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雲開見月明
……
“cut!!!”
……
“很好!!!”
……
唐謙看了一遍監視器回放,滿意的點了點頭。
……
隨後拍攝才又繼續進行。
……
“action!!!”
……
鄭伊健的臉色瞬間黯了下來。徐熙媛聽李子雄重提舊事,心裡一急,拉着李子雄袖子道:“哥!”
李子雄做了個手勢示意妹妹不要插嘴,續道:“我也知道,你爹羅藝之所以這麼做,純粹職責所在,換了你也一樣。何況你爹羅藝也爲我們全家辦了後事,你又千里追殺宇文化及,並取了他的首級,也算替我們單家報了血海之仇。我們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哥!”徐熙媛又喊了一聲,眼角眉梢露出的全是欣慰與笑意。鄭伊健聽李子雄如此說,甚感意外之下,也鬆了一口氣。
李子雄又道:“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找一個愛她的人。我看得出,我的妹妹已經找到了她的幸福。”
鄭伊健一愣,轉眼間明白過來李子雄已經知道了他們來的目的,於是立即起身、下跪、抱拳,鄭重而認真道:“多謝單二哥成全!今天羅成在此起誓,一定會對冰冰全心全意,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那我就放心了!”李子雄站起身將鄭伊健扶起,又把徐熙媛拉到身前,輕聲道:“羅成,冰冰就交給你了。”雖是滿心留戀,卻還是輕輕把徐熙媛向鄭伊健推去。
“哥……”徐熙媛喚了一聲,心裡突然涌起一陣強烈的不捨和失落,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淚來。
李子雄怕自己再待下去會情緒失控,便扭轉頭大步離開。徐熙媛望着兄長離去的背影,突覺那背影是如此的寂寞與孤單。回過頭來看到鄭伊健溫柔的神色,心中又泛起陣陣甜蜜,似悲似喜,情難自已。
……
“cut!!!很好!!!換場。”唐謙說道。
……
“action!!!”
……
古天樂病好得差不多後,母親演員拗不過他的要求,帶着他一起到林心如的房間去看望她。
林心如見兩人到來,隨意披了件外套倚在牀背上,面容雖蒼白卻透露出難掩的喜色。母親演員見到林心如,關心地問候了幾句。倒是古天樂,這麼長時間沒見到林心如,顯得有些拘謹,站在離牀幾尺外的地方,看着母親演員和林心如談話。
母親演員和林心如寒暄了幾句,便藉口爲他們去煮吃的離開了。古天樂這才搬着凳子坐到了牀邊,喚道:“蓉蓉。”
林心如低着頭,輕聲問道:“秦大哥,最近身體好多了吧?我知道你醒了,可是身體不好,又不能過去看你。”
古天樂眉頭輕蹙:“蓉蓉,你別這麼說。這一次要不是你捨命相救的話,我恐怕連命都沒有了。”
“秦大哥,你幹嗎說這種話呀,當年你還不是一樣,爲我報了羞辱之仇。”
一瞬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片刻,古天樂猛然想到他一直想說的事,笑道:“蓉蓉,這一次我報了殺父之仇以後,我的夢境又有變化了。”
“是嗎?”
“在夢境中,我老夢見你捨身救我。在夢裡面,你有時候老是漸漸地遠離我,我去抓你,可是總是抓不住你的手。”古天樂低聲說着,眼裡流露出來的竟是恐懼,而後他又輕輕笑了,“終於有一次我抓住你的手了,特別的有安全感。”
林心如心裡一酸,知道自己若即若離、似近似遠的態度讓他困惑和迷茫,然而她別無選擇,低頭道:“秦大哥,你言重啦。”
古天樂凝望着林心如亟亟開口:“你看我的夢境和現實多麼的想象,我的命是你用鮮血換來的……”話未說完,忽聽見屋外一陣誇張的笑聲,陳小春大笑着走了進來,後頭跟着鄭伊健和徐熙媛。
古天樂忙站起身來,陳小春一面笑得前仰後合一面道:“叔寶啊,不好意思,開心過頭了,進來忘敲門了,你們倆不會介意吧?”
古天樂和林心如對視一眼,林心如低下了頭去。古天樂被陳小春笑得莫名其妙,微嗔道:“你高興什麼啊,翠雲給你生兒子啦?”
陳小春一臉喜色道:“翠雲給我生兒子我哭還來不及呢!”說罷又仰頭大笑起來。
古天樂本被陳小春的突然闖進搞得有些尷尬,此時直接升級爲惱火:“行啦,你別笑啦,別賣關子啦,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啦?”
鄭伊健和徐熙媛進來後一直沒說話,陳小春這才指着兩人笑道:“他們兩個要成親了,好不好笑啊?”說罷直拍着大腿笑個不停。
古天樂一時愕在了那兒,鄭伊健這才笑道:“是的,連單二哥也同意了。”
古天樂終於反應了過來,頓時雙眼一亮,又驚又喜。他親眼看到了鄭伊健在這條路上走得十分坎坷,也體會過了鄭伊健經歷過的辛酸苦痛,他是真心地爲鄭伊健高興,不禁拍了拍鄭伊健的肩膀,千言萬語只化爲一句衷心的祝願:“表弟,恭喜你了!”
林心如也笑道:“是啊,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陳小春又把古天樂拉到一邊,指着鄭伊健和徐熙媛小聲道:“哎,他們兩個一對了,我和翠雲一對了,你哪?”
古天樂聞言笑容頓時淡了下去,轉頭去看林心如。林心如也聽到了陳小春的話,垂下頭去。
陳小春不由分說道:“這次我幫你做媒好不好?”說着不管古天樂的阻止,就坐到了牀前,手往牀板上一拍,一本正經道:“蓉蓉姑娘,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的命呢是叔寶救回來的,那現在你呢又救回叔寶的命,那一命加一命,就等於一個新生命,是吧?這個天意來的,不得違抗。照我看呢,只有一條路,成親!”
“哎呀,咬金,你胡說些什麼啊?!”古天樂皺起眉頭,打了陳小春一下。
陳小春不以爲意,只對林心如笑道:“他這人別怪他,很直的,不過他對女孩很溫柔啊,還有啊,武功很厲害,人又長得夠帥,所以呢,我要是女孩子,我一定嫁給他!”
徐熙媛見古天樂一臉急色,欲言又止的樣子,給他打氣道:“叔寶哥,你快說呀,現在你別錯過機會呀!”陳小春也站起身來,走到古天樂身邊連聲催他。
古天樂見已然如此,自己也的確有心表明心意,便向前走了幾步,囁嚅道:“蓉蓉……”
“你們都別說了。”林心如平靜地打斷古天樂,“我已經決定終身不嫁。”
衆人都是一驚,古天樂更是眉心聳動,心中劇沉。徐熙媛蹲到牀邊勸慰道:“蓉姐姐,女人怎麼可以終身不嫁呢?你可要想清楚啊!”
“你們都不要再說了,我很累,需要休息一下,你們帶秦大哥出去吧!”林心如就這樣下了逐客令。
“這……”徐熙媛還待再說,古天樂的臉色已經大變,一聲不吭地扭轉身出去了。
衆人本是一番好意,見鬧成這樣,心裡也不痛快,只得囑咐林心如好好休息,也陸續離去了。
……
“cut!!!很好!!!換場。”唐謙說道。
……
“action!!!”
……
古天樂徑直來找母親母親演員,心緒難平又自憐痛心之下,將林心如心中的陰影全盤告知了母親,包括在潞州之時,林心如受到“宇文智及”之辱,羞愧自殺,傷及內腑,從此不能再爲人母以及刺殺“楊廣”失手,又被一羣人侮辱的事情。
古天樂知道林心如從那時開始起就自我封閉,拒人於千里之外,所以一直不敢提及向她求親的事,害怕引起她的傷心事。事先不與母親明說也是爲此,但也擔心母親會因此而不接受蓉蓉。然而今日古天樂見到林心如的樣子,心裡大爲擔憂,再也顧不得許多了,向母親演員全部吐露,希望母親能幫助蓉蓉解開心結。
母親演員震驚之下,但又隨即釋然,對林心如充滿了憐惜同情。母親演員表明自己並沒有那些俗人只見,只盼古天樂能夠接受蓉蓉這段不愉快的經歷。
得到古天樂的保證後,母親演員又做了多方面準備,把所有可能談到的話全部想了一遍,之後便尋了個時機去看望林心如。
提及到林心如過往的經歷,母親演員一面撫着她的手一面溫和道:“你心裡的傷不是沒辦法醫治,而是需要找人傾訴,把它發泄出來。這件事啊,你都憋在心裡這麼多年了,沒病啊都憋出病來了。”
林心如心裡一顫,輕聲問道:“大娘,秦大哥都跟你說了?”
母親演員慈愛地望着林心如,“來,跟我慢慢講。看我這個過來人能不能幫幫你。”
林心如的目光飄向空中,眼睫毛不住顫動,片刻之間就掛上了一滴晶瑩的淚珠,還未說話,兩行清淚已順着臉頰流了下來。母親演員憐惜地看着她,眼眶不知不覺也溼了。
林心如雙臂抱住不停顫抖的身體,眼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又急又快地直往下掉,“他們來脫我的衣服,一個一個,向我撲過來……我叫,我大叫,可是沒有人理我……救命啊,救命啊!”林心如猛地抱住頭,痛苦地嘶聲喊叫,“不要啊,不要啊!”
母親演員心中大慟,一把將林心如摟在了懷裡,拍着她的後背柔聲道:“好孩子,你哭吧,盡情地哭吧!”
林心如哭得氣噎聲堵,只覺得多年來壓抑在心中的傷痛一併爆發,想要無所顧忌地大聲發泄出來。
母親演員如慈母一般溫柔地拍着林心如的背,良久,見林心如哭聲稍稍變緩,將她輕輕扶起,輕聲道:“可你的夢還沒有做完,有一個人把你從惡人手中救了出來,你忘了嗎?”
林心如臉上猶自掛着淚珠,怔怔道:“是叔寶救了我。”
“是啊,你忘了黑暗後面就是黎明啊!”
林心如垂下眼瞼,兩抹秀眉如籠寒煙,喃喃道:“我怎麼能忘記,我能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母親演員慈祥而悲憫地望着她,“這是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能保住性命就已經不錯了。唉,你沒見那些挖河的百姓,終日赤身**露於人前,他們也是爲勢所逼,迫不得已啊!”
林心如緊咬着脣,心內波濤洶涌,又輕輕地靠在了母親演員的懷中。
經母親演員這麼一說,林心如心中的苦處發泄出來,頓覺輕鬆了不少,笑容也多了起來,並不時拿出她曾送給古天樂的玉佩怔怔把玩,念及前塵舊事,心裡的縷縷柔腸又被輕輕牽動。
……
“cut!!!很好!!!換場。”唐謙說道。
……
“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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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演員將林心如的變化看在了眼裡,幾日之後,帶着古天樂親自來看望。林心如剛叫了一聲秦大哥,古天樂突然生出一種想逃離的衝動,被母親演員拉住之後,這才道:“蓉蓉,我……”
林心如低下頭去,臉上的神情已跟幾天前古天樂見到的大不相同。清冷沒有了,疏離沒有了,只有淡淡的害羞和期盼。
母親演員見到林心如的樣子,心裡放下了大半,笑嘆道:“我這個孩子啊,什麼都成,就是面對心上人啊,什麼都做不來了。蓉蓉,前兩天,我向你提的那件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林心如擡頭望了望古天樂,嘴角泛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然後又低下了頭去。古天樂心一橫,鼓起勇氣坐到了牀沿上,凝視着林心如道:“蓉蓉,我……我想一輩子永遠跟你在一起!”
林心如擡起眼眸深深望着古天樂,看到了他漆黑如墨的眼睛中難掩的緊張。她一時沒有說話。
“蓉蓉,快說話呀!”母親演員在耳邊輕聲道,“叔寶在等你呢!”
林心如沉默片刻,臉上歡喜、羞怯、期盼、擔憂諸多情緒一一浮現,終於,她深深低下了頭,聲如蚊蚋道:“娘,你替我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