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刑警隊。
“王瘸子是怎麼中毒的？”肖志剛在辦公室裡叫來了小秦。
“這我哪知道呢？醫院咋說的啊？”
肖志剛沒有說話，盯着小秦。
“我聽說你賭博輸了不少錢？”
小秦一聽這話，眼神開始了躲閃，不敢去看肖志剛，也沒有回答肖志剛的詢問。
“說！”
肖志剛吼道。
小秦聽到肖志剛這一吼，身體一顫，“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砰！”一聲，肖志剛辦公室的門被撞開了，薩日勒衝了進來，吼道：“有本事審犯人去，對着自己人兇什麼兇？”
“薩日勒，給老子滾出去！”
薩日勒的囂張是肖志剛沒有預料到的。“你他媽再有背景，也是副隊長，老子纔是隊長！”肖志剛又吼了一聲。
“隊長個屁！”薩日勒毫不示弱，幾乎已經將臉湊到了肖志剛的臉上。
“咚！”一聲，薩日勒的腦袋撞在了肖志剛的腦袋上。
“你們兩個搞什麼呢？想不想幹了？”潘建國吼道。
原來薩日勒並不是有意用頭去撞肖志剛，而是潘建國從後面一腳揣在了他的屁股上，慣性的作用下，他腦袋才撞到了肖志剛的腦袋。
“滾開！”捱了一腳，薩日勒並未理會潘建國，奪門而出，對着圍在門口的警員吼道。
潘建國的辦公室裡，他給肖志剛遞過了一根菸說：“肖隊長，說說看，你和薩日勒咋回事？”
“潘局，我懷疑王瘸子中毒一事是小秦乾的，剛要審訊小秦，薩日勒衝了進來胡鬧起來！”
“有憑據嗎？”
“我問過看守拘留室的王胖子，王瘸子中毒的當天，被薩日勒打了一頓之後，手被打破了，是小秦包紮的，但是小秦帶人將王瘸子送到醫院的時候，手上並沒有包紮的紗布。”
“醫院怎麼說？能確定就是通過手上的傷口中毒的嗎？”
“我問過大夫，目前還不能確定，但是有很大的可能。”
“既然這樣，那對小秦的懷疑就是你的猜測嘛！”
“小秦在外面賭博欠了很多錢！”
“嗯，你去叫下小秦，我們一起問問吧！”
小秦站在辦公室裡，潘建國開始了詢問。
“潘局、肖隊長，我真的沒有對王瘸子下毒啊！再說了，我到哪裡去弄qinghuajia啊！”小秦的眼神不再像剛纔在肖志剛辦公室時的軟弱了。
“艹他媽的薩日勒！”肖志剛自然知道小秦的這種眼神變化是來自哪裡。下毒的事情如果真是小秦乾的，薩日勒剛纔的舉動是來警告小秦或者是告訴小秦自己罩得住。
潘建國是做政治工作的一把老手，說了許多，但是小秦自始至終都是這一句。
小秦走了。
“潘局，這個案子到現在您還覺得自己人是乾淨的嗎？”
“我知道你指的是薩日勒，但是要有真憑實據才行！”
“潘局，您知道的我說的不光是薩日勒，還有......”肖志剛並沒有指名道姓。
......
潘建國沉默着，並未接話。
豪達服裝廠的地下室內。
李大力大聲喊叫着，但是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他和女兒已經被困了一個多小時了。
馬宇明也很急，因爲他發現這地下室越來越悶了，這說明如果蓋板蓋上，這地下室就是一個密閉的空間，他和李大力一直待下去的話，肯定會憋死的。
手電十分鐘之前光突然變得很暗，說明已經沒有多少電了，馬宇明讓李大力關了手電。
又過了半個小時，李大力喊不動了。
“娃，沒事的，明天早上肖隊長髮現我沒來上班，一定會派人來找我們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脫困啦！”
“呦，您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吧！還你們肖隊長一上班就來找你，想多了吧？”
“嘿嘿，咱是誰，現在可是市局有名的福老爺啊，哈哈......”
“閉嘴吧，節省點體力！”馬宇明掐斷了李大力的笑聲。其實李大力這麼說，馬宇明知道爲什麼，他是怕自己害怕，故意以很輕鬆的語氣說話寬慰自己。
“王老頭點燃豪達服裝廠的宿舍樓，應該是有兩個原因，一是引起社會的關注，一是向警方指明這間密室的存在。只不過大火一燒，反而讓警方忽視了宿舍樓的調查！”
馬宇明又開始了分析。
馬宇明有個猜測，然後用已經幾乎沒電的手電照射着地面，開始尋找起來。
在冰箱的旁邊，他發現了一灘被像是用衣服反覆摩擦過的血跡。
“果然沒錯。季懷中之前是被王瘸子與王老頭關在這裡的。法醫對季懷中的屍檢表明季懷中有着長時間被捆綁的經歷，而且身體上有着長時間被毆打的痕跡。”
“從那筆記本上的內容來看，王瘸子和王老頭抓住季懷中之後沒有剝了他的皮已經算仁慈的了。這血跡應該是季懷中被毆打後流的血。”
“雖然警方沒有來得及搜查豪達服裝廠的工人宿舍，但是把季懷中藏在這裡，就是警方搜查，也應該不會被發現的吧！”
“但是爲什麼王老頭要切斷豪達服裝廠的電源呢？”這是馬宇明心中的一個疑問。
又過了一個小時候，父女二人覺得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媽的，這季懷中弄個密室，也不搞個通風系統，你那些‘爹’在這裡能開心嗎？”馬宇明心裡罵道。
然而才罵完，他就“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娃娃，你咋了？”李大力以爲女兒在黑暗中害怕了。
“空調、彩電這些家電是用不到三相電的。這密室怎麼可能不通風呢，能用三相電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比較大型的工業換氣扇！”馬宇明沒理會李大力自顧自地想。
“王老頭切斷服裝廠的電源的原因就是要悶死藏在這裡的季懷中。他之所以到刑警隊喊八點之前到醫院繳費，目的就是爲了告訴王瘸子季懷中在早上八點前會被殺死。以他的估計，季懷中在八點前是會被悶死的。”
“但是我和李大力來服裝廠的調查讓他改變主意，將季懷中轉移到了澡堂用刀殺死。之前見到王老頭時，他的身材還是比較魁梧的，看樣子有把子力氣的，我和李大力挨個房間調查的時候，他轉移並殺死季懷中是能辦到的！”
想到這裡，馬宇明又打開了手電，開始在這房間四周牆壁尋找起來。
終於在房頂上，他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洞。
手電照射過去，可以看到很大的風扇的扇葉。
就在這時，“轟隆隆”的巨響從頭頂傳來，緊接着好像是地震一般巨大的晃動，讓父女二人瞬間站不穩了。
“小心！”李大力撲上來將馬宇明壓在了身下。
“咚咚咚”的巨響就在馬宇明耳邊響起，密室的樓梯被震塌了。
“啊！”一聲慘叫是出自李大力的口中，樓梯的一塊碎石砸在了他的腦袋上，李大力瞬間暈了過去。
密室中瀰漫了濃重的灰塵，雖然看不見，但是呼吸起來嗆鼻難受。
馬宇明知道，這動靜肯定是被大火燒成危樓的宿舍樓塌了！
“老李，你沒事吧？”
壓在他身上的李大力沒有回答。
“老李......”馬宇明用力呼喊。他用雙手去撐地面，想要翻身，但是李大力很重，李婷的身體只是一個初中生的小姑娘，哪裡有那麼大力氣。
本來就呼吸不暢，現在又被李大力壓在身下，呼喊李大力用盡了他的力氣，馬宇明這時已經無法呼吸了。
漸漸的，他覺得很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