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醫師,本人不是質疑你的經典,打死我也不敢。本人是由衷歎服那三個‘不’,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至理名言,金科玉律。”
莊嚴賠上一百分的笑。
“莊嚴莊大帥,你是不是解釋不清我罵清姐的三個‘不’,才滿嘴噴糞,要我吐出林溪做的紅薯丸子和紅薯片?呃……”
黃帆作惡心狀。
“嘻嘻,帆姐姐真可愛,這三個‘不’我懂了一點點,不知道對不對?”
林溪笑了出來。
“你說,讓你的嚴哥哥好好歎服歎服。”
黃帆巴不得林溪來解釋這三個“不”。
“帆姐姐,我解釋得不對你不要生氣。清姐,我說話如果沒輕沒重,你也不要生氣。”
林溪嘴上和黃帆、俞清說話,眼睛卻望着莊嚴。
莊嚴向林溪點點頭,對望的眼神裡給予她最大的鼓勵。
林溪一下子信心倍增,從哭鼻子的小丫頭秒變爲落落大方的林老師。
林老師清了清嗓子,款款道來:
“帆姐姐嗔怪清姐‘哀而不爭,悲而不哭,怨而不喊’,是因爲帆姐姐愛清姐,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愛意。”
林溪說,對於俞清,姜子玉移情別戀本已可恨,瑪利亞當衆羞辱更爲可憎,莊然重新接納姜子玉、瑪利亞到身邊,可恨又可憎。
當初莊然毅然決然與姜子玉、瑪利亞斷絕一切關係,趕他們出清水灣,可謂大快人心,實實在在爲俞清出了一口惡氣。
可萬萬沒想到,僅僅過去那麼一點時間,莊然又將姜子玉和瑪利亞召到身邊,這不是置俞清的痛苦於不顧嗎?
而俞清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今天早上還親自下廚爲大家做早餐。要知道,這吃早餐的人裡面有姜子玉和瑪利亞。
“清姐,帆姐姐嗔怪你【哀而不爭】,是哀嘆你都到了這個份上還默默忍受,不去抗爭。【悲而不哭】,清姐,你心裡悲傷,就痛痛快快地哭出來,不要把苦澀的眼淚往肚子裡咽。清姐,你的屈辱人人共憤,可你卻喊都不喊一聲,依然埋頭工作,你這樣【怨而不喊】我都替你憋屈。”
“嗚嗚嗚……”
俞清雙手捂臉,埋頭啜泣起來。
林溪家舊石屋的院子再次陷入無言狀態,唯有俞清的嗚咽聲低低迴蕩。
廚房裡這個時候鍋碗瓢盆和煎炒聲正響亮,外面一陣陣歡笑聲高一浪低一浪潮水般漫進院子,蓋過俞清的啜泣聲。
林溪過去遞給俞清幾張紙巾,俞清接過紙巾擦乾眼淚剛要開口說話,門外並肩走進林德生和他老婆。
一見自家院子裡坐着俞清、黃帆和莊嚴,本來相互扶持的林德生夫婦忙鬆開手,彼此迅速遠離一丈多遠,臉上原本喜悅的笑變爲不尷不尬的憨笑。
莊嚴忙站起身問候道:
“叔、嬸,你們從工場回來了呀?今天午飯我們在你們家吃了哦。”
“好呀好呀,俞領導和黃醫師也一定要在我家吃哦。”
林溪媽媽的憨笑恢復爲喜悅的笑,比原來笑得還要開心。
“你們坐下,快坐下。小溪,你先陪俞領導、黃醫師和你嚴哥哥說話,我們進去幫你爺爺奶奶。”
林德生見俞清和黃帆站起身來,一邊憨笑着過去招呼她們倆一邊囑咐林溪,有些微駝的背居然挺的筆直。
等林德生夫婦腳步輕盈走進廚房後,俞清重新坐下,雙眸的淚水還是止不住往外流。
見俞清坐下後還在傷心,而林溪和莊嚴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不自然地看着俞清,黃帆笑着大聲說道:
“林老師果然天資聰穎,把我自編的三個‘不’解釋得不僅透徹還提高了層次。俞大大,接下去可是看你的嘍。”
“看我?看我什麼?是不是我現在這樣很難看?你們都看不起我了呀?”
俞清吸了一下鼻子,仰起頭,淚汪汪的雙眸望向黃帆。
黃帆伸手遞給俞清幾張紙巾後,還是帶着笑意對俞清說:
“俞大大,莊大帥和林老師都對我罵人的話語作出瞭解釋,接下去是不是輪到你解釋一下我罵紅薯梗的話了呀?”
“你罵紅薯梗的話?哪些話?”俞清邊擦眼淚邊問黃帆。
“我的俞大大哎,紅薯、蘿蔔、稻草、麥子,還有老虎、羊、狗、烏龜、豬和螞蚱呀?”黃帆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俞清的眼淚還沒有擦乾。
“哦,這個呀,不就是一些常用的歇後語嗎?有什麼可解釋的呀?”俞清擦乾眼淚,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俞大大,你覺得很平常,用不着解釋,可當事人和他的情妹妹不一定能完全理解呢。”黃帆說着衝林溪眨了眨眼。
“帆姐姐……”林溪的臉飄過一朵紅雲。
“呵呵,好,我解釋一下。”
俞清慢慢恢復神態,她擦去眼角最後一滴淚,擡起頭先對黃帆笑了笑,然後面向林溪說:
“林老師,黃醫師數落你嚴哥哥的那些話可是經典之中的經典哦,那纔是恨鐵不成鋼,滿腔的苦心匯成日常的歇後語呀。”
俞清對林溪說,黃帆責備莊嚴今天必須和林溪來個門坎上切蘿蔔、門腳上砍稻草,千萬不要下雨天走路、下雨天打麥子,意思是讓莊嚴果斷作出決定,向大家明確自己和林溪的關係,斬斷其他所有朦朦朧朧的情愫。
不但要像【門坎上切蘿蔔】那樣乾乾脆脆,還要和【門腳上砍稻草】這般來個一刀兩斷。千萬不要再【下雨天走路】拖泥帶水,最後弄得跟【下雨天打麥子】一樣,收不了場。
“莊嚴莊大帥,聽到了嗎?清姐解釋得這麼明瞭,你還不向林溪快快表白?”
黃帆邊說邊掏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對準莊嚴,準備實時發佈。
莊嚴一隻手遮住自己的面部,一隻手擋住黃帆的手機,急急說道:
“黃帆,黃醫生,黃副院長,慢慢慢,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嘛。”
“聽你解釋?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呀?再不表白我可要跑到高坎大石頭去喊了哦。”黃帆不依不饒,作勢要衝出林溪家的舊石屋。
莊嚴一個箭步衝到石屋門口,擋在門口不住向黃帆說好話:
“黃帆同學,我的大班長,你剛纔罵我的時候不是說現在我們家一個個全是老虎屁股、看羊的狗,還烏龜請客、和尚打傘,豬鼻子插蔥。”
“難道不是嗎?當然大媽媽大爸爸除外。”
“既然這樣,眼下當務之急,最最緊要的還是商量出一個萬全之策來,如何摸一摸老虎屁股?”
“萬全之策?可能嗎?那老虎屁股可剛剛撅起呢!”
“萬全不可能,至少總應該想一個應對之策吧?”
“你不是想要棄道逃到省城去躲起來嗎?想什麼應對之策?”
“黃帆,黃大醫師,你不要裝聾作啞,我是不是真的想要棄道逃到省城去躲起來,你心裡比誰都清楚。這樣,中飯應該馬上可以吃了,我們邊吃邊商量。”
“邊吃邊商量?你要拉德生叔下水?讓德生嬸和林爺爺林奶奶擔驚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