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傻孩子,是該找嬤嬤教你什麼叫男女之事了,你爹雖然這一生有過不少女人,可是對你娘那是有情有義,那個時候和你娘也剛成親,還沒有你們,他也不是一個隨意的人,知道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可是爲何會突然在破廟發生了那種事情?”
老太太知道該給百里若嵐說些這種事情了,便也就順便和她都說了。
“而且,那個孩子早產一個月卻一點也不像未足月生的孩子,莫姨娘的妹妹都告訴我了,我猜的果然不差,也並非是我狠心,但是祖先規矩,不能改……”
雖說不是自己的親孫女,可是好歹一起生活的這麼多年,自然是會有感情的,可是感情是感情,原則是原則,老太太不會爲了自己私情而破壞祖宗規矩,這也是她值得尊敬的地方。
“那爲何不告訴我父親呢?讓他這麼懷疑你,甚至怨你,你不覺得委屈嗎?”
百里若嵐微微有些心疼,這麼一個老太太,爲了這個家忙碌了半輩子,老太爺給她的愛也就只有短短的那幾年,可是給她的麻煩卻是半輩子,如此……如何算都是老太太虧了。
在百里若嵐看來,老太爺就是一個欠債的人,欠了老太太一生。
“有些事情,自己痛苦,自己承受也就算了,我瞭解你父親,他不是一個記仇的人,我怎麼說也是他母親,他不會一輩子不理我的,可是若是我將這些事情都告訴了他,得到的會是什麼?他會一輩子將這事記在心裡,鬱悶一輩子,糾結一輩子。”
沒有哪個男人會甘願像傻瓜一樣給別人養孩子,雖然只是一個女兒,但是若是讓百里明清知道了,這事怕是真的會影響他一輩子呢!
母愛的偉大,真不是說說而已的。
“若嵐相信,總有一天,父親會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百里湘琴不是自己的親姐姐,這麼多年,百里家只有幾個孩子,比起其他大家族,實在子嗣稀少,如今就連百里湘琴都不是親生的……
回去的路上,百里若嵐發了一路的呆,就連最喜歡嚷嚷的碧兒這次都閉了嘴巴,因爲傻子都能夠看得出來,百里若嵐的心情不會很好。
第二天,第三天,還是沒有人準備飯菜,隨意用了一些簡單的食物以後百里若嵐就去了作坊,因爲布匹已經出來了,如今按照她的吩咐,將花色繡上去,還不曾去看看效果如何。
今日因爲趕集,街上人很多,馬車行駛不了,只能步行,百里若嵐戴上紗帽,走在人羣裡也惹來一陣陣目光。
誰都知道百里家的小姐出門都帶着紗帽,所以紛紛猜測其身份。
突然對面飛快的行來一輛馬車,絲毫不會行人的安全,就這麼橫衝直撞,對準百里若嵐。
“小姐……”
碧兒和秋雨一驚立即花容失色,看着行來的馬車不知該如何是好。
“讓開……讓開……”
車伕絲毫沒有因爲路中間有人而感到害怕,嘴裡只是喊着讓開讓開,馬臨
近百里若嵐時卻突然一驚,提起前蹄,將馬車裡的人嚇了個半死,馬卻就這麼停了下來。
百里若嵐眉頭微蹙,擡頭看了一眼離自己不遠的樓房,只見一邊衣襬消失在視線裡,白色,上好的雲錦……
微微一笑,你可算來了……
“喂……小賤人,你沒事擋在路中間驚了我的馬,不想活了?”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從馬車裡走了出來,身穿綾羅綢緞,頭戴純金髮簪,打扮得好不耀眼,再仔細一看馬車,這才明瞭,冤家來了。
“今日趕集,人這麼多,張小姐就不怕撞死人嗎?”
這江城人果真是說不得,這才說了這位大小姐沒有多久,她就來了,而且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模樣,好似在說誰被她撞死那是榮幸一般。
“百里若嵐?本小姐還沒有去找你你倒是來找本小姐了,今日竟然敢驚了本小姐的馬讓小姐着實受驚,看你如何賠償!”
原本上一次去百里家的鋪子裡拿了幾件破衣服而已,能夠穿在她張珍珠的身上那是百里家的福分,她百里若嵐竟然敢派人上門討債,若不是怕這欠債的名聲不好聽,莫說還她銀子,不將她百里家鋪子拆了就算好的。
今日還敢出現在自己眼前,非要在未進宮之前好好修理她一番不可。
“賠償?我要需要賠償什麼?驚了馬又不是驚了你?你讓我賠償?”
百里若嵐冷冷一笑,這傻姑娘這才選上而已,而且還是因爲皇后的原因,若不是如此,這江城的大家小姐們排隊論長相論才情也輪不到她張珍珠啊!
不好好在家反省就是了,竟然還在這裡橫衝直撞大言不慚,果真是不打不學乖不罵不成才,不侮辱還不成人了呢!
“百里若嵐,你今日若是跪在我眼前請求我原諒那倒是好說,若是不,我非要讓你知道什麼叫本小姐的厲害。”
“我爲何要和你道歉?看看,你家馬匹馬都比你懂事多了,知道謙虛才能活在這個世上,瞧瞧,他也因爲有你這樣的主子而覺得無臉見人了呢!”
百里若嵐挑挑眉,所有圍觀之人也都配合的看向那匹馬,果真就這麼躲在牆角面向牆壁了,所有人都齊齊哈哈大笑起來,也不管這是誰家侄女了。
“閉嘴,都笑什麼?再笑讓我姑母將你們全家斬首。”
她大吼一聲,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齊齊看向百里若嵐,看她還有什麼絕招。
這個帶着紗帽的女子,果真不是一般人,聰慧伶俐,嘴巴靈巧,雖是商家以後,卻絲毫沒有商人身上的銅臭氣味,反而讓人看了身心舒爽。
“張小姐口氣爲何如此之大?”
百里若嵐一臉疑惑的看着張珍珠,珍珠?名字真是一點都不適合她,她哪裡是珍珠,分明就是魚目。
“我家小姐的姑母是皇后娘娘,我家小姐不久以後是要當娘娘的,你們給我小心點,,若是再敢得罪我家小姐,定讓你們好看。”
張珍珠使了一個顏色
,身後的丫鬟立馬自報家門,洋洋得意的模樣好似已經將皇后踢下來自己上位了一般。
“原來人家姑母做了皇后還能管別人笑不笑,笑了還有權利滅門?”
百里若嵐微微一笑,走近張珍珠看着她問。
被百里若嵐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因爲這目光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女鬼,因爲離得近,就只有她一個人能夠看清楚百里若嵐的目光,而且此刻,她竟能感覺到有那麼一股陰風在向她吹來,就連她身後都已經感覺到了陰冷,吹得她直想發抖。
可是,這麼多人看着,若是看到她堂堂皇后的侄女,將來的皇妃怕了這商人以後,她日後還顏面何存?
“爲……爲何不能?”
她大起膽子,往前一步迎接着百里若嵐的目光,誰知得到的不是百里若嵐的知趣後退,而是火辣辣的一耳光。
並非百里若嵐動手,說到底她只是一個商人之女,自然不會去動手打一個刺史之女,而且這般公開得罪皇后,並非好事。
“爹……”
不知何時,張刺史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一臉的嚴肅,恨不得方纔那一耳光已經將她打死……
“你目無法紀,目中無人,今日也便是一耳光教訓你,若是再有下次,我定將你送到祠堂跪上幾天幾夜方對得起張家的祖宗,對得起你姑母的栽培。”
張刺史可見是真的生氣,但是爲何他會這麼快就知道自己的女兒又在街上惹禍給張家添麻煩了?
百里若嵐有些想不通,雖然張珍珠是個笨蛋,可是她爹可是一個比奸商還要奸的人,如今知道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的女兒阻止下來,又可以讓人知道,他的女兒確實是要進宮了,也讓人看看他張家,勢必會培養出兩位娘娘。
“百里小姐,是我家女兒年幼無知,說出來些笑話了,你莫要放在心上纔是。”
誰都知道,滅門那是皇帝纔有的權利,今日她張珍珠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周圍又那麼多人聽見,豈是一句年幼無知能夠彌補的?
“這東西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隨便吃,即使張小姐要進宮,可是這故鄉可還在我們江城呢!莫要忘本纔是啊!”
百里若嵐笑容璀璨,語氣溫和,像是勸解,又像是在教訓,讓張珍珠恨得實在牙癢癢。
“百里小姐說得是。”
就算是張刺史也覺得眼前這個女子不簡單,舉止得體,說話字裡行間更是將人抓得死死的專挑重點說,都說打蛇打七寸,可她這說話卻是抓三分,實在不像一般商女。
“告辭!”
微微行禮,從張珍珠身旁擦肩而過,嘴角揚起,卻讓張珍珠恨不得跳上去將她撕碎,卻是因爲自己的爹爹在旁,不敢發作。
圍觀的人卻是紛紛點頭,讚揚百里家小姐不畏強權,既然敢將馬上要入宮的張家小姐罵得狗血淋頭不知如何還嘴,看得人們是恨不得一同上去幫忙,將這張珍珠說得無顏見人才是,只是想歸想,卻無人敢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