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決定

在老宅待了三天,簡素和裴祈炎打道回府了。臨走前,姨奶奶又拉着她的說了好一會話,叮囑她有空跟裴祈炎一起去A市看她。簡素滿口答應,姨奶奶十分開心的跟他們告別。

回了他們家後,裴祈炎沒休息多久就去公司工作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已經接受了他是工作狂的這個事實,所以得知他大過年要去公司,她也沒多大反應,被子一捂,繼續睡覺。這覺睡到下午五點纔起來,簡素揉了揉眼睛,拿過旁邊的手機一看,有四五十條未讀信息。她點開來,除了個別好友,基本都是同事發來的新年祝福,大部分的還祝她新婚快樂。

這些人跟她一起打拼也有好些年了,簡素看着那一個個熟悉的人名,有那麼一瞬間恍惚了。時間真是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七年就那麼過去了,這其中培養出的感情真的就像是家人一樣。簡素還記得上次聚餐,這些人還起鬨她和鄭漠昊要早點結婚,生個繼承者帶領他們繼續前進,可世事無常,如今她看着成長的地方,卻已成了最扎她心的地方。

果然挫折教育才是最容易使人成長的方法。經歷了種種,她開始明白,有些事不是她想守就能守得住的。開頭一帆風順不代表結局一定美好,有些事,到了一定時候,她就得揮一揮衣袖,然後不帶走一片雲彩。

昨晚,裴母趁着裴祈炎出去的空當,把她拉到一邊。她表情很和藹,態度也沒有盛氣凌人的地方。她絮絮叨叨的跟她講了很多,那樣子就像尋常人家的母親在跟女兒嘮家常一樣。先是詢問了她跟裴祈炎的感情問題,然後有意無意的提到她和鄭漠昊的過往。然後裝作一副心痛惋惜的模樣,說她是個經歷坎坷的姑娘,被自家人算計了還心懷坦蕩。還說以後要跟他們這種人保持距離,以免掉了自己的身價。

最後的最後,她語重心長的拉着簡素的手,說:“素素,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做我們家媳婦我也是真心歡迎的。我也是從裴家媳婦這個位置上熬過來的,要知道當初我放棄的東西絕對比你今天多得多。你是個聰明人,孰輕孰重你自己能分的清,不需要我多說。”

話說到這個地步,簡素怎麼會不明白?那天三嬸的話像是給裴母敲響了警鐘。無論她的兒媳婦是不是受害者,二手的就是二手的。而且現在男女關係那麼開放,誰知道她的過去有多麼驚心動魄,有多少黑歷史?過去的她現在只能忍了,可是以後的,身爲她的兒媳婦就必須乾乾淨淨,一點雜質都不可以有!

所以,無論那個公司有多少她的心血,她現在已經進了裴家的門,跟鄭漠昊沾邊的東西,她都得剔除個乾淨。

晚上裴祈炎回家,就看到簡素趴在牀上,手撐着下巴,腳半彎着微微翹起。小腦袋瓜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時不時會晃那麼兩下。那樣子看上去有些幼稚,可細細想來,還是透着股傻兮兮的可愛的。

裴祈炎嘴角微抿,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簡素猛然回頭,就看見他那張帶着微微笑意的木頭臉。

她一溜煙從牀上起來,跪坐在牀上,剛看清他的臉,簡素的眉頭就皺了皺。

“怎麼憔悴成這樣啊,就說嘛大過年去公司幹嘛,一幫人都休假了,你這個領頭的還在那裡熬。”她摸了摸他眼瞼下方,這青黑青黑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得她只覺得心疼。

裴祈炎搖搖頭,在她身旁坐下,掏出手機戳戳點點後,遞到她面前:“公司在關鍵時期,不止我,所有人都很拼。”

簡素白了他一眼:“拉倒,誰不知道你是業內有名的工作狂,少跟我裝!”

裴祈炎以爲她不高興了,思忖了一會,在手機上又打出了一行字,遞了過去。簡素本來還想跟他耍耍花槍的,結果看到裴祈炎眼裡帶着的期待,那嘴角的笑容也像昭示着他要給她的驚喜。跟自己鬥爭了一會,最後還是沒把持住。

簡素不甘心地努了努嘴,接過了手機。

“現在我也不是一個人了,不但要養自己,還要養你。不賺夠怎麼行?”

難得他這麼肉麻,簡素笑的身子都抖了,嗔怪似的給了他一拳:“誰要你養啊,我有手有腳有事業,收入也不低好不好?”話一出口,她就像想到了什麼,臉色也凝重了起來。裴祈炎見情況不對,朝她那挪了挪,摟着她的腰,詢問似的看着她。

簡素低頭沉思了片刻,對上他的眼睛,從中讀出了他的關心。聯想到他帶給她的驚喜與感動,她的情緒不免又被他帶動了,她又想了想,最終做出了決定。

“裴祈炎,我想辭職,從那家公司。”

她說的鄭重,裴祈炎聽了瞳孔先微微放大,最終又迴歸了平靜。

“爲什麼?”他遞上手機。

簡素搖搖頭:“不爲什麼,就是不想在那幹了。七年的時間,該淡的都淡了。”

她說的輕鬆,裴祈炎卻不相信。他帶着審視的眼光在她周身轉了一圈,簡素被他的眼神看的發麻。她總覺得像裴祈炎這種不聲不響的人,眼神就像是一把銳利的刀子,能把你全身剖析的一乾二淨。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境界。

“是不是我媽跟你說了什麼?”

簡素拿過手機,搖搖頭:“也不完全是因爲這樣。”她頭低下,頓了一下,說:“我也懂人言可畏這個道理,該避嫌的時候我也該避嫌。”過了一會,她又恢復到以往嘻嘻哈哈的狀態,捶了捶他的胸口說:“幹嘛這種心事重重的樣子啊,你老婆跟前未婚夫劃清界限,你不應該開心,說明我足夠在乎你?”

“那裡有你的心血,是你看着成長的地方,放棄不會覺得可惜嗎?”

裴祈炎深知創業的堅信,事業的成長,都是一份血一份汗堆積起來的。他當然知道簡素的擔憂,也知道家族帶給她的壓力。但裴祈炎不想逼她,他希望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有人脅迫她,他無論如何都會替她抗下的。

“有什麼好可惜的,我現在也不過是老實領工資罷了。你忘了,我大部分的股份都給那人渣了嘛,那公司的大頭,早就不在我這了。”簡素苦笑,想到過去的愚蠢,她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那時她真是被感情弄昏了頭,不懂得女人要爲自己考慮。可現在她從某種角度看,她何嘗不是又做了同樣的事?女人要是沒有屬於自己的事業,那被社會淘汰就會成爲必然。到時禁受的壓力和鄙視或許會比現在來的更甚。

但事到如此,她也想象不到比這更好的辦法。有放棄纔能有收穫,過去再美好,她的目光都應該放在她的未來上。

裴祈炎莫名覺得心疼。他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遞給她,然後伸手將她攬到懷裡。簡素靠在他的肩上,那厚重堅硬的觸感讓她覺得格外安心。她看着他跟她說的話,莫名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會盡力做到最好。”

那是她答應他結婚時,他寫給她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很背,出門攔出租車攔了幾次都被別人搶了。趕回來寫小說,寫了幾次,電腦死機,寫的好大一部分都沒了。所以磨磨蹭蹭到現在才弄出一篇。希望大家原諒。

人言可畏,素素要跟過去徹底一刀兩斷了。鄭渣男雖然噁心,但公司也是她自己看着成長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所以素素很難過。

PS 沒有工作的女人是沒有前途的,靠老公養是不靠譜的呀。所以,是獨自創業呢,還是夫妻雙劍合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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