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穿了,這蘆葦蕩只是一個簡單的障眼法而已。高毅對這裡有什麼佈置其實是一無所知的,但是沒看幾眼就看出了這個地方和周圍的景緻格格不入。原因就是這波湖水。
夸父帶着高毅來到這裡的時候,湖水其實是波瀾不驚的。那就肯定意味着沒有風。有風的話,湖面上肯定會泛起一圈圈小的漣漪。但是在湖面之上,有一塊高高的蘆葦卻是一支在隨風搖曳,平常看倒是不覺得什麼。此時一看就覺得有些不自然。而且,在看向四周,整個蘆葦蕩幾乎其他所有的蘆葦都安安靜靜的紋絲不動,就這一處蘆葦如在風中搖曳一般,這不就有問題了嗎。
特別是當夸父一躍而起,縱身飛進那處蘆葦,人居然消失了。這本身就是一個極爲明顯的訊號,夸父找到他一直要找的目標了。這個目標既然可能是人,那麼也可能就是這處地方。所以,高毅毫不猶豫也縱身跳入了裡面。
跳進了看像是高高蘆葦的這處地方高毅才發現,自己是跳進了一個小屋之中。這小屋建造得很巧妙,架設在蘆葦的半空之中,本身就有一層和蘆葦顏色一般的保護色,卻又將房屋的外牆全部用蘆葦裝飾,最後再將蘆葦蕩的局部一小片區域設置一個簡單的障眼法的小法術。這就起到了絕妙的隱藏效果。其實,整片蘆葦蕩都是自然形成的,地理位置又很偏僻,鮮少有人過來。而這小屋又只是改變了蘆葦不起眼的一處地方。不是特別細心,專門來尋找,或者出現今天這樣比較異常的,一絲風都沒有的天氣,還有一顆堅信這裡有人居住的心。這個小屋還是很難以被發現的。
當高毅進入這個小屋的時候,夸父顯然已經一臉滿足的坐在了位置上喝起了什麼。而一旁的主座上,赫然就是剛纔他們在大街上,似乎是無意之中被夸父撞倒的那位女孩。
這時,高毅有機會當面仔細看到了這位小女孩的容顏。單從外貌上看小女孩長得非常可愛,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蛋,吹彈可破的嬰兒肌膚,再加上粉紅翹起的嘴脣。如果沒有小女孩臉上的那副陰冷的表情,作爲現代大叔的高毅,一定會覺得遇到了一位很萌的蘿莉。但是,此刻高毅一點都沒有覺得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小女孩,女孩臉上那種讓人渾身感覺刺骨冰冷的冷漠與無情,不是親眼所見,高毅甚至很難想象出,能夠有那種,看一眼就能讓人感覺此人是個無情之人的面相。
與女孩截然相反,呈現在夸父臉上的,卻是一副極爲歡暢的表情。看見高毅也跟着進來。自然而然就招呼起高毅來:“來,來,來!坐,坐,坐!”
夸父開始爲不認識彼此的雙方互相介紹起來;“高毅,這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弒神者,十年前我見到的那位弒神者還不過四十歲,沒想到這麼快就換了新的。不知道那位跟你是什麼關係?”夸父後面這句話顯然是對那小女孩說的。
“父親!”小女孩也不多說一個字,而且這麼有血脈淵源的一個詞,從小女孩的口中出來,也聽不出任何感情。冷漠對她而言,似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
“這位是高毅,我們三眼族新晉的超越神靈的存在。他的力量有機會你就能見識到了。”小女孩對於這似乎毫不關心。不過,這個小女孩有種特殊的冷漠的氣質,就算她如此無禮,高毅也沒有覺得有任何尷尬的感覺。
夸父則是與弒神者打交道打多了,對於這已經見怪不怪了,依舊自顧自的對高毅解釋着:“你剛纔一路上有很多問題,因爲我們現在正在那個神靈的地盤上,我可不敢隨便開口。沒有到弒神者的地方來,就算是我們,只要是帶有敵意的談論都會被他所察覺到的。不過,現在到了這裡我就
百無禁忌,想說什麼都可以了。你有什麼問題,現在可以問了。”
聽了夸父這麼說,高毅反而一時間想不起上午的那些問題來。還是夸父一直幫高毅記着,可能是夸父本來就有那種好爲人師的性格。而一路上又一直憋着,所以,現在能夠暢所欲言自然是不能放過:“你那時問我,爲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商人,而在別的部落或者種族裡都沒有看到像這樣的人。”
“其實,這個原因很簡單。商人是一項非常特殊的職業。就我們的感覺,這項職業超過了我們的理解範圍,他的出現本身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所以,不僅僅是我們,還有一些古神都就此追溯商人的源頭,和商人出現背後的力量。所以,無論是我們三眼族,還是古神,都查到了會都這裡來。然後,所有調查這件事的人全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這次失蹤,無論對於我們,還是對於古神而言,都是一件大事。所以,在第二次調查時無論是我們還是古神都加大了力度。我們這邊派出的是我和滅世者,而古神也派出了一位遠古古神。”
“可能因爲這樣的力量超出了這商人背後那位所能掌控的範圍。於是在暗中交手了幾次後,他率先向古神的一方投誠,成爲了一個新的古神。”
“而我們也不是毫無收穫,這個人似乎對於信仰並沒有那麼熱切,竟然想做兩面三刀的人。甚至也願意與我們合作,只要是有利益可談,這位新晉的古神似乎什麼都可以幹。”說到這裡,夸父露出極爲不恥的笑容。
高毅聞歌而知雅意,“難道我們這次就是來殺他?”
哪知夸父搖了搖頭,“現在殺這邊兩面派還是爲時過早。這種人要留到我們勝券在握時再動手。這次,我們過來只是殺他的鄰居,一來可以震懾於他,不讓他在這個時候有什麼小動作。二來,主要是這裡有弒神者,動手方便不說,還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
“如果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那能起到震懾效果麼?”高毅有些不解。
夸父說了句非常有氣勢的話:“這個世界上,除了古神自己,除了我們還有誰可以殺神。”說完看了看毫不在乎的小女孩,古怪的笑了笑,“如果,他們願意相信還有弒神者的存在的話,我不介意讓他們更恐慌,然後花更大的經歷在她的身上。”
對於夸父打算的惡意引導,小女孩也沒有任何表示,甚至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像是在聽旁人的事情一般。
“要不是我們想做得更悄無聲息一點,其實是有很多古神可以選擇的。”夸父顯然深知弒神者的性格,見她確實沒有反應,開玩笑的話就收了起來。
話鋒一轉,夸父又回到商人的這個話題上來:“其實,整個周國之所以能夠以這麼一般的實力,擁有如此大的國度而沒有任何種族過來侵犯,包括危國能夠在古神的暴怒下存活下來,和這裡的這位性格奇特的古神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的。”
“這就要說了這位古神的古怪性格上來了。”
夸父眉頭一挑,以一副難以理解的表情在說着:“按理說,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對於物質的需求會淡很多。但是,奇特的是這位古神對這方面依然有很充沛的慾望。有時候甚至強烈到,願意爲這些過眼雲煙的享受接受與古神單挑,與三眼族爲敵的這樣天大的麻煩。”
“不過,就從古神的角度來看也無可厚非。至少他用他的方式吸引住瞭如此龐大的一個國度的無信者,甚至多信者爲他賣命。其實,這些所謂的無信者或者多信者,我看信仰他的程度還是更多一些。特別是那些散佈在世界各地的商人,更像是他在大地上的代言
人一般。全世界的宣傳他的利益之道,宣傳他的信仰。如果給他一定的時間,說不定他這一套利益的框架還真能夠取代某位遠古古神的位置。”
“可惜歷史沒有如果——”
……………………
張妮一行在旺財的帶領下在會都玩了很多天,玩得非常得愉快。當然,有時候孔佳甚至在想,如果這一次真的是來旅行就好了,一定是一次非常愉快的旅行。可惜,她們還有正事要辦。
由此可見,嚮導的水平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這一次的旅行的質量。像是高毅在夸父的帶領下,除了一個“冰幻果”幾乎沒有享受到任何其他的美食,至於其他的風土人情就更不用提了。而張妮一行則不同,在旺財的帶領下,別說是初來乍到的她們。就算是來過幾次周國的向天和音子,都對會都的如此繁華有些瞠目結舌,難以想象。
旺財帶幾人去的地方,有很多都是一些秘密的交易場所或者私人的風景區。並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進去的。
更重要的是,旺財的商人身份可以讓他有很多渠道爲衆人介紹一些世界各地非常稀有的土特產,比如說“天香”、“飛遊鬆”、“萬絲掛”等等。對於衆人而言幾乎都是第一次親眼所見。
“天香”聽名字是吃的,其實卻是一種無形的香料。它的氣味香得很特別,似乎是一輩子也很難忘記的味道。若有若無,感覺從很遙遠的天際傳來的味道,卻又能天天都保持着這種香味。關鍵是這種東西你只憑肉眼是完全看不見的。當然,對於張妮一行包括向天和音子而言,感覺到它都是沒有任何難度的。
“飛遊鬆”卻不是一顆松樹,而是一種真正的食物。長得有點像是烤肉串,一節節的,聞起來沒有任何味道。但是吃上一口,頓時就讓你如上雲霄的感覺。而且,在接下來的七天之內,你都會有一種如同在夢遊的幻境感,吃完整個人都渾身輕鬆,非常的放鬆。如果不是張妮和孔佳都沒嗑過藥,吃過毒品的話,真不知道會不會把這東西和毒品聯繫起來。不過,吃“飛遊鬆”對於人體而言是沒有任何危害的。當然,對於現在的張妮等人而言,就算有危害她們也不怕了。
“萬絲掛”是一個地名。準確的說是一個巨大的柳樹林,這些柳樹很大,比張妮印象中的大上好幾倍都不止。而且這種柳樹的枝條非常的纖細,如絲一般。人進入“萬絲掛”之後,不用自己行走。那柳樹的枝條非常的善解人意,可以按照你的心意,將你用萬根枝條托起,或者吊起,或者綁起,看你自己想怎麼玩。然後將你送到“萬絲掛”這片柳樹林的任何一個地方。甚至是高空之中,如果你不怕被摔死的話。有點像現代社會的遊樂場的感覺。
這裡的商人似乎都是穿越而來的,一個個舌燦蓮花,妙語如珠,要不是張妮和孔佳都經受過了購物頻道的摧殘,對這些已經有了一定的抵抗力。要不然也會和喵小九、凌柏華、向天和音子一般,身上買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
而且,在這個世界上的商人,賣東西所收的金錢竟然是信仰。而且是對一個奇怪神的信仰。由於旺財這一行最終的目的地就是去拜見那位奇怪的神靈,所以他們暫時都只是拿了貨物,還沒有買單。
穿過了“萬絲掛”,一行人來到了旅行的終點站,會都的地下宮殿。這個地下宮殿有點像是座迷宮,衆人感覺跟着旺財走過了無數個相同的地方,也不知道旺財是怎麼辨識前進的方向的。當張妮只數出了四十九個相似的地方時,旺財停了下來。面前還要跟前面經歷的一模一樣的宮殿大廳,但是這次裡面隱約有一陣陣歌聲從那裡傳來,看來是到了地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