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身後的大丫鬟紅衣和紅梅面上滿是驚恐,撲通一聲都跪了下去,恭敬的帶着淚珠不住的在地上磕着頭,開口求道
“咱們夫人身子若,三十大板可就要了夫人半條命啊,饒命啊……”
“夫人自從生了三小姐之後,就沒有之前靈便了,落下了病跟,怎麼承受的住三十大板……”
江醴的面上雖仍有些不忍,但終究還是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別過頭去不在看像李氏,嘆了口氣,說道:“去叫最好的大夫過來,賞賜御賜的那瓶白玉九香膏給拿過來……”
江氏的眼神中滿是嫉妒,這個白玉九香膏可是江醴調任過來揚州當刺史時陛下賞賜的,江醴一直沒捨得用,也就只有這麼一瓶,沒想到居然賜給這個賤人!果然江醴就是喜歡這個賤人,心裡還是放不下!
而李氏卻面如死灰,眼神裡滿是苦澀,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江醴,什麼也沒說的被架了出去。公然之下被幾個婆子架到外邊的院子裡,這也讓李氏大失臉面。雖然沒有丫鬟在外邊圍觀,但這事自然是傳開了。
外邊傳來李氏的慘叫聲,這讓江醴的眉毛越皺越深,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體罰李氏,李氏一直是被他捧在手心裡,何時受過這樣的苦楚。江氏眼神裡滿是喜色,看到李氏也有這樣的時候,覺得大快人心。
江氏笑了笑,說道:“上次說等老夫人回來後,便要去覺醒寺上香祈福,這些日子李妹妹估摸着忘了,妾身剛纔想起來,去覺醒寺的準備事往年都是妾身一手操辦,要不今年妾身幫老夫人分憂?”
江老夫人笑了笑,輕輕的撇了她一眼,開口說道:“你是個好的,不過今年二姑娘準備把,你從旁指點着些就成了,二姑娘如今這些東西也是要學學了,以後若是嫁出去了,當一家主母,什麼都不會怎麼行……”
江老夫人面上滿是和煦的笑容,說出這句話來彷彿如喝水一般的簡單,可在江氏和容氏的眼裡,就跟炸了雷一般,轟的一下炸響在她們耳邊。老夫人這意思是以後二姑娘的婚事她要做主?什麼時候二姑娘這麼得老夫人喜歡了?
江氏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婉,看到她依舊面容淡淡,話也不多說一句的樣子,眼神裡有些忌憚了起來,她又想起之前江子德說的那句話,心裡更是有了些膈應,乾巴巴的笑了聲,說道
“二姑娘才入手處理這事兒,妾身怕二姑娘會弄砸了去,這去覺醒寺上香可是大事,要不如二姑娘先在旁看着些,等下年時候在移交給二姑娘?……”
江老夫人喝了口茶,呵呵笑道:“二姑娘慣來聰敏,姑母知道婉青賢惠,光看可是看不會的,婉青多在旁指點着些,沒什麼大事……”
江氏眼神裡滿是深意的看了江婉一眼,咬着脣不在發言。江老夫人笑眯眯的拉過了她,親切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
“婉青是姑母看着長大的,姑母可還盼着你在生一個大胖小子呢,好好的養好身子……”
江氏羞澀的低下了頭,聲音細了些,開口說道:“姑母可別打趣我了,這些日子婉青身子也好了許多了……”
看着江氏和江老夫人在親切的說着話,你來我往的,江婉也沒有在理會,反而是走到了江琳與林氏的身邊。溫和的看着江琳笑了笑,說道
“五姨娘如今感覺如何……”
江琳的眼神有些怪異,低着頭輕輕的開口:“剛剛孃親喝完大夫給的藥已經睡下了,面色似好了些……”
江琳擡了擡頭,咬了咬脣,眼神裡有些掙扎。可在看到江婉眼神裡真切的關心之意時,低着頭說道:“二姐姐,對不起……”
江婉勾了勾脣,自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摸了摸她的腦袋,開口說道:“你這個傻瓜,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呢,我又如何會不明白,你若真是以前那單純性子,我纔要擔心呢,小狐狸,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
江琳一下羞赧了起來,面上染上一抹羞紅,大大的眼睛裡蘊了絲絲水霧,眼神裡滿是真摯,小聲的朝着江婉說道“只有二姐姐是琳兒唯一的姐姐……”
江婉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說道:“行了,你這小狐狸,之前還真擔心你那單純性子會受欺負,現在怕是不用擔心了,誰欺負得到你這腹黑狐狸,這次的事是你的功勞把?……”
江琳撇撇嘴,眼裡有些自責,嘆了口氣小聲道:“什麼都逃不過二姐姐的眼睛,只是這次還是疏忽了,雲羅那丫頭自作聰明的把我給她的藥方跟二姐姐的混了起來……”
江婉淡淡的笑了笑,只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開口到:“我也疏忽了,琳兒的方子雖然好,但是對於姨娘來說,藥性還是猛了些,故我沒用那兩位藥……”
江琳沒好氣的撇了江婉一眼,大大的眼睛翻了個白眼,道:“是是是,二姐姐又不早些告訴我,本來我都安排的好好的,沒想到出了這樣的烏龍……”
江婉笑着搖了搖頭,也懶得與她吵嚷,看到牀邊的紙筆便拿了過來,寫了一個養身子的方子。這個方子比較溫和,對於小產又受了陰涼藥材的身子最具有溫補的效果。
江婉寫的認真,側面的弧線如刀削一般,渾身散發着柔美的氣息,一雙眼裡的睿智光芒讓江琳怔了怔。
江琳湊過了頭去,看到白紙上的那個方子,是一個極好的流產之後溫養身子的方子,她的內心有些感動了起來,大大眼睛裡的水霧更深了些,她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哽咽的說道
“沙子好像進眼睛了……”
江婉搖了搖頭,吹了吹那未乾的墨跡,朝着江琳笑道:“把這方子拿去煎了把,姨娘不會有事情的,保管比之前身子還好……”
江琳拿着袖子擦了擦眼,看到旁邊雲羅那自責難過的不行的表情,嫌棄的揮了揮手,聲音還有些微顫的朝着雲羅道:“你這死丫頭,幹嘛這樣死了人的表情看着我孃親,去去去,煎藥去,照着原方子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