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你說什麼呢,我都聽不懂……”殷佳盈悄悄拉了拉藺洛衡的衣袖,然後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來。
夕和輕笑一聲,“聽不聽得懂不重要,兩位若是沒其他事了,恕不遠送。”
殷佳盈這麼幼稚的戲碼,她都不想浪費時間陪她玩,於是果斷下了逐客令。
此時,藺洛衡卻又開了口,問:“殷丞相今日納妾可是大事,殷三小姐作爲殷府嫡女卻躲在自己的院子裡,不出面,似乎不太好吧?”
殷佳盈認爲藺洛衡是爲了替自己出頭,立刻附和着說:“是啊,堂姐,你不露個面別人會說你不知禮數的。”
夕和麪上露出驚異的表情,迴應道:“咦,殿下與堂妹所學的禮數怎麼與小女不同?父親納妾,前頭自是由嫡母操持招待着,小女是閨閣女子,自是不方便出面的。不過這麼一說,堂妹確實是與小女家教不同,連大伯納妾都要出面招待殿下,真是辛苦堂妹了。”
“你……”
“兩位,小女身體不適,慢走不送。”夕和果斷打斷了殷佳盈氣急敗壞的反駁,又給流螢使了個眼色,然後利落地轉身回屋。
“睿王殿下,小小姐,請吧。”流螢也極討厭這兩個人,立刻順着夕和的吩咐請他們出門。
“殿下……”殷佳盈氣壞了,又拉了拉藺洛衡的衣袖,用撒嬌的語氣喚了一聲,希望他能替她出頭。
然而藺洛衡只是看着逐漸離去的女子背影,眼裡流露出勢在必得的強勢,跟着也轉了身,丟下句“走吧”後跨出了碧水閣的門檻。
殷佳盈見此,雖生氣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哼了一聲也轉身,追着藺洛衡走了。
她追着藺洛衡走了一段後,前頭的藺洛衡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問她:“盈兒,你可願嫁本王爲側妃?”
殷佳盈一下沒反應過來,不知對方怎麼突然就這麼問她了,但隨即她就紅了臉,微低下頭,羞澀地回了句:“小女仰慕殿下已久,能陪伴殿下身側是小女畢生的心願,只是,這恐是小女的奢求。”
殷佳盈和殷惜靈、殷惜瑤不同,她雖也有做睿王妃的野心,但是她很清楚以她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坐上王妃之位的,而且她的身子已經……側妃一位已經很滿意了。待她成功進了睿王府,爲藺洛衡生下一兒半女的,還怕離王妃的位子會遠嗎。
藺洛衡看着殷佳盈笑了笑,伸出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再低頭湊近了她,低聲說:“你的一片傾心本王感受到了。只是,盈兒,本王若是許你側妃之位,你可願爲本王做一件事?”
殷佳盈看着藺洛衡近距離被放大的英俊臉龐和魅惑的笑容,心頭已經不可遏制的小鹿亂撞,極爲自然的迴應:“殿下請說,只要小女做得到定當竭盡全力。”
藺洛衡便側了頭,在她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殷佳盈一聽,彷彿頭上被澆了盆冷水,一下將她心底燃起的熱情給澆滅了。她很想立刻拒絕,但又怕惹藺洛衡生氣,便只能微噘了嘴,眼裡含上淚,嗔怪道:“殿下爲何要這麼做?難道殿下對她起了心思,不要盈兒了嗎?”
藺洛衡一把攬過殷佳盈的腰肢,在她脣上親了一口,再用曖昧的語調說道:“盈兒這麼好,本王自是傾心於你的。只不過是因爲她讓本王丟進了臉面,又幾次壞了本王的好事,本王想教訓教訓她罷了。”
“真的?”殷佳盈因爲突如其來的一吻,心裡又開始融化了,語氣也再度軟了下來。
藺洛衡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當下保證道:“當然是真的,本王心裡只有你,盈兒你知道的……”
說着藺洛衡又俯身朝她吻去,殷佳盈忙伸手擋了一下,說了句“有人”,然後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嬌羞地往前走去了。
藺洛衡看着殷佳盈的背影不屑的笑了。這個女人還真是和殷惜靈、殷惜瑤沒什麼兩樣,幾句甜言蜜語就能輕輕鬆鬆擺平,真是沒挑戰性。他還真有點迫不及待想看看殷夕和在自己面前嬌羞無限的樣子了……
前頭的納妾宴繼續着,雖然素雪是被一頂粉紅小轎從側門擡進的府,但是在殷老爺的刻意擡高上,別的禮儀相比於正妻是一項不落。殷老爺甚至還以素雪身懷有孕爲由,免去了給正妻殷夫人敬茶這一項,由素雪的貼身丫鬟代勞。
這又是讓殷夫人默默嘔了口血,面上的難看快要連脂粉都遮不住了。但好在莊嬤嬤一直在邊上勸解她,她才爲着場面硬生生忍下,總算是忍到了將那狐狸精送進洞房裡去。
由於殷府里人丁較爲稀少,除了尋常住的幾個院子外,別處都是常年空着的,時間一久便顯得有些破舊。而此次納妾較爲倉促,來不及專門爲這位新姨娘修繕出一處院子來,殷老爺便做主讓新姨娘先暫住在殷老爺的松鶴堂裡。
喜婆將新姨娘送到了松鶴堂的主室裡後交待了幾句話,然後也自己去前頭喝喜酒去了,屋內只留下了新姨娘自己帶過來的貼身丫鬟喜鵲和四個殷老爺指派過來伺候她的小丫鬟。
素雪在喜牀上坐了一陣後,自己伸手一掀,將頭上的蓋頭掀了下來。
一旁的喜鵲見着了忙將那蓋頭拿起來,想重新給她蓋回去,“小姐,這蓋頭得等老爺來了才能掀,不然不吉利,奴婢幫你蓋回去吧。”
素雪卻擺擺手,站起身來走到梳妝檯前,開始將頭上的釵環也一一卸了下來,並叫喜鵲來幫忙。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呀,不等老爺了嗎?”喜鵲不敢不聽素雪的話,但卻又覺得這樣不合規矩,所以站在素雪身旁猶猶豫豫的也不敢下手。
“記住,從這一刻起,我就是雪姨娘,不是什麼小姐”,素雪一邊繼續手裡的動作一邊冷聲對喜鵲說:“去把我那對翠玉鐲子取來,我要去見一個人。”
“小……姨娘,你要去見誰啊?過會兒老爺估計就過來了。”
“叫你去就去,耳朵聾了嗎!”素雪把拆下來的一支金釵猛地拍在桌面上,呵斥了喜鵲一句。
即便喜鵲已經跟了素雪幾年,熟悉了她喜怒無常的脾氣,但還是被嚇得一哆嗦,再不多問什麼,忙不迭地去取那對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