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大學醫學院的老教授樓位於教工家屬區中央位置,這棟樓內每個單元的面積都很大,兩種格局的使用面積都在100平米以上,是那種佈局不是很合理的大三室一廳和小三室一廳。大文學這棟樓是二十多年前,學校專門給教授和副教授蓋的。南教授理所應當地分到了一套,房改後成了南教授的私有財產。
下午的時候,當啵啵拿着林依琪交給她的鑰匙打門時,驚呆了!屋裡的地上、桌子上、甚至牀上落滿灰塵,牆上、房頂到處結滿蜘蛛網,室內散發出一股黴味。不用說,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人了。大文學啵啵領着幾個低年級的老鄉,忙活了三個多小時,終於在南教授回家之前,將室內簡單打掃了一遍。
容貌煥然一新的南教授在門前遲疑了一下,他不確定這裡就是他曾家的家。
“南老師,進去吧!”林依琪打開門,說。
啵啵幹完活沒有回去,正手拿抹布在犄角旮旯擦拭。見到林依琪和江山攙着南教授回來,忙迎了上去。
“南老師好!”啵啵甜甜地叫了一聲。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南教授喜歡讓人稱呼他爲南老師,其中原因,沒有人能知道。
南教授站在客廳中央,驚恐地看着四周,不敢邁動一步。大文學
“南老師,看那個相框!”林依琪指着牆上的大相框說。爲了儘快地讓南教授恢復記憶,林依琪認爲,那些盛滿回憶的老照片應該有所幫助。
南教授一步步挪到相框邊,在燈光下,仔細
地看着裡面幾張發黃的照片,只一會兒,他的眼睛溼潤了。他哆嗦着嘴脣,顫巍巍地指着相框,含糊地說:“南希……”
林依琪看過去,那張照片上的小姑娘十幾歲年紀,瘦瘦小小的,穿着連衣裙,扎着馬尾辮,靦腆地笑着……”
“琪琪,俺擦這個相框的時候,還以爲這個小妮子是你小時候呢!”啵啵連忙說。
“是嗎?”林依琪聽啵啵這麼一說,又踮着腳尖看了看。只不過自己小時候沒怎麼照相,她對自己小時候的模樣,也沒什麼印象。
南教授慢慢適應了過來,他對那幾個敞着的門有了興趣,三個臥室,一個書房,挨個看了一遍。他在主臥室呆的時間最長,那張硃紅色的老式雙人木牀,一看就知道是手工打造的,現在已不多見。他摸摸牀頭,又按了按牀墊,點點頭。
江山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多鐘。
“琪琪,南教授是不是該睡覺了?”江山悄悄問。
林依琪點點頭,表示同意。今天南教授肯定很累,特別是洗完熱水澡,會更疲倦。
南教授又在書房看了看自己原來的書櫃,摸索着上面僅有的幾本書,不住地點頭,嘴裡不停地發出含糊的“嗯嗯”聲,不像是自言自語,又不是和林依琪他們說話,很像是和這些久違了的書在交流,他對這裡的印象應該很深。
“南老師,您該睡覺了!”林依琪說。
“該睡了,該睡了……”南教授迴應道。
林依琪將南教授扶到牀上睡下,爲他掖了掖被角,輕輕關上門。他回到客廳,啵啵正在和江山翻一個黑色塑料皮的筆記本,還熱烈地討論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