇到突發事件,她的門上有個該死的暗門,她在房間裡做的一切根本沒辦法逃過黑大個的眼睛!她確實突然就緊張起來。她必須現在就去找安靜蕾,修改今晚的行動計劃。
劉駐把手放到童心的肩膀上,輕輕捏着她的肩膀,低聲勸慰她道:“不用着急,現在時間還早。我們不能直接去康健樓,別讓那幾個黑大個看出破綻。我們先在草地上坐一會兒,你先把包子吃了,等你吃完飯,我們假裝在操場上散步,再找機會去找安靜蕾。”
童心努力控制着緊張情緒,她放慢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四個黑大個這回學乖了,他們不敢再靠近童心,而是跟在他們身後七、八米遠的地方緊張地盯着他們。
劉駐背對着幾個黑大個坐在草地上,童心只好坐在他身邊,她心火噌噌往上竄,看着手裡的兩個包子卻毫無食慾!
劉駐卻莫名其妙地哼笑了一聲,說:“看你剛纔在房間裡那個着急的樣子,還真像一個盡職盡責的警|察!不過,遇事冷靜是一個好警|察必須具備的心理素質哦!”
劉駐擡眼看着童心,他臉上陽光明媚。
童心見劉駐這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她就有點懵了!?她着急道:“有什麼好笑的?!那幾個黑大個二十四小時監視我,就連我睡覺的時候他們也得看着我!那今天晚上的行動怎麼辦吶?靜蕾讓我們倆到康健樓地下室去看看那裡面有什麼,一定是她發現那裡面有什麼不對勁兒了!誒,康健樓的地下室一定有天正公司做人體實驗的實驗室!”
童心的情緒忽然陷入到痛苦和憂傷裡,她喃喃地說:“我的意識第二次被上傳時,段瑞跟我說,我的任務是救出孤兒院裡的孩子,結果,孤兒院裡的孩子一個一個被殘忍殺死!段瑞設計那一關遊戲的靈感應該就來自於這裡——夏小雨福利院!
天正公司一定僱用那些變態的科學家,在康健樓的地下室裡拿這些可憐的殘疾孩子做實驗!那些孩子太可憐了!他們什麼都沒做錯,錯的是他們的父母,他們不應該把這些殘疾孩子帶到這個殘酷的世界上來,又狠心地把他們扔掉!我曾經聽過一句話:一想到做父母不需要任何考試,就毛骨悚然!”
劉駐握了一下童心的手,溫柔地說:“先吃飯吧,吃飽了纔有勁兒對付壞人。”
一滴眼淚啪嗒從童心的臉上滴下來滴到她手裡的包子上,童心努力控制着情緒,說:“你告訴我遊戲裡的東和茹,在現實世界裡是兩個被通緝的人販子!知道這個消息以後,我心裡的確舒服多了。何東和劉茹這樣的人被切腦上傳,永遠受折磨,就算他們倆是罪有應得,但是其他被切腦上傳的人,總不會每個都是十惡不赦吧!?”
“你畫的六張畫像裡,有四個人,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在現實世界裡的身份:
何東和劉茹是人販子;
蘭採蓮是保潔公司的保潔員,以前給段正天家做過住家保姆;
呂青在考上GWY之前,他曾經在一所小學裡當過半年的心理輔導老師,安靜蕾又查了段瑞曾經就讀過的學校,段瑞曾經在呂青工作過的那所小學念過書。
我們現在只知道這四個人的信息。
你的畫像裡還有一個叫洋蔥頭的小男孩,他在現實世界中的身份還沒有任何線索;還有一個叫安的中年男人,他在現實世界中的身份也沒有查到。”
劉駐在說出這幾個人的身份情況時,他的語氣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童心立刻感覺到了劉駐超乎尋常的冷靜和理性!相比之下,她自己是又脆弱又感性!
童心在心裡恨恨地提醒自己:“童心,你現在是半個警察了!你必須比普通人更堅強!”
不知爲什麼,童心現在恨自己一跟劉駐在一起,她就腦子短路!恨自己動不動就哭!恨自己動不動就衝動!也許是現實太殘酷,逼得她不得不強大起來!而她卻不知道如何適應這過於殘酷的全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