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整整花了兩年時間,鐵冰樹看着最後供出的黑線人,環衛局副局長。
竟然連環衛局都買通了,不過環衛局能幹什麼?洗錢嗎?人事部部長好理解,環衛局副局長?鐵冰樹只能揪出七人,她不知道工廠要用這七人幹什麼,或者還在培養階段,用他們慢慢蠶食整個亞洲安全局。
鐵冰樹約了七人,她要與他們好好談談,這七人並非沒有良知,他們只是被工廠買通的,埋藏得最深的是工廠培養出來的孩子,那個孩子是誰現在在哪個部門她還沒有問出來,不過鐵冰樹相信,通過今天的一番談話,她可以順藤摸瓜。
七個被她抓着把柄的高官應該不敢遲到纔對,他們的事言悅知道大半,也沒人敢殺自己滅口,不怕新聞曝光嗎?
鐵冰樹在郊區別墅越等越不耐煩,別墅是自己租的,一天就五千,鐵冰樹可不想再租第二次了。
樓上突然傳出了兒歌,好久遠的兒歌,鐵冰樹的記憶瞬間回到二十年前。
鐵冰樹跑上二樓,推開大舞廳的門,八扇落地窗之間放着七面大遺像,一個頭就有兩米大的遺像鐵冰樹認識每一個——安全局黑線上連着的七位高官。
“出來!”鐵冰樹放聲喊:“我知道你是工廠的人,出來!”
“本來就沒躲。”背後一個男人的聲音響着,鐵冰樹猛地轉身,記憶再一次晃出,他是工廠裡的人,應該是指導員一級的。
“哼。”鐵冰樹冷笑着給自己打氣,“我前後調查了四年才驚動老巢,你們夠大意的啊。”
“應該說鐵偵探夠粗心,這七個人的共同點你應該早看出來啊,不是他們都在安全局身居要職,是他們,都有,孩子。”
鐵冰樹猛地瞪眼,“你們已經墮落到這地步了?不僅僅綁架孩子豢養,還用他們威脅他們的父母?”
“所以。”指導員笑着拍手,七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出現,他們撲倒鐵冰樹,按着她的四肢把她綁在了大理石地上。
指導員往上指,“你要抓出來的安全局黑線蛀蟲,不過就是心疼孩子的七個家長而已。”
鐵冰樹仰面看,棚頂竟然綁着那七個人,“李部長?司馬會計?趙議員?馬局長,怎麼……你們怎麼?”
“鐵冰樹!”“救我們的孩子!”“別讓他殺了他們啊!”七人在自己頭頂高喊着,鐵冰樹震驚,剛剛撲倒自己的七個孩子就是他們的兒女?
鐵冰樹轉頭,指導員手裡抱着兩個漂亮的女孩,下一秒,兩個女孩的腦袋分家。
“小芸!”“不,艾瑪!你個混賬!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還……”
指導員一揮手,棚頂七人被封了啞穴。
“他們?”鐵冰樹看着一個個目光呆滯的孩子,她記起了,她也吃過這種控制心神的藥。
指導員命令四個男孩,“你們兩兩廝殺。”
“不!住手!”
兩個男孩倒地,兩個負傷的廝殺,又一個男孩倒下了。指導員對最後一個微笑,“殺了你自己。”
“不我求你別!”
血——
大廳裡只剩一個洋娃娃般漂亮的女孩,鐵冰樹掙扎着晃不開全身鐵鏈。“別殺她!至少可以培育她做你們想做的任何事別殺她!”
指導員蹲在女孩面前,“你會爲我做任何事嗎?”女孩茫然的點頭。指導員掏出微創手槍,交給女孩,指引着她瞄準天棚上的大人們,“避開要害,好嗎?就像我教你的一樣。”
七人的啞穴被解開了,六人哀嚎着他們摯愛的死,只有李部長一聲不吭的看着舉着槍的女孩。
指導員下達了命令,“每人十槍,開始。”
細不可聞的射擊聲一發接着一發,鐵冰樹是藉着上面的人的哀嚎聲聽見的。一滴血滴在了鐵冰樹臉上。
“呦,美人的臉弄髒了,這可不好。”指導員說完,在滴滴血雨中走向鐵冰樹,他捧着鐵冰樹的臉,溫柔的擦去上面的血,順便點住了她的眼穴,擺好位置,鐵冰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上面七人。
七十發子彈很快射完,微創只讓血雨稀疏緩慢的滴着。
鐵冰樹聽到了李部長的一聲吼,而後她聽見了倒地的聲音,小女孩死了。她回想起李部長對自己拍桌,“鐵偵探你也爲我們想想,沒有不得已的原因,我們願意背叛人民,我們願意拿自己的前程、性命鋌而走險?”
都是爲了兒女。
“爲什麼不殺了我?”鐵冰樹晃動着全身鎖鏈,“殺了我!”
指導員呵呵一笑,“上面的人是想活活不了,下面的人是想死死不成。”
“你們不該讓我活着!”
“你不過廢了我們一條暗線而已。通過這次,我們會反思,會把其他佈局好好加強、加固,這一點上,謝謝了鐵偵探。”
“哈。哈哈哈……”鐵冰樹突然笑了,“你們以爲我是鐵冰樹,真好笑!”
“確實,一個‘鐵冰樹’挖不了這麼深,一個‘鐵冰樹’也找不到我們,你是工廠裡逃出去的孩子吧。”
鐵冰樹瞪大雙眼,“你……你們知道還?”
“不能殺。”指導員笑着打量鐵冰樹,“看看,我們把你培育得多完美,連俠盟首領都愛上了你。還有偵探界的不敗神話,還有新的罪案部副部長藍鑽石,無論監察部的穆薇薇、政治部的田心,還是副局長的女兒南連琳兒,他們都是你朋友。鐵偵探,你利用他們找到我們,就同樣有人能利用你操控他們。”
鐵冰樹覺得冷,她知道,她一直知道這是把雙刃劍,只要她活着,他們就有一塊軟肋名爲“鐵冰樹”。鐵冰樹之所以敢一次性利用完他們,就是因爲她隨時可以死,癌症,反正她也末期了,她只想在死前搗毀這個該死的工廠。可惜,一番辛苦還只撞了冰山一角。
“你們讓我活着出去,我會加倍奉還。如你所說,我也有經驗了。”
“哼哼。你這麼說讓我真想踩死你啊就現在。”指導員往後退了一步,“不過你放心,你今天還死不了,下命令不許任何人動你的可是黑道的老大,好好活着吧,如果你能挺得住的話……”
指導員笑着揚長而去,棚頂釘着的七人開始呼叫哀嚎,其中不乏對鐵冰樹破口大罵的,還有的懇求鐵冰樹得救後幫忙掩蓋他的罪行,只爲讓他的家人好過。
血,刺鼻的一滴滴滴在鐵冰樹身上,超敏感讓鐵冰樹連用嘴呼吸都是煎熬,血也滴進了她的嘴裡,嚐起來不是罪孽,而是懺悔。
血滴避過她的眼睛,被封了眼穴的鐵冰樹眼睜睜的看着血滴如雨,直到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