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在跟隨龐煖到達1996年的時空之前，就已經被龐煖報名參加了各種補習班。
語文、數學、地理、歷史、英語各方面的成績，考上後世HS市的重點高中都沒有問題。
只不過是因爲年齡問題，還有龐煖認爲狗蛋對現代生活常識方面的匱乏，所以才從初一開始重新讀。
這位馮主任出的奧數題在1996年已經算是厲害。但是，20世紀的天朝奧數教育水平比起21世紀的的補習班奧數，還是差距太大，馮雲的數學題只能算是奧數初級。
狗蛋雖然口吃，看是在數學方面很有天賦，已經達21世紀的少年奧數班中級水平。
其實，雖然那麼多人叫囂着孩子去學習奧數。
但是，奧數到底是什麼？很多人根本沒有搞清楚。
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簡稱奧數。
1934年，S聯開始在列寧格勒和莫斯科舉辦中學數學競賽，並冠以數學奧林匹克的名稱.
1959年，布加勒斯特舉辦第一屆國際數學奧林匹克。
國際數學奧林匹克作爲一項國際性賽事，由國際數學教育專家命題，出題範圍超出了所有國家的義務教育水平，難度大大超過大學入學考試。
全世界只有5%的智力超常兒童適合學奧林匹克數學，而能一路過關斬將衝到國際數學奧林匹克頂峰的人更是鳳毛麟角。
在天朝奧數卻被瘋狂推廣，特別是在2000年時候達到極致，達到每一個學校都有奧數班，每一個城市都有市級奧數比賽，每一個“負責任的家長”都要給孩子抱一個奧數補習班的程度。
全世界只有5%的智力超常兒童適合學奧林匹克數學。也就說，首先這個小朋友要智商超羣，然後，這些智商超羣的小朋友中才有5%的人有數學天賦，適合學習奧林匹克數學。
人貴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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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算你們入學，也別想進我的重點班！按照《帝都教育局新生入學規定》，是應該帝都本地的學生優先入學。這種鄉巴佬要入學，應該排在本地生後面。於校長，我記得有三個隔壁街衚衕裡的學生也想來我們中學。”
“可是那三個人成績。”於校長尷尬說道。
當初那三個本地生要入學，就是馮雲強烈反對，認爲那三個成績太差，會影響學校升學率。
現在招到一個天才，不可能一時意氣，爲了三粒芝麻，丟了眼前的大西瓜。
“校長，這可是帝都教育局的新規定，作爲一個老教育工作者，這點覺悟還是要有的。”
馮雲的話語，讓於校長一時語塞。
“校長，我們可以辦到帝都戶口。”龐煖說道。
“這樣就好辦了，你們在開學前辦好帝都戶口，就來辦理入學手續吧。”教導主任馮雲搶在於校長前面答應道。
帝都的戶口，這兩個鄉下人以爲是他們從村裡遷到鎮上嗎？
開學還有兩週時間，這兩父子無論如何都來不及的。
於校長看着龐煖，嘆了一口氣，一個優秀的苗子，就這樣和二中擦肩而過，太可惜了。
這個龐煖教育的孩子不錯，可是，對於帝都戶口這趟水有多深，是心理一點逼數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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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百順衚衕胡有着一大片四合院，這些四合院現在大多是被隔成醫一間間，分給各個國企員工住宅。少有幾個完成的院落躲過動盪時期，仍然保留着。
如今一個四合院裡面可以塞七八戶人家，早就變成大雜院。裡面東西堆得亂七八糟，橫七豎八的掛着衣服被褥，牆角塞着收集的空瓶子和破紙張。有的甚至拆了牆，添一個棚子什麼的種蔥蒜，或者停放自行車。
“這位老闆，我燕三兒跟您說，在這京城兒就沒有比這更好的四合院了。”燕三領着龐煖在衚衕裡穿梭，來到一個古老的院落門口，門口掛着一把鏽跡斑斑的打鐵鎖。
燕三是帝都西城有名的混子，主要是給外地人在京城辦事搭關係，走路子，賺取一些中間價。
燕三打開鐵鎖，把鐵鏈條一抽，丟在地上，推門進去是一個空曠的院子，地面上是破舊的桌椅，枯敗的老井，一顆歪脖子老槐樹，滿目蕭條。
雖然看上去破敗，龐煖去發現，這是少有沒有被破壞的完整的四合院。
標準的三進院落。
第一進院是垂花門之前由倒座房所居的窄院。
第二進院是廂房、正房、遊廊組成，正房和廂房旁還可加耳房。
第三進院爲正房後的後罩房，在正房東側耳房開一道門，連通第二和第三進院。
在整個院落中，一般老人住北房，中間爲大客廳，長子住東廂，次子住西廂，傭人住倒座房，女兒住後院，互不影響。
有反映了“男外女內”的天朝傳統文化哲學的影響。
“大兄弟，這年頭有整間的四合院可是不容易兒。”燕三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有些尷尬，立刻發揮善於鬼扯的職業技能：“這….這是最近沒有收拾，被鄰居小孩糟蹋了。”
“這個院落多少錢？”
“哈？二十萬，老闆真是爽快人一口價。
要不是原來房主是海外歸來支援祖國建設的大學者是國家人才引進計劃特別批的這個院子。
哎，兩個老夫妻去世後，那個敗家子兒子，要賣了這個四合院湊集貨款去東北倒騰貨物。
這個鱉崽子太沒良心了。要是咱們這個院子還真捨不得賣。
咱天朝人就是講究一個鄰里間的那股熱鬧和人情味兒，洋鬼子的那種大洋房，咱們還真看不上，也還真不比不上四合院………..”
燕三絮絮叨叨的說着。
龐煖知道這個四合院頂多按照現在的市場價格不過十五萬。但是，仍然讓燕三一起去土地局辦理過戶手續。
龐煖帶着結巴在院子裡進行大掃除，將各個房間是收拾出來，又找來一個蹬三輪收廢品的，將那些破爛傢俱，廢報紙書本全都賣掉。
“小夥子。這本《高分子材料與工程》可以賣給我嗎？”一個鄰居三十多歲，帶着厚重鏡片的青年走過來說道。
所謂的鄰居就是隔壁弄堂和四合院住着的國企員工宿舍。
“不用，送你了，你看看還有什麼要的書本都拿去吧。”
反正這些書都是按斤當廢紙賣，龐煖也覺得怪可惜的，不如給這個年輕人。
“謝謝您哎。”
這個帶着厚重鏡片的青年，低着頭挑選了《半導體物理學》，《現代集成電路半導體器件》，《圖形化半導體材料特性》。
每一本書都有新華字典那麼厚，這個小哥抱起來吃力的朝着龐煖笑了笑，朝着衚衕裡面自己的房子走去。
晚上時候，眼睛小哥帶着一份用牛皮紙包着的沙琪瑪拿過來給狗蛋吃。
龐煖嚐了一小口。
乳扇沙琪瑪？
有點意思。
沙琪瑪是帝都特色美食。
炸熟的麪粉條，用糖漿黏合，壓實切塊就是沙琪瑪了。
乳扇沙琪瑪，就是在製作沙琪瑪的原料中加入了乳扇。
那麼，乳扇是什麼呢？
乳扇，是雲南大理的特產，雲南風景秀麗、地理風貌獨特，又是多民族地區，因此有許多“奇怪”的民俗風情，被遊人過客們總結成“雲南十八怪”。
十八怪中有一怪說“牛奶做成扇子賣”，說的就是——乳扇。
乳扇其實就是一種幹奶酪。
牛奶經過酸水處理後，其中的重要營養成分酪蛋白會沉澱，沉澱後的酪蛋白被製成薄片，纏繞在竹竿上曬乾，就成了成卷、狀如摺扇的乳扇。
乳扇奶味濃郁，且散發一股特有的香味，烤、炸、蒸全都很好吃，最負盛名的《舌尖上的天朝》第一部就曾經介紹過。
加入乳扇後的沙琪瑪，色澤金黃誘人，奶香濃郁綿長，口感酥脆，香甜奶香和淡淡乳酸味融合在一起，口感鬆軟中又多了酥脆。
整體風味更豐富且非常有層次感，色、香、味，全部有了質的飛躍。
而傳統沙琪瑪從口感到味道，都單薄很多。
蜂蜜包裹的乳扇沙琪瑪，還有一個很棒的地方就是，它不會掉渣。
輕輕掰開，不會掉一桌子碎屑。
狗蛋到自己房間吃沙琪瑪，龐煖在客廳和這個眼睛青年聊天。
“兄弟，你這房子買虧了。”眼睛青年叫錢嘉，他猶豫了一下對龐煖說道。
“怎麼說？”
“你別看房價現在漲得歡，每平米都要超過200元了。
但是，這都是泡沫，遲早會破的。我們國家畢竟和西方那些國家不同，房子歸根結底還是集體的，這是天朝社會的本質，是不會動搖的。
整個天朝的主流都是單位分房子，除了廣東那裡做生意的，哪有人會買房子。
你看我一窮二白的來到帝都，單位工作三年，就分了一套房子。單位領導本來讓我花3000，弄一個200平米的集資房。
呵呵，當我傻啊。整個帝都90%的房子都是分配的。但凡是國企職工，如果拿錢去買房，不是二傻子就是個笑話。”
錢嘉講了幾句停了下來，他意識到眼前的龐煖就是花錢買房的二傻子，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氣氛有些尷尬。
錢嘉說道：“龐兄弟，你這個四合院沒事。但是，這個房價還會再漲10%，然後就會深度回調，你抓住時間賣了，還能小賺一筆。然後，等房價跌下來了，你再買回來。”
錢嘉安慰龐煖道。
龐煖沒有說道。
龐煖不說話，讓氣氛陷入尷尬。
錢嘉認爲是自己說的太有道理，把這個新入手四合院的小兄弟打擊慘了，於是勸慰道：“沒事的。其實，買了房子賣國債也不錯，一年有4%以上的利息，而且買的多還有榮譽證，這個證件每年單位評先個人，個人職稱都有大有好處。
我們單位有人把的老房子買了，沒了5萬塊錢國債，拿了支援國家建設的榮譽證。憑着這個榮譽證，當年就被評選爲先進個人。而且，國債每年還有4.1%的利息。”
龐煖靜靜的聽着。
他心裡知道，如果賣掉，這個房價恐怕不會再跌回來了。
帝都房價上漲有着必然性，短短二十年後，這裡的房價就會從200元一平米，上漲到5萬元一平米。
直接漲了250倍。
而這裡的四合院到後世就是天價，2007年時候，一個俄國頂級富豪買下一處後海的四合院，價格爲1.1億人民幣。
2015年時候，那處四合院價格已經漲到15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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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北漂的年輕人最大一個問題就是。
帝都房價能降嗎？
答案是肯定的：能降。
只要你把北大80%的院系搬到湖南永州，改名“永州大學帝都分校”。
把清華大學搬到山東曲阜，改稱“魯省理工學院”。
把人民大學搬到河南焦作，改稱“河南焦大”。
把北理工搬到吉林四平，改稱吉林斯頓大學；北師大搬到湖北十堰，改稱湖北十大。
其餘20所211部屬大學、國家科研院所，全部強行拆遷，按照房價1萬/平以下，人口100萬以上的標準選落戶城市，每個省分攤一所，重新部署一遍。
只要你把113家央企總部像洪太尉誤走妖魔放走108將一樣，讓他們化成113道金光，隨機分佈到天朝各地。
就業機會，稅收貢獻，全部隨機均攤，誰撿着是誰的。
只要你把協和醫院搬到內蒙古包頭，改稱“包頭醫學院附屬醫院”。
把中日友好醫院搬到南京，改稱“日軍投降紀念醫院”。
把積水潭醫院搬到安徽宣城桃花潭，改稱“桃花潭醫院”。
把同仁醫院搬到陝西安康，改稱“安康醫院”。
都不用再往深了動，就在這三個領域，出出汗，紅紅臉，真刀真槍搬幾個。
帝都房價一定會降下來的。
霧霾並不只是一個獨立的空氣污染的問題，它是新天朝六十年來，工業佈局，產業結構，資源規劃，發展態勢，甚至國內矛盾，利益糾葛的一個集中爆發。
從來就沒有這樣的好事：
一個地方囤積了全天下大部分的優質資源，享受了大部分的發展福利，擠壓了周圍大部分的發展空間，卻還能夠不被人注意，不被人盯上，不被人嫉妒，不被人打擾，不被人包圍，不被人塞滿，繼續山清水秀，歲月靜好，黃髮垂髫並怡然自樂。
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