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這樣的規矩,這那裡是爲子孫後代留後路,這分明就是斷子孫後代的飯碗!”。
“猴哥,我們製造贗品,如果不留破綻,製造出來的東西和真的一樣。這就跟行騙,沒有了任何區別,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惡果積累起來,不就等於斷了後代子孫的福路嗎”?
猴子張了張嘴巴,卻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好。
將林暖的東西放到鋪子裡,我們仨來到送仙橋外的小吃街。陪着林暖吃了兩碗麪就回到了鋪子中。林暖最近都沒有怎麼休息,爲他的身體着想,五步橋,只能明天再去了。
這一覺,我們睡到了日曬三竿。轉眼間,又到了晚上,我們鎖上門,直奔五步橋而去。和昨天不一樣,昨天我和猴子心中忐忑,今天有林暖這個製假高手在一旁,我和猴子心裡面從容淡定了許多。
“秦哥、猴哥,我們今晚打算買些什麼”?
“最好是買陶瓷和字畫,這兩樣東西,收藏的人最多,價格也最誘人”。
林暖徑直的走到了一個地攤前。這地攤不大,地面上鋪着一張紅色綢布當檯面,檯面上隨意的擺放着七八件瓷器。這七八件瓷器五顏六色,看起來做工有些精美。
“三位,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唐三彩,前兩天,才從老家的地裡面挖出來的!”。店主見到我們走到了檯面前,站起身來,熱情的介紹起來。
“唐三彩以黃、綠、白爲主色調,單就這一點講,你這七八個贗品還算合格。但其他方面,比如造型和線條,你們處理得太不仔細了。就拿這一匹馬來說,唐三彩中的駿馬,造型肥碩。馬的眼部三角形的,眼睛是圓睜睜的,馬的耳朵是貼着的,就好像在靜聽或者聽到有什麼動靜一樣。可你看,你們的這一匹馬,身材健美,怒目圓睜,完全和唐三彩的特點不符!”。
見到賣家張了張嘴巴,林暖看了我和猴子一眼,說道:“你若願意,這一堆東西,我們全部買了,每件五塊錢!”。
“爺,你老人家眼光獨特,說得都準,可這五塊錢的出價太少,你們到別處看看吧!”。
“會不會做生意”?猴子瞪了賣家一眼,同時,對着林暖比了比大拇指。
林暖的確是這方面的行家,不過正因爲他的眼界太高。我們在五步橋市場中轉了大半圈,才花低價買下來七八樣東西。
“秦哥,這家鋪子上的東西不錯!”,林暖輕輕的扯了扯我的衣袖,走到了一個鋪子前。
這個鋪子和其他鋪子不一樣,其他的鋪子都是一張布平鋪在地上作爲檯面。而這一個鋪子,罕見的是用一張八仙桌作爲檯面。八仙桌上面擺放的東西不少,林林總總有接近二十件,以字畫爲主。
“今晚我們在五步橋逛了大半圈,就你鋪面上的贗品像個樣!”,林暖來到八仙桌前,小心翼翼的拾起一張字畫看了看,輕聲說道。
賣家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他本閉着眼睛,聽到林暖的話,他才慢慢的睜開眼睛,輕飄飄的看了林暖一眼。老者咳嗽一聲,低聲說:“小夥子,話可不能亂說,我賣的不是贗品!”。
“只能說,不是一般的贗品,算是贗品中的極品。不過贗品終究是贗品。這桌子上面的一堆東西,我們出五百塊錢,全買下來,如何?”。
“五千塊,可以考慮!”。
“你真當自己賣的全部都是真貨”?聽到老者的話,猴子眉頭一挑,振聲說道。
林暖扭頭看了我一眼,見到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林暖才繼續對老者說:“你說你賣的不是贗品,可敢和我們做一個遊戲。就拿我手中的字畫來講,我從它身上找出一個漏洞,你給我減價一千,怎麼樣”?
“好啊,如果找不出漏洞,又該如何”?
“若他找不出漏洞,這桌子上的東西,就按照你說的價格,我們全部買下來!”。我輕輕拍了拍林暖的肩膀說道。
等到老者點了點頭,林暖投眼朝着手中的字畫認真看去。這是一幅山水畫,畫面上有兩座高山和一條湖泊。湖泊上有一葉扁舟,畫的右下角有一行題字,不過,興許是因爲年代久遠的關係,這一行題字有些模糊,已經看不清楚。
“首先,這贗品是三十年前被臨摹出來的,臨摹這幅畫的人是個高手,他應該專攻臨摹,算是這一行中的佼佼者。最難能可貴的是,這人擅長做舊,而且還懂得失傳已久的蟲咬之術。可惜,這人掌握的蟲咬之術並不精湛,畫蛇添足給這幅贗品帶來了第一個缺陷”。
“不錯,就這幅畫而言,做舊的蟲咬之術的確沒有做好。算你找到了第一個漏洞,這滿桌子的東西,你們現在可以用四千塊錢拿走!”。
林暖微微一笑接着說:“第二,這人擅長臨摹山水畫,卻不擅長臨摹字跡。所以,他故意把右下角的題字模糊化。他卻忘了,右下角的題字是用黑墨寫上去的。黑墨不易風化,就算這幅畫本身色彩全部消退,這行題字,也不應該變得模糊!”。
“第三,這幅畫相對來說入手沉重。一般人可能注意不到,但它逃不過我的感覺。這說明,這幅畫選紙上有一點點小問題”。
“第四,這幅畫上面的水紋和大樹上面的枝葉看起來太錯落有致,唯有煩亂,纔是真品!”。
“第五,作品圖章的線條太直,這幅畫的原作者我有了解,他喜歡用楠木做圖章。楠木做出來的圖章,蓋在紙上,線條是一定有毛邊的!”。
“第六......”.
這一次,不等林暖說完,老者連忙擺手說道:“小夥子,我心服口服了,沒想到,今天晚上竟然讓我碰到了像你這樣的高手。不說了,願賭服輸,滿桌子的東西,你免費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