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時候,季禹才從宮中出來回到世子府。
安頓了府中的一些閒事後,福海纔將密封好的信交給季禹,安南王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對於季禹擅自做主頗爲不滿。
一張信紙,寥寥數語也不過是說了幾句狠話而已,再無其他。
季禹看完信後,嘆息一聲將信遞進桌上擺着的燭燈前燃了起來。
“王爺到底還是心疼世子的,”福海將灰渣清理掉後,立在季禹身側說道:“不然王爺也不會派人過來保護世子的安全,王爺和王妃都是一樣惦記着世子的。”
想起母親,季禹沉默起來,揉了揉額頭,說道:“父王派過來的那幾個人就留在府裡吧,眼下也沒別的事叫他們做,用着的時候我自會吩咐他們。”
福海點點頭,正要去安排此事,又被季禹叫住:“切記,叫他們無事不要出府。”
安南王心裡清楚的很,他也有自己的打算,皇子爭儲歷來都是充滿血腥和殘酷,此時都抱着團站在一起,真等到老皇帝嚥氣的那一天,就未必這般兄友弟恭。
他清楚,季禹也清楚,眼下雖是嘴上罵的狠,可不僅沒有罰他,反而還送了人過來,想必也是指望着他能擇良木而棲,倒也不耽誤安南王的左右逢源。
季禹懶的去分析他們心裡是如何想的,與自己也都沒有干係,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便可。
正琢磨着送什麼給凌朝做生辰禮的時候,就聽到福海來報:“太子殿下來了。”
季禹挑了挑眉:“還不快將太子請到前廳裡去。”
凌煜登門他可以不給面子,可太子貴爲儲君就算明知道他此來未安好心,也只得硬着頭皮去見。
到了正廳,季禹對着太子恭敬行禮,彎了彎眉眼道:“臣不知道太子駕到,未出門相迎,還請太子贖罪。”
太子側了側頭,端着茶盞喝了口茶後,纔看向季禹。
“無妨,孤也是突然造訪,在宮中總有諸多不便。”
太子的言現之意如此明顯,季禹笑着坐在一旁,溫聲說道:“太子在宮中若想見臣,只要傳喚便可,臣自然不能推脫。”
季禹不卑不亢,語氣極盡恭敬,可態度上卻顯然點到爲止,太子將這些看在眼中,也未在意。
“凌煜的事是孤攔下來的。”
季禹一愣,倒是沒想到太了能這般直言,隨即輕笑起來:“太子和臣說這些做什麼呢?”
說罷,季禹也端起茶杯呷下一口,等着太子的迴應。
太子仔細的打量着季禹,緋色的薄脣上還餘留着茶水浸潤過的晶瑩,配上那雙水霧氤氳的雙眸,的確誘人。
太子收回視線,嗤笑道:“怪不得老二要在你這裡吃了虧,色令智昏的東西慣會做些蠢事。”
被太子這樣嘲笑,季禹生起氣來,蹙着眉壓着語氣道:“太子來臣的府上就是爲了來探聽這些風流韻事麼?”
太子沒想到凌煜這事給季禹帶來的影響這般大,竟能讓他險些崩不住情緒,這麼想來,太子頓時覺得季禹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拉籠,他不與凌煜爲伍大抵是因爲厭惡。
挑起脣角,淡淡道:“世子也不必惱怒,孤今日來可是有一物要給世子看的。”
太子說着從懷中掏出一物來,遞到季禹面前後便留意着季禹的神色:“世子對此物可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