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清水灣,李昕和林德生早就等在青石橋上。
見林溪下車,林德生收起自己當作菸捲兒吸潤的竹節鞭,怯怯的目光望向林溪。
林溪走到自己老父親身邊,低低的聲音說道:“回家吃飯。”
林德生佝僂着背緊緊跟在林溪身後,同樣以低低的聲音問林溪:“你總算回來一趟,知道家裡有多擔心?”
“不是擔心我吧?是擔心你自己的位置要坐不住吧?”林溪低低的聲音迴應自己的老父親。
“你,你這樣跟我說話?”林德生有點氣急。
“一有風吹草動你就嚇的要命,還佔着茅坑不拉屎做什麼?拿出點勇氣來,全都辭了去,安安心心幹你的篾匠活。”林溪徑直向前走。
李昕本想上來和林溪說話,見林德生緊隨林溪說悄悄話,父女兩個的臉色都很難看,就落在後面和俞清敘舊。
走進家門,一股飯菜香撲鼻而來。
“喲,今天爺爺親自掌勺呀?”林溪笑問。
“聽說大家回來吃中飯,你爺爺半早上就開始準備了呢。”林溪奶奶端一盤菜出廚房。
“你和媽媽都這麼早下班了呀?”林溪扶俞水根夫婦到餐桌邊坐下。
“兩三天沒開工了呢,心思散了呢。”林溪媽媽一邊擺碗筷一邊迴應林溪。
“散幾天也好,否則糊里糊塗地不知道自己賺的是什麼錢?賺了錢做什麼用?遲早連整個村也散了呢。”林溪說完到廚房水槽邊洗手。
李昕和俞清對望了一眼,默默在餐桌邊坐下。
黃帆、孟大運進屋先上三樓房間放行李,下來見林溪還在廚房,就先坐下。
“怎麼不動筷子?快吃。”林溪奶奶招呼大家。
衆人的目光齊齊望向廚房,沒有一個拿筷子。
“來啦,來啦,最後一個大菜,筍乾燉老鴨。”林溪端一個大盆上桌。
“老筋骨好久沒下廚,入不了口也得多少入一點,給我這張老臉一個面子,呵呵。”林溪爺爺入席。
“來,大家都喝點紅薯清酒提提神,下午各位不管老的少的都有大事情要做。”林溪爲大家倒酒。
“咦,這大志怎麼不過來一起吃一口?德生,你打個電話給他。”林溪爺爺舉起酒盞呡了一小口。
“爺爺,不用,大志哥這會顧不得吃飯呢。”林溪坐下拿起筷子。
“他忙什麼?不是剛拉你們回來嗎?”林溪爺爺夾兩隻老鴨大腿分別到俞水根老兩口的碗中。
“正在爲我們下午打大仗鳴鑼開道呢。”林溪舉起酒盞敬俞水根老兩口。
“小溪,謝謝,謝謝。要我這把老骨頭做什麼大事情打什麼大仗你儘管吩咐,我一定衝在最前面。”俞水根站起身手捧酒盞面向林溪一個勁地賠笑。“俞爺爺,你這是把我當外人了呢,看來我得自罰三盞。”林溪不等俞水根迴應,自倒自飲接連喝下三盞紅薯清酒。
“哈哈,看來我家小溪寧州辦完大事要回清水灣辦大事了呢,好好好,我爲我孫女連幹三盞。”林溪爺爺站起身抓過酒壺也來了個自倒自飲接連喝下三盞紅薯清酒。
“看來只有我爺爺一個人沒有把我當外人,其他在座的都把我當外人,是不是我還得再自罰三盞呀?”林溪抓過酒壺。
“我自罰八盞!”黃帆站起身從林溪手中奪過酒壺。
“你們這是怎麼了呀?是不是嫌我拿小酒壺裝紅薯清酒了啊?來,你們今天中午喝個夠。”林溪奶奶從儲物間抱出一大壇紅薯清酒到餐廳。
“看來奶奶也沒有把我當外人,帆姐姐,你自己說的哦,自罰八盞。”林溪爲黃帆倒酒。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幹!”黃帆舉起酒盞一仰脖,一盞紅薯清酒下肚,連幹八盞後將酒盞重重拍在飯桌上。
“嘿嘿,連幹八盞還不過癮呀?看來我必須說出自己怎麼就成了集團董事局代理董事長和代理總裁,大家纔不會把我當外人,纔會過癮啊!”林溪又喝下一盞。
“等等,等等,小溪你說什麼?懂什麼長?還代什麼裁?我不懂呢。”林溪爺爺瞪大了眼睛。
“爺爺,林溪她現在是NB集團董事局代理董事長兼代理總裁。”孟大運向林溪爺爺解釋。
“NB集團?那不是莊然老小子的集團嗎?不行不行,小溪肯定不能當NB集團的什麼懂什麼裁。我老早就問過小嚴,這NB兩個字怎麼寫?小嚴寫給我看後我就說這個集團遲早要倒竈,爲什麼?這N不是我們讀‘牛’嗎?和那個傻‘B’的‘B’連在一起不就是牛逼嗎?牛逼你吹一下可以,拿來做什麼集團肯定不行。”林溪爺爺拿着筷子蘸了點酒水在飯桌上一邊寫“N”“B”兩個字母一邊大聲嚷嚷。
“爺爺,你不要急,我接下去要當的是清水灣集團董事局董事長和總裁。”林溪忍住笑,認認真真地對自己的爺爺說。
“清水灣集團董事局董事長和總裁?好,好,好,爺爺敬董事長和總裁一盞。”林溪爺爺舉起酒盞到林溪面前。
“爹,你起什麼哄?還嫌清水灣不夠亂嗎?”一直悶聲不響的林德生終於開口說話。
“我起鬨?我早就想起鬨了呢,哄掉你這個窩囊當家人。清水灣爲什麼亂?還不就是你這個當家人太窩囊?我就想不明白,這肅哥他聰明一世怎麼糊塗一時呢?偏偏看中你這個窩囊廢,這上面人的眼睛也太不夠亮堂,還真任命你當什麼支書?呸,還不是那火亮和長生呢,可惜他們自己太笨,沒有弄下你來。”林溪爺爺大罵自己的兒子。
“爺爺,這現在上面人的眼睛亮堂着呢,不是派李秘書來我們清水灣擔任第一SJ了嗎?我相信在李SJ的帶領下,我們清水灣一定會真正成爲青青清水灣,鄉親們一定能真正的共富起來。”林溪及時制止自己的爺爺罵自己的爸爸。
“林溪,我需要你這個董事長和總裁的大力支持。”李昕站起身舉起酒盞。
“好,爲相互支持幹一盞!”林溪端起酒盞和李昕手中的酒盞碰了一下之後一飲而盡。
“喂喂喂,過去的紅薯姐姐,現在的董事長、總裁,你能不能先揭秘一下你這個董事長和總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黃帆實在耐不住。
“親愛的帆姐姐,本人以後還是紅薯姐姐,更還是你的小溪妹妹,這董事長和總裁我是從莊然那裡誆來的呢,既然已經誆來,那我就先過把癮,等嚴哥哥身體好起來後再還給他。”林溪笑着迴應黃帆。
“莊然那裡誆來?等莊嚴身體好了還給他?你什麼意思?”黃帆不解。
“帆帆,我不是說過嗎?林溪這個董事長和總裁說不定是莊然許諾給她的呢。林溪,是不是莊然在醫院和你談條件的時候,你提出要做他集團的董事長和總裁?然後他真的答應了你,還白紙黑字寫了下來?”孟大運拉黃帆坐下後問林溪。
“沒錯,不愧是孟大律師。”林溪向孟大運舉起酒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