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他宇智波斑從來就不是良善之人……一生值得他坦誠相見的只有泉奈……對這個僅有的弟弟是愛, 不是親情，是對自己女人的愛……從明白感情的那一刻起便知道他對他弟弟的愛意不容世俗……小時候的泉奈總是很膽小……在男人的記憶中他的弟弟是脆弱的……一些人不經意的言語便使得長老們決定抹殺泉奈……想要沒有閒言碎語，最好的辦法便是統治……五年……十年……二十年……乃至百年之後他已經忘了最初的動機……時間……雙刃劍……
從漩渦面具後透出的紅色視線怔怔的望着營養劑中上下浮動的眼球……一旁低垂着頭的少年雙手緊緊的握成拳, 不發一語……一時間的錯愕讓兩人的內心不再平靜……
不會弄錯的……這對眼珠是宇智波鼬的……他們同時這麼想到……特別是流着血淚的少年……當他看到這個東西無聲無息的出現時, 身體內哥哥遺贈的能力在喧囂着呼應……他以爲再也不會見到鼬遺留的東西了……少年已經不知道到底眼前看到的是否是夢境了……或者這一切都是他身邊宇智波斑搞出來的幻術……
“這是怎麼回事？”男人的聲音有些顫抖的詢問身傍的俊秀少年……內心不可抑制的涌現出極大地喜悅和鋪天蓋地的慶幸……宇智波斑這麼想, 他是否可以認爲, 他的泉奈還活着？是否他和自己呼吸着同樣的空氣, 看着同樣的天空……或許他在自己見不到的角落守護着他這個不爭氣的哥哥？
少年始終沒有說話……他緩緩的擡起手摩挲着營養劑的外側玻璃……動作那麼小心而充滿愧疚……這樣宛如撒嬌的愛撫就像是撫摸鼬飽經滄桑的臉頰……血色的淚滴溢出少年已經逐漸渾濁的雙眼……暗紅而黏稠的液體沿着他蒼白剛毅的面容劃至下巴……漸漸凝聚然後墜跌在地上……
如同泉奈留給宇智波斑的是他全部的愛和他唯一的眼眸一般……宇智波鼬留給佐助的同樣是他一生所有的愛，還有這對少年曾經萬分憎恨現在卻懷戀無比的眸子……可是少年不想換上它……淚水流的更加厲害了……少年心中這麼告訴自己……他不配擁有鼬的眼睛……
等不到答案的男人拉住少年撫的手腕……佐助將另一隻緊握的掌心攤開在男人的面前……原本晶瑩剔透的紫紅色結晶碎裂成無法拼湊的粉末……“浮蘭的靈魂碎片突然粉碎，接下來面前就出現了這個……”他的聲音很輕……輕到宇智波斑僅僅只能聽到這些詞, 凌亂的拼湊着……宇智波鼬的眼珠是突然出現的……一直在暗處觀察佐助的他不可能沒有察覺到，除非是空間忍術……
如果不是面具遮蓋了男人的表情那一定可以看到他霎時激動的神色……如果泉奈沒有死……如果鼬的屍體還存在……如果來的人使用空間忍術……那麼……
等着我接你回來泉奈……這一次……哥哥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了……一定要會給你看到哥哥的實力……讓那些欺負你的, 傷害你的人統統下地獄……這個世界會是我們的……哥哥要把整個世界送給你……一定！
（渣吾亂入：宇智波斑！你的中二無可救藥……鑑定完畢……專家蓋章！）
男人突然肆散的瘋狂氣息讓少年有些害怕的抱着營養劑後退幾步……就算害怕也不要丟下鼬了……就算是眼球, 也能證明自己是鼬最重要的……不能再讓擁有鼬氣息的東西離開自己了……
宇智波鼬永遠都不會丟下宇智波佐助……這是他的執念……
位於遙遠木葉上祭奠的青年仰望滄瀾般的藍天……許久之後輕喂：當我重回力量的時候, 我就來接你……接你離開那個惡魔的身邊……然後用餘生來彌補過去對你的錯失……
青年的背影不曾改變的挺拔傲然……在這片荒涼的殘沙碎礪中凸顯的尤爲高大……真正的英雄……當我找到他時，鼬就這麼背對我而立……一時間周圍的一切都成了這個青年的襯托……
這裡的一切都已經破碎的令人惋惜……殘垣和斷壁凌亂的阻擋着人們前進和窺伺的道路……我以爲再也不會踏進這塊地方了……就算是活過來, 回到宇智波，我也沒有走進過這裡……承載了所有宇智波族人的怨恨和無知……下達了多少個黑暗而邪惡的命令……供奉着無盡的短淺目光和腐朽思想……可是我還是來了……因爲腦海裡瞬間浮現的答案就是這裡——宇智波祭壇……如果鼬醒來……一定會回到這裡……
“泉奈……我回來了……”聽見我呼喚他名字的聲音越來越近，然後嘎然而止……鼬才向對我說話似地喃喃……直到聽到他聲音的這一刻我才真正相信……宇智波鼬……回來了……
不哭的亡靈……喜極而泣……掩住難以剋制流淚的眼睛……倉皇的蹲在地上……
“一直以來我和我的笨蛋弟弟都麻煩你了……泉奈……”同樣冰冷的手蓋在我的發上……明明是屍體的冰冷，我卻覺得很溫暖……
凝聚的淚水填滿了我昏黃的眼眸，擡眼望去……那對曾經妖冶魅人的紅色雙瞳已與我一般無二……最終還是因爲我的自私讓本該輪迴的你走上了和我一樣的道路……成爲了一個被世界所拒絕的怪物……對不起……鼬……
“這樣的身體真是不習慣呢……”他的笑容溫和無比……不同我眼瞳的昏黃……失去寫輪眼的眸子泛着淡淡的殘留的緋紅, 這樣的緋色融進亡靈昏黃的眼瞳形成一種暖暖的感覺……是一種更爲接近日光的橙黃……如此漂亮的眼睛配上他俊美的外表和溫暖而寵溺的笑容, 讓我怎麼都無法相信他是過去幾近沒有聲色的宇智波鼬……那個揹負着巨大黑暗秘密的青年……
“鼬？”我神色茫然的尋求着確認……
他好笑的看着我呆呆的模樣……像斑哥一樣弄亂我細心打理的頭髮“只是覺得過去的自己太累……能夠再一次活着真的很好……所以纔想把以前缺失的都補回來……”
能夠這麼想真是太好了……我展露許久以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當很久以後鼬回憶着告訴他的摯愛……他從沒有見過我笑的那麼自然……那一刻……我和曾經小小的, 單純的佐助重疊着出現在他柔軟的心間……
靜靜的陪着鼬站在祭壇許久, 直到天色緩緩暗下……和我一同回到川之國木屋的鼬收到了他們熱烈的迎接……真的是太過熱烈讓我不敢恭維……當鼬踏進木屋的那一瞬, 這個過去強大的青年便被毫不留情的牽制住了……傀儡線緊緊的纏繞着他纖細的手腕將它們扯開固定在合起的門扉上……頸項間被極細的由查克拉凝成的細線牽制……只要鼬輕微的動作便會割破他的喉嚨……
擁有淺金色長髮的少年撲上青年無法移動的軀體……不大的雙手狠狠的拍上鼬的臉頰，發出啪的一聲巨響……一定非常疼吧, 我這麼想着……很快額角出現了黑色的囧線……迪達拉掌心的大嘴吐着舌頭舔舐着鼬的臉頰……透明卻粘膩的唾液沾滿了他秀美的容顏……
一旁莫名興奮的飛段開始在地上畫起儀式，其實我很想告訴他，鼬已經是和我一樣沒有血液的亡靈……
還有角都……他一把拎起迪達拉的衣領將玩的不亦樂乎的他丟到控制着傀儡線的僞少年面前……翠綠的眼睛瞪視着吵鬧的金髮少年，又很快將這幅凶神惡煞的臉貼近鼬……將鼬死亡期間維持他機體細胞的設備清清楚楚的羅列了個遍……包括設備使用的藥劑和供電所需的金錢……龐大的數字讓一直保持着可掬笑容的鼬有些抽搐……
“哈哈……大家都很精神呢！”被我刻意忽視的金色閃光在一邊看的不亦樂乎……然後感嘆道“真好……宇智波鼬醒了呢……”
“謝謝……”我說的那麼輕的聲音不知道水門聽不聽的到……應該是聽不到吧……他都沒什麼反應……也沒有接話……一定是沒有聽到吧……唔……
“哈哈……”水門燦爛的笑的灑脫……纖細的手揪了揪我的長髮，這樣的動作讓我開懷起來……管他是否聽到呢？木葉的金色閃光真的完成了他的承諾……謝謝……謝謝你……
“木葉打算集結召開五國影之大會……綱手老師希望泉奈能以獅影的身份前去……”水門看過笑過後突然正色道“不是讓你與宇智波斑爲敵……只是希望你可以阻止他月之眼的計劃……”
“月之眼？”我皺起眉頭……一直知道斑哥在實施一個危險的計劃……當初再曉組織的時候並沒有刻意的打聽或者詢問過他……水門現在的表情很嚴肅，他很認真的點頭說“如果宇智波斑真的實行這個計劃……這個世界會崩潰……包括他也會死……”
我難以置信的看着水門……什麼計劃具有如此大的威力……魔獸中斯坦索姆的瘟疫已經強大到毀了整個瘟疫之地……阿爾薩斯的瘋狂行爲也崩潰了諾森德大陸……可是艾澤拉斯王國卻依舊存在……大多數的人也安居樂業着……我根本無法相信那個月之眼計劃有那麼強大的破壞之力……
“他沒有騙你……”被戲弄完畢的鼬用同樣認真的眼神望着我“當所有尾獸被抽取並融合後……它會成爲極具危險性的怪物……”
“宇智波斑想要召十尾……然後……”蠍走到鼬身邊淡淡的陳述……一向吵鬧的迪達拉也神色凝重起來……
“他難道想成爲十尾的人柱力？哈哈……我亂想的……”裝作神色輕鬆的我揮揮手……說着根本不可能的假設……然而……
得到的答案卻是他們的沉默……這種沉默叫做——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