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渾身血淋淋的女人匍匐在地上,兩側的草叢被纖長帶着鮮血的手指撥開,露出一張慘白冷豔的臉蛋。
天!
尚淺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般,瞳孔放大的倒吸一口氣,這是大白天見鬼了麼?!
“幫......幫我......”乾裂無色的脣瓣微微顫抖,雖是求助的話但是卻一點都沒有祈求的意味反而有些冰冷。
“你......是人?”
尚淺懸着心慢慢的走進了一步,女人手撐在地上,擡頭一雙狐媚眼睛透着寒光。看到尚淺的容顏時微微怔了一下,“咳咳......”青顏胸膛劇烈起伏,手捂住嘴,一口鮮血染在手心,像是寒冬初放的梅花。
口吐鮮血這種情節尚淺只在電視劇裡看到過,這現實中的大白天她還真是從小到大第一回。
如此真實的血跡,尚淺腦袋嗡的一下,這絕對不是某個正在拍戲的劇組演員!
手中的竹筐掉到地上,尚淺急忙上前彎腰扶起青顏,青顏渾身都是傷痕,尚淺將她手搭在肩膀上的時候不知道扯到了哪出傷口疼的青顏頭眼昏花,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水。貝齒使勁咬着下脣纔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尚淺摟着青顏的腰,慢慢的向前走去,額頭也溢出細汗。
這個女人渾身都是傷,堅持不了多久。從這裡到別墅至少有30分鐘的路程......
天空湛藍如明鏡,暖風輕拂着竹橋邊的楊柳,尚淺將青顏放到柳樹下,身上的白色亞麻長裙染着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你現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尚淺聲音有些顫抖,上起不接下氣的急忙站起跑過竹橋。
北凌雪那個狠毒女人鞭子上不知道塗了什麼藥物,一開始還沒有覺得怎麼樣但是時間越長她就發現傷口越加的疼痛並且還慢慢的擴大範圍。
青顏氣息奄奄,眼皮一搭一和,尚淺的身影漸漸消失時,她也終於疲倦的合上了雙眼......
“洛西澤!洛西澤!”
正坐在樹下戴着草帽清點蘋果的洛西澤大老遠就聽到尚淺呼喊的聲音,垂着頭將手裡的紅色蘋果放到竹筐無奈的勾脣眸子含笑的擡起頭剛要開口說一些調情的話就被尚淺一身的血色驚嚇到!
剛剛挑選好的一筐的蘋果噼裡啪啦的滾到地上,一陣疾風掠過,尚淺喘着粗氣停住腳步剛要開口就被一雙大手握住肩膀:“小狐狸,你怎麼了!怎麼滿身是血!該死的!”洛西澤眉峰蹙起,打橫抱起尚淺匆忙的就往橋上跑去。
尚淺要說話但是速度快的她沒有機會開口,剛剛開口就被嗆了一肚子風:“咳咳.....洛西澤,不是我,血不是我的!你先把我放下。”
聽到尚淺的話,洛西澤速度慢了慢停下腳步皺着眉看着尚淺:“怎麼回事?”
尚淺將事情和洛西澤說了下,拉着洛西澤的胳膊就往前走去:“得快點,那個女人渾身都是鮮血,我怕她挺不了......”
洛西澤全程皺着眉,臉色陰沉,滿身都是血的女人?
來到河岸邊,看清樹下青顏的臉時,洛西澤眸子閃過一絲驚訝,這個女人不是在大哥身邊?前幾天大哥打電話說j.k出了事,拿到是和j.k的事情有關?只是有那麼嚴重麼,這個女人居然傷成這樣。
洛西澤將青顏抱到後車座上,啓動車子一路飆車回到別墅。
當初來月光島度蜜月的時候洛西澤特意挑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別墅,青顏一身的血跡也不用遮掩,只是距離市中心太遠,沒有辦法去醫院這怎麼辦?
“西澤,怎麼辦?她的氣息好弱,不會死在這裡吧?”
尚淺拿着溼手巾原地急的跺腳。
“去把家裡的醫藥箱拿來,還有刀具和酒精燈。”
尚淺怔了一下連連點頭:“好好......”
尚淺離開房間後,洛西澤面如寒霜的看着牀上奄奄一息的青顏。
這個女人渾身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並且她衣服上的血液是紫紅色的.......這件事絕對的很麻煩。
不過從大哥對這個女人的態度來說,應該是在乎的,只是他不敢承認愛上了一個女人而已。
算了,就當是還他個人情。
洛西澤挽起袖子,從牀頭櫃裡拿出一把金色的剪刀刺啦一聲青顏的衣服被剪破看到肩膀上的槍傷時洛西澤的眸子深了深。
這樣的槍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打出來的。距離鎖骨出5釐米,看樣子開槍的人不是讓她死而是生不如死。
洛西澤拿起溫熱的毛巾將傷口的四周擦淨,看到青顏肩膀上的紋身時洛西澤的手頓了一下,煉獄的人!
這個女人是煉獄的人?!洛西澤抿着脣將紅色蝴蝶的翅膀處擦淨,一隻仿若涅磐重生的蝴蝶清楚的落入眼簾。
洛西澤放下手裡的東西站起身,如果這個女人是煉獄的人那麼從這樣精準的槍法來看一定是葉北寒親手所傷,煉獄的家務事他可沒興趣管,更何況j.k出事肯定和她脫不了關係!
“西澤,你要的東西。”尚淺撫着胸口胸口處上下起伏,看着沒有動作的洛西澤擔心的問道:“怎麼了?”
洛西澤摟過尚淺的腰,手撫了撫她的腦袋柔聲道:“淺淺她的傷太嚴重了,我也束手無策。我們還是將她預定一個棺材處理一下她的後事。”
“什麼?西澤,可是她......”尚淺有些接受不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去的消息。並且她現在還有一口氣,要讓她這樣看着她一點點的逝去,她真的不忍心。
“我們和她頂多算是萍水相逢,並且我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用覺得自責。”
尚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臉鎮定的洛西澤,這個男人對於生死看的這麼輕麼?爲什麼她會覺得現在的他離她又有些遙遠,她所認識的洛西澤不是這般的冷酷無情啊?
“不,只要有一點希望就不能放棄!”尚淺推開洛西澤,一臉堅定的道:“她既然遇到了我們就說明她和我們有緣或者是冥冥之中註定她不應該死去。西澤,我們雖然不會醫術,但是也不能就這樣不管的看着她躺在這裡啊,哪怕哪怕我們先趕緊想辦法給她止血。”
尚淺眼睛薄薄的水霧惹得洛西澤心裡一片柔軟。洛西澤垂了下眸子,喟嘆一聲,擡手指腹摩挲着尚淺的眼角:“好了,真是的,要是敢哭出來我就真的不管她了。”
聞言,尚淺眼睛裡的淚水漸漸消失,咧着嘴抱了洛西澤一下:“我去準備水盆。”
她就知道洛西澤不是那麼冷血的。
尚淺端着溫水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洛西澤拿着燒紅的小刀挖着牀上女人肩膀處的槍傷。
尚淺端着水盆的手緊了緊,側過頭不不去看那觸目驚心的畫面。
她小時候雖然在夏家呆過一段時間,但是卻從來沒有見到過什麼血腥的場面。
尚淺低垂着頭,緊抿着脣屏着呼吸將手巾浸在熱水裡。
在她手指碰到滾燙的熱水時一聲清脆的聲響在旁邊的盆裡響起,尚淺身子顫了一下,一顆子彈頭靜靜的躺在托盤裡。洛西澤送了一口氣,已經太多年沒有處理過槍傷,如果他一個失手噴出一股鮮血,怕是要嚇壞小狐狸的。
“毛巾。”洛西澤拿着鑷子夾着棉球擦着四周完全看不清傷口的血跡。
尚淺立刻回過神將手裡的毛巾遞給洛西澤,洛西澤接過,將四周清理的血跡擦拭乾淨,側眼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尚淺,愣了一下輕鬆的笑笑:“這裡交給我,你出去等着就好。”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專心幫她處理傷口。給我吧。”尚淺搖搖頭?看着已經變成紅色的白色毛巾拿過來在水盆裡搓了搓。
真是個倔女孩。
洛西澤回過身拿出醫藥箱裡的幾個瓶瓶罐罐將他們一一打開調對,拿起抽取一些後注射到青顏的手臂上。
傷口縫合會很痛,需要再打些麻藥......
一個多小時過去,屋子裡安靜的只剩下縫合的聲音。
尚淺來來回回數不清換了多少盆水,看着牀頭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縫合的洛西澤,難道他以前也做過一年醫生麼?
還是.......他以前也受過這樣的傷?
接下來只剩下傷口縫合的工作,尚淺將三個洗好的手巾闆闆正正的疊好,搭在水盆上作爲備用,然後走出房間。
房間裡有些沉寂。青顏在麻藥的作用下睡的很熟。連續幾個小時的取子彈縫傷口,洛西澤已經滿頭是汗。
終於最後一針縫合完畢,洛西澤拿起剪子將線剪斷。
呼——
洛西澤吐出一口鬱氣,甩了甩痠痛的胳膊。看着外面已經暗下的天回過頭若有所思的看着牀上的青顏。
這個女人身上的三處槍傷他已經處理好,只要好好護理傷口不感染和破裂就不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