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起風雲》 第十九章 強者的路
原初渾身打了個激靈,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除了已經再聚靈的兌布祺外,空蕩蕩的。
平白無故而來的聲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確實怪嚇人的。“是誰?快出來,別故弄玄虛!” 原初壯了壯膽子,又問了一遍。皎潔的皓月高高地嵌在深如墨色的夜空,迴應他的,卻只有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原初撓了撓後腦勺,方纔的聲音是那麼真實,真實的彷彿來自心靈,虛無縹緲,卻給人親切感。
無奈之下,原初只能再次盤膝而坐,雙手生澀地結印。精神再次探測到了體內懸浮的火種之上,感受着它的絲絲熱氣。
原初小心翼翼地催動火種接納天地間匯聚的靈力,每次呼吸,都會形成一個較爲流暢的循環,每次循環都可見原初四周盤旋縷縷白色氣流,已然是實質化的靈力——靈氣,它們正緩緩擁向原初,然後源源不斷地被原初所吸收。
原初驚歎於體內的變化,體內靈氣充盈,火種竟形成一個紅色漩渦,肆無忌憚地吸入滲透進體內的靈氣。
隨着靈氣的吸入,火種正以一種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壯大着,散發的熱氣也越發灼熱。
這火種似是一個無底洞,以漩渦的形態不知持續了多久,靈氣也從原來鐵絲狀的粗細逐漸轉變爲了絲線粗細,卻仍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但原初能感受到自己離突破煉初境一級非常接近了,可怎麼也無法衝破這最後一層障礙。
處於第一級的瓶頸,這個等待是焦慮而又漫長的。原初不甘心無法突破,即使他的體力就快要耗盡,可仍然壓榨着自己最後一絲力量去接引靈氣,“不夠,還不夠!”這是原初的內心不斷重複的一句話。
體內傳來火一般的灼熱感,似萬千蟻蟲噬咬般鑽心的疼痛,骨骼微微振動,彷彿有一股吸力要將它們脫離原先的位置,這種撕裂的疼痛讓原初的指甲深深地掐進手心的肉中。紅色漩渦不斷縮小凝結,原初周圍的靈氣瘋狂涌動,可原初不吭一聲,默默地忍着這份痛楚,雖然額頭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可臉上卻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笑容,因爲,他要突破了。
隨着漩渦凝結成火種,空氣中的靈氣也消散成靈力分散,原初原先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他沒急着從聚靈中脫離,只是細細查探了體內,發現經過這次聚靈,不僅僅只是突破到了煉初境一級,剛剛那份刻骨銘心的痛也讓原初體內的骨骼和筋脈發生質的改變,他們的韌度大大增加,表面還籠罩上一層紅白相交融的氣流,在暗暗流動。
第一次聚靈也該結束了。原初緩緩的睜開雙眸,這一剎那的時間,彷彿受到某種驚嚇,一下子從蒲團上跳了起來。“哎呦!”可他卻沒想撞上了邊上的牆,忍不住叫了一聲。
他回了回神,發現自己周圍圍着好幾個人,墨默、兌布祺、李垣,應紀桐以及站在角落邊上,面無表情的林盛凡。他們幾乎都用打量的眼神盯着原初,墨默的臉上盡顯疑惑。
“墨老師,兌布祺,你們這……這是做什麼?”原初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現並沒什麼變化,白皙的雙手捏了捏臉,發現也並沒有什麼,不由得納悶。
“原初啊,你知道自己這次聚靈用了多長時間嗎?”墨默用帶着嚴肅的口吻問着原初。
“多久啊?”
“從我進來到你睜眼的時候,整整54分鐘,要知道這己經超出了淺度聚靈的範疇,已經是深度聚靈了!”墨默說話時語速有些急切,儘管臉上的表情已經控制得十分平靜了,但感知超於常人的原初,已然察覺到了墨默想掩蓋的那一份驚訝和一點點說不出的擔心。
“我剛剛思考了一下,據記載,大陸上還沒有一人在初次聚靈就達到深度聚靈,你,是第一人。”原初的眉頭不由得蹙了一下,那麼久才突破第一道坎,也不知“第一人”是福,還是禍……
“不要太擔心,說不定會……是件好事吧……”墨默似乎也察覺到原初情緒上的變化,所以連說話聲也不由得溫和了些,但聲音的逐漸變小,也證明了墨默說此番話時的底氣不足,甚至還有可能僅僅是安慰。
全場都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知各自在想什麼。
“老師,還有大家,現在也不早了,大家還是趕快回去休息吧,今天,謝謝了!”原初猛地擡頭,用振奮人心的聲音說到,“無論如何,我都會努力!”
墨默看着原初,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平日裡屈指可數的笑。便快速招呼着同學出去了。
看着他們出門的背影,原初的內心百感交集,他挺直了後背,目光透過窗子,炯炯有神地看着遍佈銀光的大地,又上移到那一片漆黑的天空,暗暗地握緊雙拳,恍惚間,他好像有些看清了:
“強者的路,本就該荊棘叢生;強者,本就該面對一切未知的挑戰!”
原初深邃發黑的雙瞳,一瞬間,一絲金紅色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