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春風十里不如你05

春風十里不如你05,城池營壘,五度言情

新婚燕爾,赫義城卻連婚假都沒休就急急趕回師部。

此次比武,全軍舉行。要求每個集團軍自下屬的師、旅、團選拔尖兵,到北京參加比武。命令一下,各部隊就開始了緊鑼密鼓的選拔工作。從團到師再到集團軍,一級一級過篩子,最終選出十五人蔘加爲期一個月的集訓。其中十名戰士代表集團軍參賽,另外五人備戰。

作爲父親,看到名單時邢校豐難掩興奮地給夫人打電話:“壘子以第一名的成績入選了。”

夏宇鴻既心疼又難免欣慰:“他倒是出息了,越來越像你。”

邢校豐笑得異常慈祥,心想媳婦兒你要表揚我就直說唄,嘴上卻說:“也不看看是誰兒子。”

夏宇鴻微微嗔道:“就因爲是你的,人家都不樂意把女兒嫁過來了,還好意思說。”

邢校豐哼一聲:“軍令狀都立了,他米屹東還能反悔不成?”

提到軍令狀,夏宇鴻沒好氣:“那是在壘子得冠軍的情況下。萬一他輸了呢?你別忘了那是全軍比武,不是過家家。”

邢校豐臉一板:“贏不了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他!”

夏宇鴻頓時升級爲強硬版:“那你就去睡客房!”

邢校豐當即偃旗息鼓。

說到軍令狀,是有故事的。邢克壘的一紙軍令狀不是立給部隊,而是立給他準岳父米屹東的。在和米佧有了那麼親密的關係之後,邢克壘向米屹東表示想要儘快迎娶米佧過門,當然他沒敢提違規操作的事。本以爲考驗應該都通過了,畢竟他和米佧的戀情早就由地下轉爲了地上,況且對於米佧的夜不歸宿米屹東似乎也默許了,沒想到還是被四兩撥千斤地駁回了請示:“佧佧還小不懂事,結婚的事不急。”

明白老人家捨不得女兒,邢克壘不着痕跡地握住米佧的手:“米叔多慮了。佧佧的善良、可愛、單純,是我最珍惜和要保護一輩子的,我會像寵孩子一樣寵她,盡我所能地讓她幸福。我愛佧佧,和她懂事與否無關。”

他眼神堅毅,語氣凝重,出口的話簡單卻令人動容。米屹東感受到他的虔誠。可他還是堅持:“聽佧佧說你要去參加全軍比武?忙過這事再談。”

當然不是真的讓邢克壘以全軍比武冠軍的榮耀作爲聘禮,但米屹東需要看見:在娶米佧這件事上,邢克壘的堅定和決心。確切地說,這是一位父親對娶走他寶貝了二十四年的掌上明珠的男人的考驗。

邢克壘只當是一種鼓勵。他承諾:“米叔您放心,這一步我肯定能跨過去。”

軍令狀的插曲暫時告一段落,目前邢克壘的首要任務是集訓。根據軍區下達的命令,此次集訓由師參謀長赫義城負責,五三二團團參謀長厲行擔任主教官,另外還有兩名從師部千挑萬選的助教。

時間緊,任務重,厲行連夜制訂出針對性方案,對十五名隊員進行軍事理論、隊列、射擊、投彈以及武裝越野幾項規定科目的訓練。

由於是特種兵出身,厲行的訓練方案遠比野戰部隊正常的訓練強度要大。參加比武,體能是基礎。邢克壘的腿受過傷,高強度訓練之下,再次骨折的可能性很大。爲免比武前出問題,赫義城考慮放慢他的訓練節奏。邢克壘卻不同意,堅持和戰友同步。

時間轉瞬即逝,邢克壘出發那天米佧去送行。

米佧一身潔白的連衣裙,烏黑如瀑的長髮上彆着一枚紫色髮夾,清麗如出水芙蓉。她用清甜的嗓音打趣邢克壘:“你去非洲了呀,怎麼又黑了呢?”

又是一個多月沒見,邢克壘以飽含思念的眼神看她:“我已經黑到飽和狀態了,應該再黑不了了。”

米佧把手伸過去和他的膚色對比:“快成黑白配了。”

邢克壘反手握住她的:“拍婚紗照時攝影師的光距不好調了,色差太大。”

這時,給束文波搞突然襲擊的小夏插話進來:“這就得看攝影師的技術了。”用胳膊拐拐束文波,她笑嘻嘻地說,“也不能爲了照顧你們的膚色,讓我們天天曬日光浴吧?”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小夏可謂軟硬兼施,卻持續拿束文波不下。不過即便他不承認是她男朋友,小夏依然對他很有興趣,而且吃準了依束文波的脾氣狠不下心對她兇。

在小夏面前,束文波還真就強硬不起來,聞言只是無奈地說:“什麼你們我們,搞得我好亂。”

“少裝糊塗了,以你的智商肯定能理解。”小夏挽住他胳膊,“再說你都向我求婚了,我也答應了,拍婚紗照不是早晚的事嘛。”

束文波一怔:“我什麼時候向你求婚了?”

“你還想耍賴啊。”小夏瞪着他,“我被雅言嫂子的捧花砸中,不是你撿起來遞給我的?”

束文波反駁:“那是你逼我撿起來給你的好吧?”

小夏豎眉毛:“那我就逼你等比武回來娶我。”

“哪有這樣的?”與邢克壘對視一眼,束文波暴走。

小夏氣得跺腳:“束文波你別想耍賴,不娶我的話,讓你誰也娶不成!”

邢克壘朝她豎大拇指:“霸氣!”

小夏秀眉一挑:“不就是耍賴嘛,誰不會啊。”

米佧失笑,批評她:“你別老欺負人家了。”

“誰欺負他啦?”小夏義正詞嚴地糾正,“我明明是喜歡他。”

等小夏追着束文波吻別去了,邢克壘笑睨着米佧:“在家乖乖聽話,回來就娶你。”

米佧湊過去,旁若無人地抱住他的腰:“那你快點回來。”

邢克壘拍拍她的背:“寶寶你說,萬一我沒得冠軍,你爸真不同意把你嫁給我怎麼辦?”

十指在他腰際扣緊,米佧低語:“那你就帶我私奔。”

聽她說到私奔,邢克壘想笑卻笑不出來,沉默片刻,他吻了下米佧的額頭:“等我。”

米佧記得那一刻他的表情,有股堅定的韌勁兒。不僅僅是對她感情的堅守,也像是對比武的勢在必得。米佧不在乎他是否奪冠,只希望他健康平安。可她清楚,作爲一名軍人,那是一種榮耀和肯定,既然出戰,必是要拼盡全力。與所謂的軍令狀無關,也和她無關。

此次大比武與往年不同,實戰性加強,規則也異常殘酷。確切地說,爲了接近實戰,有時根本沒有規則可言。除了五項規定科目,增設了野戰生存訓練。根據日程安排:隊列、軍事理論、投彈、射擊和武裝越野五項常規科目四天完成,野戰生存一項用時三天。

第一場比試是沒有懸念的。最基礎的十人班隊列訓練,只能算是賽前熱身。

第二場軍事理論比試,說通俗點就是在電腦上做題。能代表軍區參賽的,都是有兩下子的,軍事理論絕對不在話下。不過,今年的題目格外刁鑽,典型的劍走偏鋒,絕對不會讓誰輕易過關。

指軍大廳裡,看着戰士們眉頭皺緊地盯着電腦屏幕,各部隊首長們多少有點擔心。可賽後赫義城問邢克壘如何時,少校同志只輕描淡寫地回答:“這點程度……”傲氣、自信的。

前兩場比試安排在第一天,第三場投彈比試在第二天進行。

投彈,對於像邢克壘這種身強力壯的軍官來說,要達到投遠的標準並不難。至於準頭,當然是靠練出來的。按專長分,邢克壘其實是技術兵,但從小習過武的他,體能在長年的鍛鍊下絲毫不比偵察兵遜色。不過,術業有專攻,在投彈方面,相比神投手,他確實略遜一籌。

投彈比的是臂力和腰力,除了遠以外,彈着點要有定數。開始比較順利,進行隔牆投彈時,邢克壘的臂力和腰力沒協調好,胳膊脫臼了。

趁醫生爲邢克壘脫臼的胳膊復位的空當,赫義城調侃:“這下麻煩了,搞不好真得帶着米佧私奔嘍。”

邢克壘拿眼神譴責他的落井下石:“老大你真不厚道,居然偷聽別人說話。”

赫義城笑:“怎麼叫偷聽呢?那是我五官敏銳耳力好。”

“耳力好?”邢克壘哼一聲,“看來是被嫂子調教出來了。”

“臭小子。”赫義城端住他的胳膊作勢欲折。

邢克壘嗷嗷叫:“你是不是我首長啊,不會是敵軍派來臥底的吧?”

戰友們笑起來。

隨着賽程推進,第三天進行十公里武裝越野的較量。

前面五公里,邢克壘一組十人始終保持在前面的位置,不過於領先,也絕不落後。接近八公里時,邢克壘持久的耐力和良好的身體素質顯露出來。他一面帶動同組隊員避免任何一人掉隊,一面在負重三十五公斤的情況下發力衝刺。

汗水順着額頭滾落下來,浸溼了作訓服。驕陽下,邢克壘保持旺盛的戰鬥力,以三十分鐘的完美髮揮完成十公里武裝越野,扳平了因投彈失利落後的整體和個人成績。

第四天的比試科目爲射擊。分爲:臥姿、跪姿、站姿,以及移動打靶幾個小項。與平時訓練有所不同的是,全軍比武的射擊場條件是——五級大風天氣。

一陣凌亂的槍聲之後,第一組隊員的成績顯示在電子屏幕上,看得首長們紛紛皺眉。

輪到邢克壘一組上場時,大家才知道原來槍是分解的。

槍械全能賀泓勳可以在能見度極低的雷雨大霧天氣裡打出十環的成績;代號“判官”的厲行是最優秀的狙擊手,至今爲止沒有失敗記錄;至於電子對抗營出身的邢克壘,任職師部參謀協助赫義城抓軍事訓練時,他就把風雨天射擊納入了日常訓練。所以當站在自然環境惡劣的比武場上,邢克壘的心態很平和。

身上的作訓服被狂風吹得呼呼作響,邢克壘迎風而立,動作利落地組裝被分解的槍。目標距離、活動速度、風速以及周邊環境對彈道的影響,回想射擊要領,調整瞄準角度,在槍組裝好的瞬間,邢克壘毫不遲疑地扣動扳機。

“砰砰砰”,十發子彈呼嘯着穿過空氣連續飛出去,五級大風的天氣,二百米開外的距離,靶子出現在視線內不到三十秒即被命中。

比賽間隙,一位老將軍向代表A集團軍出席的赫義城發問:“特種部隊轉過來的?”

赫義城敬禮:“六年前確實通過了特種兵選拔。”

沒去?老將軍不解,但沒追問原因,只是示意身邊的軍官:“叫過來。”

軍官領命而去。

邢克壘跑步過來,敬禮:“A集團軍三十六師五三二團作訓股長邢克壘報到,請首長指示。”

老將軍掃一眼他閃閃發亮的少校肩章:“昨天投彈胳膊脫臼的那個?”

邢克壘尷尬:“報告首長,是。”

老首長微微一笑:“神槍手我見多了,不稀奇。不過,這次比武的設置是按照特種兵訓練的標準執行的,野戰部隊的軍官能打出這樣的成績,倒不多見。”轉身看向赫義城,“小赫,我有個提議,你看怎麼樣。”

赫義城心知肚明:“首長請說。”

老將軍指指遠處的林子,以不容反駁的語氣說:“給你的兵加個餐。”

所謂加餐,表面上是表演,其實是場考驗。

首先,在同樣是五級大風的條件下,在茂密的樹林裡,四百米開外的帳篷裡走出一位以身試槍的軍官,被邢克壘一槍命中。

然後,從A集團軍參加比武的戰士中挑選一人與邢克壘合作。僞裝得和周圍樹林一樣的他們,要和老將軍欽點的戰士進行一場小對抗。

邢克壘所處的位置是個死角,槍無法瞄準。可他不敢動,生怕一個細微的動作即被對方發現,隨即被幹掉。但這樣下去不行,相持越久對對手越有利。邢克壘深呼吸,以極低的聲音對着耳麥說:“我在你兩點鐘方向。”

要論和邢克壘的默契,誰能和束文波比?明白過來依邢克壘所處的位置先動手就是送死,束文波的意見是:“我先來。”

“幾成把握?”

“五成。”

“那就幹。”

說完,寂靜良久的山林被一聲淒厲的槍響劃破。

束文波以精準的槍法率先放倒了一名“敵軍”,下一秒,對方兩名狙擊手的槍口鎖定了他。但是這時,邢克壘誘敵人出死角的目的就達到了。槍響的瞬間,邢克壘忽然躍起,橫向猛撲過去。“砰砰”兩聲槍響,不偏不倚接連命中對手左胸口。

自此,邢克壘成爲A集團軍唯一一個在任何環境下都可以達到百分百命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