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蘭殿裡的人不少。討去的王美人現在的王皇后、館陶咯世:河嬌、南宮公主、陽信公主、隆慮公主都在,看着睡得正香的景帝,個介。一臉的憂色。
景帝臥在軟榻上,睡得正沉。鼻息微微,呼嚕打得山響。
眼下的景帝,早已不是六年前的景帝了。如今的景帝,頭髮花白,臉色憔悴,身形瘦削,仿若一個六七十歲的老蒼頭,儘管景帝的實際年齡還不到五十歲。
景帝雖是貴爲至尊,卻是一個不錯的長輩,對周陽很好,讓周陽倍感親切,打從心裡尊重景帝。把景帝這副蒼老樣兒看在眼裡,周陽的心一陣抽搐。
阿嬌率先發現周陽和劉徹進來,衝二人擺擺手,示意二人不要說話。
她一擺手,南宮公主她們發現二人。扭頭看着他們。南宮公主展顏一笑,蓮步輕移,快步過來,掛在周陽胳膊上。周陽握着她的玉小手。溫暖如玉,柔若無骨,不由得一陣心神盪漾。
“別說話,父皇網睡着。”南宮公主小聲提醒一句。
周陽點點頭,上前戶步。向王皇后見禮,輕聲道:“見過皇后。”
雖是時光換有,王皇后還是象以前那般美麗,容顏絕世,衝周陽擺擺手:“都自家人,不必拘禮。”
對周陽這個愛婿,王皇后打從心裡喜歡。
周陽和館陶公主見過禮,再向阿嬌見禮:“見過太子妃。”
“姐夫,什麼太子妃不太子妃。你叫我阿嬌好了。”阿嬌並沒有象以前那樣,蹦到周陽身邊,掛在周陽胳膊上撒嬌。
如今的阿嬌,已經十八歲了小成了一個大美人,身材高挑,婀娜多姿。亭亭玉立,說不出的美麗。阿嬌最大的改變,就是不再象以前那般。總是喜歡找玩樂事,一個不小心就會大叫大嚷,如今的她,溫柔嫺靜,一個淑女。
“太子!”阿嬌俏臉上綻放出一朵鮮花,快步走到劉徹身邊挽着劉徹的胳膊,一雙明亮的眼睛不住在劉徹身上打量,伸出如玉似的素手。爲劉徹整理鬢邊稍顯凌亂的髮絲。明亮的大眼睛不住眨動,一副柔情似水的樣兒。
劉徹挺挺胸,一副大男子漢模樣兒。得意的左顧右盼。
“你就裝!”阿嬌再也忍不住了,嚇哧一聲笑出聲來。
劉徹衝她調皮的吐吐舌頭,換來阿嬌輕輕一粉拳。
“太子,你是不是有事要向皇上稟報?”王皇后眉頭一挑,風情畢現。
“是呀,母后。”劉徹點頭。
“急嗎?要是不急的話,容皇上睡醒了再說。”王皇后沉吟着道:“皇上這幾天睡不好,好不容易纔睡着。”
“不是太急。”劉徹回答。
“那你們等會。”王皇后彎腰。拖動錦被,蓋得更加舒適。
“姐夫,只有等一會了。”劉徹有些無奈。
“沒事。”周陽也不願此時揮擾景帝歇息。
看着熟睡中的景帝,周陽不得不承認,景帝這幾年不許出兵自有他的道理。以景帝的身體情形,無法處理大量的國事。一旦開戰,軍情似火,而景帝又沒法處置,一個不好就會敗軍覆師,與其打敗仗,還不如不打。
“姐夫,你難得回來一次,你歇着,我去做菜。”阿嬌笑吟吟的打量着周陽,一副急切樣兒,生怕周陽不給她面子似的。
“這個”周陽想起數年前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好笑。
以前的阿嬌,好動成性,雖是女兒身,卻與男子無異,總是喜歡蹦來蹦去,沒事也要找事。一天,她突然找到周陽,問周陽:“姐夫。你給我出個主意,要怎樣才能讓太子不變心?”
周陽一聽這話,頭就大了。人生一輩子,數十年,誰能保證其不變心?
“姐夫,你說嘛!快說嘛!”阿嬌拉着周陽,一個勁的央求。
周陽想了半天道:“翁主,這個問題就麻煩了。不能讓太子心煩。要讓他離不開你。”
“要怎樣才能讓太子離不開我呢?”阿嬌緊接着就問道。
周陽想了半天,道:“你得溫柔,要做淑女,不能動不動就大叫大嚷。更不能蹦蹦跳跳。最好呢,你要會做菜,抓住男人的胃,就能把男人捆牢。”
“我要做淑女!我要做淑女!”阿嬌大呼小叫了一通,歡天喜地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周陽不住搖頭。就這副大呼小小叫的樣兒,一點淑女的形象都沒有。要阿嬌做淑女,那是很有難度的事情。
可是,讓周陽想不到的是,阿嬌竟然真的開始變了,見了面,不再象以前那般大呼小叫,而是彬彬有禮。溫柔可愛。周陽真不相信她有如此變化,擡起頭把天上的太陽一看再看,沒錯,是從東方出來的!這纔不得不信,阿嬌真的是變了。
沒幾天,劉徹找到周陽訴苦,要周陽給想個辦法,不要阿嬌成天纏着他。周陽大是驚訝,一問之下,方纔得知,阿嬌要抓住劉徹的胃天天給他做吃的。
媳婦給自己做吃的,原本是很溫馨的事情,問題是阿嬌的廚藝實在是不怎麼樣,不是把菜燒焦了,就是鹽放多了。要命的是,阿嬌還要劉徹吃。劉徹不得不吃,還得裝出笑臉。贊阿嬌燒得好,廚藝非凡。
他一讚,阿嬌更來勁了,天天燒。頓頓做,劉徹的苦頭就大了。鹹得發苦的菜吃下去,整個人就變成了水桶,拼命的喝水。
幾天爪。他再也妥不了。又不能明說。只好找周陽訴苦。要腳心愕岱辦法。
周陽聽他說完,捧着肚子笑翻了,絕對想不到,名聞千古的漢武大帝還有這麼倒黴的一面。不得不說。劉徹的處置是對的,雖是心中發苦。卻沒有說出來,還不住讚揚阿嬌。於他這種大男人精神,周陽大是讚揚。
在劉徹的一再央求下,周陽只得找到再嬌,告訴阿嬌,她燒的菜很好吃,若是能跟名廚學學,會更好吃。
阿嬌大是受用,立即派人把長安的名廚找來,要拜其爲師。有了名廚的指點,阿嬌燒菜的本事突飛猛進,劉徹方纔苦盡甘來。
“好啊!好啊!”周陽還沒有說話。劉徹就搶着道。
阿嬌燒的菜,周陽是吃過的。真的不錯,點頭道:“那就有勞太子妃了。”
“姐夫,你等着,我去了。”阿嬌衝周陽揮揮手,快步而去。
“她燒的,可比御廚燒的好吃呢。”劉徹有吞口水的衝動。
阿嬌一去,周陽他們聚在一起,輕聲說話。
時間過得真快,沒了久,阿嬌帶人端着香噴噴的飯菜上來。沒得說。阿嬌的廚藝真的了得,香氣誘人,周陽的口水流出來了。
這餐飯自是不用說,周陽吃的特別香,把阿嬌着實誇了一通。
阿嬌和劉徹坐在一起,二人不時你給我夾菜,我給你佈菜,好得蜜裡調油,如膠似膝。周陽看在眼裡。大是欣慰,阿嬌能有如此變法,就不用愁給劉徹廢了。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阿嬌能不能生育?若是不能生育,阿嬌仍是免不了給廢的命運。帝王要傳承皇個,需要兒子,若是阿嬌不能生養,即使劉徹再喜歡她,也是不得不廢,簿皇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阿嬌能有如此變化,從一個“假小子”變成淑女,周陽的功勞極大。可是,這事周陽可幫不了她,只能聽天由命了。
吃過飯,說笑一陣,景帝醒轉。
劉徹把出兵東胡的事情一說。景帝點頭道:“出兵吧!前些年,聯的身子一直不好,處理不了繁重的軍務,這才一直拖着。那時候,聯體弱,精力不濟。太子年幼,不宜出兵。如今,太子長大了,能擔起大漢的江山,是出兵的時候了。”
景帝的身子弱,說了一陣話。不住喘息。過了一陣,略爲平復,接着道:“周陽,你要多幫着太子。你是太子的姐夫,一定要多擔待。
“臣一定盡心竭力,輔佐太子。打好這一仗!”周陽忙道。
“好!”景帝伸出乾枯的手,左手握着劉徹的手,右手握着周陽的手。把兩人的手疊在一起,不住輕拍着道:“只要你們齊心協力,大漢的江山就是鐵打的!去吧!”
周陽和劉徹施禮告退,景帝望着二人的背影,長舒一口氣,笑道:“聯無憂也!”
出了綺蘭殿,劉徹突然抓住周陽的胳膊,眼圈一紅,差點哭出來。
“太子。你這是?”周陽很是詫異。劉徹雖然很依戀他,卻從來沒有當着他的面哭過。
“姐夫,我好怕!父皇他”說到這裡,劉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滾了出來。
“太子,你不要胡思亂想,皇上吉人天相。”這話,周陽自己都不信,一想起景帝對他的關懷,大是愕悵。
景帝是一個明君,更是一個可親可愛的長輩,可是,生死有命,誰也奈何不得,周陽長嘆一聲。
“姐夫,這一仗,你一定要打好!一定要打勝!”劉徹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恐怕這是父皇打的最後一仗了。”
景帝來日無多,不出意外,這應該是他的最後一仗。若是打勝了。史書會把這一仗的功勞歸到景帝名下,景帝就會更加聖明,畢竟是景帝在位期間打的,劉徹這是一片孝心。
“我明白!”周陽心情沉重的點點頭。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些事兒。主要是劉徹在說,他說得最多的就是景帝的身體,歸結在一起,就是劉徹很害怕景帝駕崩。劉徹雖然聰明。畢竟只有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對父親的依戀和普通人一樣。
別過劉徹,周陽趕回府裡。多時沒有回府了,對這個家,周陽真是想慫
一回到府,就給張靈兒迎個正着。如今的張靈兒,仍是美貌不凡。卻是多了一股成熟之氣,象熟透了的蘋果。
張靈兒把周陽迎進屋,忙着給他端茶。周陽接過茶水,摟着伊人的纖腰,調笑道:“想我嗎?”
張靈兒臉一紅,嬌豔欲滴,低着頭不說話。
“說,想不想我?”周陽把伊人抱在懷裡,吐吐舌頭,一臉的不懷好意。
“嗯!”張靈兒給逼不過,瑤鼻裡輕嗯一聲,輕點螓首。
“想我哪裡了?”周陽壞笑着問。
“你?”張靈兒羞得一顆頭垂得更低了。
“好,不問了。”周陽笑呵呵的。
張靈兒這才擡起頭,眼裡全是感激之色:“謝謝夫君。”
她一句謝的話網出口,就聽周陽問道:“哪裡想我了?”
“你,你壞死了!”張靈兒搶起粉拳,在周陽胸口輕捶着。
握着伊人的粉拳,打量着伊人吹彈可破的粉臉,聞着如蘭似靡的幽幽體香,周陽不由得大是衝動,此時正是聖人所說的“食色性”的良機。摟着伊人,厚重的嘴脣就吻了下去。
“公子,公子!”柳鐵的聲音響起,還在重重敲門。
“葉哧!”張靈兒輕笑一聲。終於從魔爪下逃了出來,紅着一張臉。好象盛開的鮮花。
“這麼缺德。生個孩子準沒屁眼!”周陽很是不滿的嘀咕起來,問道:“什麼事?”
“公子,丁雋求見。”柳鐵在屋外回答。
“丁雋?他來做什麼?”周陽滿腦子的香豔景象未褪。
“公子,不是你要他來見你的麼?”柳鐵很是詫異。
“哦!”周陽這才清醒過來:“我這就來。”
周陽忙着整理凌亂的衣衫,張靈兒紅着臉,過來幫忙。整理好衣衫後,周陽伸出狼狼之爪,佔了張靈兒的便宜,這才戀戀不捨的出屋而去。
“呸!不正經!”張靈兒衝周陽的背影啐了一口,掩着小嘴,嗤嗤的笑了起來。
周陽來到前堂,只見丁雋跪坐在矮几上,正在吃茶。
“你來得真是時候!”周陽心裡很是不爽,問道:“丁雋,你來得怎麼這麼快?我估摸着你要明天才能趕到。”
從陳倉河谷趕來。需要一天時間。周陽今天才傳令給丁雋,丁雋就趕到了,這效率高得出奇。
“見過大帥!”丁雋忙站起身,衝周陽見禮:“大帥有所不知,末將正好有事回長安。”
“也太巧了!”周陽跪坐下來。
“不知大帥有何事?”丁雋問道。
“我在想,如今的情形有些不一樣了。”周陽眉頭一軒,道:“這幾年,忙着擴軍,需要很多人才。你那裡就很忙,培養了不少人才。如今。沒那麼急切了。需要作出一些改變,你挑選一批機靈過人,有前途的童子,從小培養。”
“好主意!”丁雋欣然同意日從小熟讀兵書,研究排兵佈陣,比起半路出家的人,佔有很大的優勢。
“我先給你推薦兩個童子,你看看合不合適。”周陽說得很客氣。
“大帥說哪裡話呢。”丁雋笑呵呵的道:“大帥何等眼光,大帥看中的人,準了不得。”
周陽看人的眼光,還真沒得說。衛青就是極好的例子,一根沒人敢收的竹竿。周陽竟然收入軍中。方有今天才幹不凡的衛將軍。
在衛青之外。還有很多軍校。都是周陽發現,提拔起來的。這些人。或有這樣那樣的不足,可是,他們打仗卻是一把好手,表現非凡。
“還是看看吧。”周陽吩咐一聲。柳鐵忙派人去接霍去病和李陵。
周陽陪着丁雋吃茶,順便問了一些軍校的事。丁雋的才幹不錯,把軍校管理得很好,周陽大是放心。
“見過大帥!”李廣帶着李陵,率先趕到。
此時的李廣,紅光滿面。周陽如此看重李陵,那是李陵的福氣,李家後繼有人了,李廣這個做爺爺的哪能不歡喜。
他剛見過禮,衛青就趕到了。
“見過大帥。”衛青衝周陽見禮,一臉的喜色。
霍去病很淘氣,頑劣成性,可是,指揮起來,似模似樣。若是去軍校好好培養,說不定真能成大器,能蘋兵打仗。真要那樣的話,那就太美妙了,衛青也是歡喜難言。
“大帥,就這兩個?”丁雋眼睛放光,把二人打量一通,讚道:“好俊朗的童子!小小年紀,卻很壯實,虎虎生威呀。不凡,不凡!”
“呵呵!”李廣拈着鬍鬚,笑的眼睛眯到一起了。
“丁將軍過獎了!”衛青卻沒有那麼歡喜:“去病頑劣,還請丁將軍多加管教。”
“衛將軍言重了,我看挺好的。”丁雋笑呵呵的打量兩個小傢伙。拈着鬍鬚:“你們喜不喜歡打仗?”
“喜歡!”
兩個字。雖是帶着稚氣,卻是極爲洪亮,彷彿百十人在說話一般。震人耳膜。
“好!”丁雋大是讚賞:“虎氣!虎氣!如此聲威!”
“這位是飛將軍的孫子李陵。這個是衛將軍的外甥霍去病,就交給你了。”周陽爲丁雋引介。
“李陵,霍去病?”丁雋很是滿意:“恭喜二位!”
“呵呵!”李廣和衛青先是一陣暢笑,這才謙遜道:“丁將軍言重了。言重了!”
“我們現在就走!打仗,去不去?”丁雋蹲下身,愛憐的撫着二人的腦袋。
“去!”二人整日裡玩的就是打仗的遊戲,哪能不去的。
“那好,走吧!”丁雋把霍去病和李陵抱起來,左右一打量,大是歡喜,快步而去。
“將軍,你的鬍鬚好漂亮呢!”霍去病伸出肉肉的小手,輕輕捋着丁雋的鬍鬚。
丁雋的鬍鬚修整得很好,整齊光潔,他最引以自豪,霍去病童言無忌,這是真心讚揚,不由得大是歡喜。比起打了一個勝仗還要歡喜,發出一陣暢笑聲:“呵呵!”
“這個丁雋,贊他人俊朗,會打仗,都沒有贊他鬍鬚好看讓他歡喜。這個霍去病真會說話。”李廣搖搖頭,有些惋惜。李陵竟然沒有討到丁雋的歡心。
“衛青,怎麼了?”周陽打量着衛青。
衛青眉頭擰在一起,臉上帶着憂色:“怪了,去病怎麼會提起丁將軍的鬍鬚呢?不對呀!”
“有什麼不對的,你疑神疑鬼了。”李廣根本就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