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建軍輕飄飄的一句話,像條皮鞭一樣狠狠的抽在紅辰身上。紅辰頓時汗出,的確這個治療手段很特殊。
特殊,特殊這兩個字像燒紅的鐵塊一樣燙人。
紅辰一直覺得很愧疚,這一刻壓抑許久的愧疚更像是火山口突然爆發了,根本壓都不壓住。
“爸”紅辰幾乎就要站不住,腿軟的險些就要跪下。心慌又擡不起頭來,他的腔調都帶上了幾分顫音。“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送媽過去,我也不知道連過年都不讓接回來。”
紅建軍並沒有別的意思,都是紅辰自己作賊心虛。紅建軍是知道這個弗雷德.布萊克默的,他的確是個奇人,全球也只有他這麼一個在精神疾病領域有絕對權威的天才醫生。
紅建設也是他的患者,請到他來給紅建設治病,紅建軍都感到慶幸。這是動用了國家力量才做到的,以他個人之力他根本請不來。
紅建設點頭之的含義,更多的是欣慰,紅辰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一個小小的商人比他這個少將能力大多了。
紅辰對這個弗雷德.布萊克默倒是不怎麼太瞭解,只是聽說他很出名。究竟是確有才華還是浪得虛名紅辰都不在意,他就是相信了黎曉曉而已。
“回不回來過年有什麼重要?”紅建軍忽然覺得兒子都長大了,紅星已經做到了中校,紅辰也能獨擋一方風雨了。“我年年不回來不也挺好?”
紅辰沒敢多說話,他就低着頭沉默不語,臉色泛紅頭上冒汗。紅建軍看得出來紅辰非常的忐忑,安慰他道:“弗雷德.布萊克默的脾氣很怪,既然是他接手了,誰說了都不算,你伯父今年也不能回來過年。”
伯父?紅辰幾乎都忘了紅建設的存在了。他順嘴問了一句:“我大伯的病情好些了嗎?”
“我也不知道,現在連你大伯被轉移到什麼地方了我都不知道,弗雷德.布萊克默的患者是不允許家屬的,你找不到你-媽也不用慌張,都是這樣的。弗雷德.布萊克默接手的精神疾病患者治癒率是百分之百,所以你只管放心好了。”
治癒率百分之百?紅辰沒想到這個醫師居然這麼牛。任何疾病也沒有哪個人敢說治癒率達到百分之百,何況是最難治的精神疾病?
這個弗雷德.布萊克默太傳奇了吧?
得到了紅建軍的理解,紅辰的心就踏實多了。有了紅建軍的配合,紅星也不再追問了,大家歡歡喜喜的坐在一起說說笑笑。
剛吃過中午飯,陸陸續續的客人就不斷,都是來送新年禮物的,紅辰也列了個長長的單子,派人挨家去送禮物。
過年大概就是這樣折騰過來再折騰過去吧,每個人都很疲憊又裝成很歡喜的樣子熱情着。
迎來送往都有張美蘭支應着,吳晴不認識什麼人也幫不上什麼忙,紅辰怕她累着就讓她上樓休息去了。
吳晴一個人在樓上也沒什麼意思,她忽然間也覺得紅母不在家,這個家很不完整。雖然她和紅母見面就沒什麼愉快可言,她還是覺得沒有紅母在,這個家就少了點什麼。
吳晴想着想着啞然失笑,少了點什麼?就少個人找茬,少個人無緣無故的罵自己吧?
紅母也沒想到她突然間接到了可以回家過年的好消息,她欣喜的不像是出來旅遊的人要回家,也不像是患者要出院,就像被判了無期的犯人突然遇赦了一樣。
正提着纖細的毛筆抄錄經文,忽然聽到身邊的小姑娘說‘江阿姨,教主說你可以回家過年,你願意回去嗎?’,江淑瑤的手猛的一頓,抄了一半的經文全毀了。
“願意!我願意!”江淑瑤做夢都想離開這裡啊,這裡雖然環境非常的好,有如人間仙境,所有人都在練書法、琴藝、茶道、舞蹈等等各種雅事,但內外不通連手機都接觸不到的生活,誰會喜歡?
別說這裡只是個‘精神病院’,就算是天堂,把一個人從她的生活裡剝離開來,單獨投放到天堂享受,有誰會願意?
“呵呵,看來你還是很想離開。”小姑娘笑微微的嘆口氣:“你還是想不開啊,真不知道教主怎麼對你這麼仁慈,你明明病還沒好,竟然放你回家。”
一個穿着一荷葉綠的小姑娘拉着一個大旅行箱走到窗前,顯然她聽到了那個小姑娘的話,她笑道:“她二兒媳婦吳晴是教主的好朋友,她是去是留就是吳晴一句話的事兒。”
“能跟教主交上朋友?吳晴好厲害哦。”小姑娘指點着江淑瑤:“這樣的人也是你得罪得起的?我們教主一怒給你判個終身監禁算輕的。”
“可不嘛,你看。”窗外的小姑娘摔了份報紙進來,是個娛樂報,頭條是‘千億富豪女傷情而瘋’。
說的是一個身價千億的富豪千金嫁給政要之子,因丈夫心婚後三月抑鬱成疾,現在被送到了精神病院療養。
“她就是個例子,其實她沒病,就是那個小三跟教主交上了朋友,我看她這輩子不離婚是出不去了。”
“我要是能跟教主交上朋友就好了,看誰敢欺負我?”
“你以爲是那個小三跟教主說什麼了啊?沒有!教主的脾氣也是怪,她想幫的人根本不用張嘴,她不想幫的人張嘴也沒用。”
“這我倒是知道,你都準備了些什麼?”小姑娘趴着窗戶向外望了望,只有一個旅行箱。
“我都羨慕死你了,教主派私人飛機送你們去尚京。這裡有你的新身份證和簡歷還有電話,然後這一箱子就是從全世界劃拉來的各種禮物,她離開家的理由是出國旅遊。”
小姑娘拍了拍箱子又補充一句:“你要陪她參加吳晴的婚禮,什麼時候回來會有人你的,據可靠消息你有機會在婚禮上見到教主哦。”
“真的?”屋裡的小姑娘興奮的跳了起來:“姐姐,你能告訴我教主是男是女,大概的相貌和年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