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1

頭很疼!

疼的快要一裂爲二,就像有無數個錘子在那裡拼命的撬,又像數以千計的蜜蜂在裡頭嗡嗡嗡的叫!

呀,要是真裂開就好了,人生在世,最好就是活的逍遙,死的痛快——半死半活的吊着,這滋味,是真真的難受。累

****

東方,有朝陽,撥開層層雲氣,露出一張暖暖的笑臉,燦爛的紅霞將天地裝扮的格外靚麗。

瞧,老天爺多高興啊——在把這些個事攪得亂無頭緒之後,人家依舊笑呵着臉,興災樂禍的來上班——這傢伙估計是專門來看笑話的吧!

嗯,要是,有後弈的箭,她一定“咻”的一下,把這最後一顆太陽也給射下來,然後當球踢——哼,憑什麼她就該掉到這個漆黑漆黑的陷井裡被人當猴耍啊!

此時此刻,她極想把這個太陽也給弄沒了,大夥一起烏漆抹黑,這樣子纔算公平嘛!

呃,當然,這樣的想法,其實是大違科學邏輯的,但這也從另一個側面折射出她如今的情緒,是何等的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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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子裡,假山涼亭上,有一陣陣悠悠的簫聲傳揚下來。

安安靜靜中,隱約有什麼被壓抑着的煩緒,隨着這好聽如山籟似的樂曲,在嫋嫋蕩蕩,就如水晶似的天空上那悠哉飄浮的雲紗。悶

紫珞垂眼,坐在亭閣內,倚着柱子,吹着自己喜歡的曲子,似山間流淌的溪水,潺潺的,又絲絲縷縷的,綿綿不斷的——剪不斷,理還亂。

蕭聲嘎然而止!

她怎麼可能靜下心神,山林間該有的清閒,早已被吹的失去了味道。

亂套!

簫聲一停,躁氣,就像自結了冰的湖水裡噴出來的岩漿,心,再次被攪亂。

她惱的不得了,猛得將手中的玉簫往地上摔去,“啪”一下,摔成兩截。

伸手扶着額!

疼吶!

煩吶!

怒吶!

唉!

朧月說,昨兒個,她去西園照看君熙,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醒來已天亮,她覺得不太對勁,急匆匆趕來,可爲時已晚——她可憐的夫君,悲摧的墨問公子已經着了人家的道,被套上了一個可怕的罪名——

誘“奸”七公主!

冤孽吶!

果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睡一起也就罷了,偏偏還把人給“睡”實了——牀上居然還有落紅!

也就是說,她,“君墨問”君公子,昨兒將某人當作自己的夫人,佔了人家的清白之身。

看到牀單上那癱血,

她氣的當場想吐血!

她想指着他們的鼻子罵:丫的,有你們這麼栽贓的麼!

可笑!

胡鬧!

這開的是哪門子國際玩笑?

她嘆吶:七丫頭這一回做的可真絕!

或者,更絕的還在後面!

朧月剛纔有檢查過,她說她梆着胸部的白布曾被人動過,這隻能有一個解釋——她男人的身份已經完全被金璇給識破!

好吧,識破了,你就給我捅破得了,這樣子,她可以在第一時間內,準備對策。

偏偏這死丫頭,什麼也沒說,居然還演了這麼一出絕世無雙的BT鬧劇!

這鬧劇,絕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

有人輕輕的走近。

是瓏月吧!

先前,她進來的時候,驚的渾身發顫,一把推開金賢和金晟,將她自被窩裡“拯揪”出來,氣怒交加的瞪了金璇一眼,然後,給她披上外袍,拉着出去。

他們誰都沒攔。

沒攔,那是因爲她們根本就出不去。

金晟有先見之名,早讓人將自己的園子圍了個密不透風,不得他的令,“君墨問”休想離開。

朧月見出不去,就拉她往假山高處的亭子坐坐。

金光四撒的朝霞裡,紫珞悶悶的坐着,朧月給她梳理絲髮,什麼也不說——還有什麼可說?

她們都知道,事情越鬧越大,大到快遮掩不住了。

臨臺高望,看着東昇的太陽,在眼皮底下一點點跳出來。

她的肚子咕咕叫,難受的厲害。

朧月聽到了,說要去給她弄早點,昨天晚上,她只顧喝酒,都沒吃什麼飯菜,胃疼——

嗯,從此以後,她一定滴酒不沾——什麼叫,酒後亂性,這一點,她已經深刻的瞭解到了。

****

紫珞將頭靠在亭柱上,不住的捏着太陽穴,低低的叫:

“玲瓏,我頭好疼!幫我揉揉吧!唉,你說話話吧,別悶着不吭聲了……我知道我錯了,半年前,我根本就不該下這趟山……要是不下來,該有多好,我們還可以過的舒服自由——這蕭王府與我犯衝,一來就麻煩不斷……

“玲瓏,我就知道我該遠遠躲着這個傢伙的!什麼兄弟情份……都他媽見鬼去……一見面,就聯合着將我算計……把我逼到這逼局境……真夠混蛋的……唉,我難受死了……”

她閉目,煩躁的很,不曾睜眼,而是把俊氣的眉皺的緊緊的,眉心擰成一個“川”字。

朧月依舊不答,輕輕的給她按。

酥麻麻的感覺在額頭上散開來,力道不輕不重,讓人感到舒服。

她吐了一口氣,又深吸一口。

不對,怎麼薄荷的味道,而且那手指——很粗!

她一驚,睜眼,往頭上一抓,抓到的是一隻大手,厚厚的,很硬實的,根本就不是月兒的纖纖玉手。

她忙將手扔掉,可那人早一步將她的手牢牢霸住。

“幹什麼?你不是說頭疼嗎?”

金晟低低有磁性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坐着,我給你按!”

“不需要!君某人使喚不起堂堂蕭王殿下……”

紫珞回頭,沒好氣的瞪他。

“阿墨……坐下!”

“不要你假惺惺,還說是什麼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哼,要真是好兄弟,昨兒夜至於要灌我吃那麼多酒麼?還不動聲色的在那裡設了套按着我的脖子往裡趕!金不離,你天殺的做了這種缺德事,怎麼還有臉跑到我跟前來充當好人……滾,哪涼快哪待着去,別來煩我!”

金晟淡一瞄,一點也不驚怪,由着她惱着,嘴上閒閒的道:“什麼時候你有聽我跟你說過我是好人來了?我若是好人,早被人害死了!”

一句話,把她堵的啞口無言,只能乾瞪眼。

金晟扯了扯嘴皮,低頭,看被自己抓在手上的手,白白淨淨的,抓上去軟軟的。

他放到眼前細看,跟自己的大掌作比較,一大一小,一粗一嫩,一黑一白,那麼的分明。

硬俊的眉,忽皺了起來:

“真是奇怪了!阿墨,你的手,怎麼越來越像女人手?這三年,你功夫沒有練好,反把自己養的越來越像個娘們了?瞧,這雙手,我本來就嫌它小的可笑,現在怎麼又縮水了……

“嗯,以前,還長几個拿劍的繭子,現在軟的就像沒骨頭似的……就連那腿腳功夫使出來也不似以前那麼幹脆利索了。

“人家說,活到老,學到老,越學越精,你呢,長几歲,功夫反在退步……

“哼,你這個愛偷懶的混小子,若沒有盯着你好好的練,我看,將來,你遲早變成朽木……”

嘖,她的手,哪裡有縮水?

分明是他自己越長越壯了!

紫珞心頭驚跳了一下,悻悻的,急亂的,將手抽回來,這三年來,她在山上從不練劍,怕觸景生念——在北地的時候,金晟有早起練劍的習慣,他常常會在天亮的時候,過來毫不客氣的敲門,喊她去陪練,以至於練的滿手是繭子。

“呀,放手,我的手,長怎麼樣,那是我的事,不煩你操心,我的功夫如何,那越發的與你不相干了……”

紫珞跳離他遠遠的,轉身想避開他。

他是個大麻煩,一直就是是!

肩頭被他給抓住,他不讓她走。

“將七丫頭娶過去吧!她的心裝滿了你,如今,她把什麼都給你了,你總不至於還想眼睜睜看她嫁別人去吧!”

身後,他淡淡的說着話。

“這是不可能的事!”

她脫口回絕,轉頭對上他逐漸沉下來的眼神,那原本舒展的劍眉,因爲她的話,而凝結。

周圍的空氣,也跟着凝滯起來,就連鳥雀也噤了聲。

“你就這麼決絕嗎?”

聲音一下冰冷。

金璇是他妹妹,他是真心在疼她的。

紫珞心虛的避開他的眼神,迎着東風闔上俊氣的美目,倔強的不說話。

“給我一個你這麼決絕的理由?”

森冷森冷的語調,這表示,他心裡已經異常惱怒。

“沒有理由,反正,我不會娶她!”

紫珞再次把眉心擰起來。

“墨問,你說過的,男子漢做事,就得敢作敢當!”

他的臉色變的鐵青鐵青,逼近,盯睇,不肯放過她:“你想對七丫頭始亂終棄麼?

什麼叫敢作敢當?

什麼又算是始亂終棄?

真是活見鬼了!

這事,要她怎麼做怎麼當,又該怎麼去始,怎麼去棄了?

紫珞也冷下臉,睜圓美眸,火大的怒瞪:“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是我妹妹……”

“那是你們設的圈套……”

“可是,你已被套住了,你說你還怎麼跑!”

他忽一笑,淡淡的說了一句風涼話。

“你……”

紫珞恨不能撲上去將他那張腹黑的笑臉給撕爛!

不行啊,自己又打不過他,這傢伙的功夫,是一年比一年好,她恨恨的走到邊上將那斷掉的簫踢遠遠的,手掌直拍着欄杆,外加惱羞成怒的踹了幾下,這心裡實在是堵的慌……

“金晟,你是我的黴星——每一次碰到你,我都他媽沒好事發生——這一次更是,若不是你把我的兒子弄來這裡,我至於落到這麼一個裡外不是人的地部麼?”

她是忍無可忍,氣咻咻,就罵了一句。

金晟站在身後,看着,任她罵,唯有清風在悠悠的吹拂。

他並沒有逼着她非立刻承諾娶他妹妹,但這並不表示他會放棄,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他這人怎麼可能放掉她——他一定會對他妹妹的婚事負責到底的來逼她的。

過了好一會兒,彼此的情緒似乎都沉定了,他才安靜的叫了一聲:“阿墨……七妹過來了!我們下去吧!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不是!”

紫珞一楞,她轉過了頭,正巧看見假山下,轉角處開得正豔的花壇邊上,金璇和金賢正站在那裡往這裡看。

金賢目光亂瞟,典型的做賊心虛。

金璇呢,很安靜,既沒有歡喜,也沒有害羞,更沒有忐忑不安的神韻,她的眼神,詭異的不得了。

這樣的七丫頭,不是紫珞認識的。

她回頭,悶悶的再睨視金晟:“你是不是打算爲了你的妹妹,不要我這個兄弟了?”

“我沒有這麼說過!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兄弟。”

“好,你若還把我當兄弟,這件事,你就別再亂來,我會跟七丫頭溝通的,不管結果怎麼樣,你都不許來插手——我告訴你,你這人一插手這種情,事情一定會越搞越亂!”

金晟睇了一眼,點頭:“可以。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圓滿的答覆!”

圓滿?

她嗤一笑。

怎麼可能!

紫珞摸摸自己生疼的額頭,這上頭就像被唸了緊箍咒一般,疼吶!

他來摸她的頭,說:“我讓人備瞭解酒湯,下去喝一些吧!”

“不要你假仁假意

她纔不要他來摸,惡狠狠的拍掉,豎起軟軟的身子,慢吞吞的扶着假山臺階,緩緩衝“罪魁禍首”走去。金晟跟在後面。

“七公主,我們……我們談談吧……”

紫珞站到她跟前,低低的說。

紅豔豔的朝霞,映襯着金璇白裡透紅的嬌妍臉孔,瞧,多麼可愛的天使,怎麼一轉眼就成了邪惡的小魔女,一個把她捲到地獄裡的小惡魔。

她點點頭,低聲說:“我們出去談!我讓人備了馬車!”

說完,靜靜的領頭往外而去,今日,她穿的很素淡,不,是慘淡。

“不離,我和七丫頭出去一趟……”

紫珞回頭跟金晟說了一句,金晟點頭表示知道,揮揮手,示意守邊上的景侃可以放行。

紫珞走了幾步,看到朧月端了早餐走來,她想叫上她一起去。

背後,金晟淡淡的響起一句:“阿墨,把你的夫人暫時寄在王府……不許帶出去!”

紫珞硬生生嚥下喉嚨裡的話,身子一僵,丫的,這傢伙這是在防她跑路。

她豁然轉身,惡狠狠的瞪去一眼。

金晟不以爲然的淡一笑:“你太能躲了,又沒誠信,我必須防你一防!”

“哼……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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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怒罵一句,才轉頭歉然的對玲瓏說:“委屈你一下了,我去去就來……很快!”

朧月點頭,問要不要喝點東西。

紫珞看了看托盤上的食物,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情吃東西:“等回來再說,現在吃不下……”

吐出一句話,金賢正好就在邊上,她心頭腦,火大的走過去,狠狠的往這小子鞋上踩去一腳,纔不理會他殺豬似的叫,急追了金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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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消失在園門口。

金晟眯着眼看起了天,藍汪汪的,金色的光線在天上鋪染出一副色彩明豔的畫卷。

他在想:昨天夜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爲什麼今早起來後,七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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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件事,他沒有參予進來!

昨天,金璇跟他說,請他幫忙的時候,他就拒絕了,只淡淡的對七妹說:“這麼做,你會永遠失去他的!他的固執,不是一天兩天了!”

可他到底還是默許這件荒唐事發生了。

當他看到金賢一杯又一杯的灌墨問酒喝的時候,他就知道金賢在打什麼壞主意,可他終沒有阻止,反而趁勢也敬上了三杯酒。

一杯,要墨問賠罪,半年前,“他”在秦山關失約未至,該罰。

二杯,他大婚,“他”沒來賀喜,枉顧了兄弟一場,該罰。

三杯,久別重聚,該暢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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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敬的是梅子酒,甘冽,喝上一醞也醉不了人。

但金賢喝的卻是烈性的燒刀子,北方特有的白乾,喜歡喝酒的,自會覺得這是上等的好酒。

墨問並不怎麼愛喝酒,也不怎麼能喝。

其實,金賢也不怎麼會喝,所以,當金晟看到這小子命景侃拿上這種酒來的時候,就知他心裡懷着鬼胎。

墨問自是吃過這種酒的,可“他”吃這種酒,三杯一入肚,臉就紅的像娘們,那一層層翻起來的紅潮,能把整張臉逼得又嫩又豔,笑起來呢,甚至於比女人還要媚。

他曾笑過“他”一次,直道:“你以後還是別喝烈酒,喝了,會讓男人想入非非,沒斷袖癖好的,也會被你勾~引的想做斷袖了!”

這也是酒後的笑侃。

墨問聽了,哈哈大笑,“媚”笑的對他說:“只要大哥沒這種癖好就成!”

他問爲什麼。

“他”藉着醺然薄笑,調侃說:“我的武功比你爛,我的手下又比你少,你要是也得了這龍陽之好,我被你強了都沒地方哭訴去——再說,你一花心花腸的男人家,女人一大堆,就算我跟別人說:喂,你們王爺轉性,改對男人有興趣了,大夥注意就避就避,不然得了愛茲那就麻煩了……哈,誰會信……反倒毀了我一世清明……”

“他”歪着醉眸,滿口酒氣,用手指狠戳他的胸膛,警告說:“千萬別動那種邪念,否則,我一定跑到地底下躲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醉酒吧,最後玲瓏過來扶着去歇,他送他們回房,玲瓏關上房門後,就開始數落“他”。

此後,墨問再不敢喝那種烈性的白酒,每一次,總笑着推脫道:“烈酒傷身,小酌宜情,我家夫人管的緊,避免後院着火,還是喝茶比較適宜。”

昨夜,“他”是拗不過金賢,纔會吃的爛醉。

金晟知道“他”的身子並不好,實不該灌他酒的。

他默許!

也許是因爲不想放“他”放走,私心裡挺想用七妹來絆住他,另外,也是想成全了七妹的一片愛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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籲出一口氣,金晟低頭看着自己的粗指,指間還留着“他”身上細滑的觸感。

這種感覺——

他納悶的,又摩挲起自己的食指和拇指:好奇怪的感覺,如今,便是抱他的感覺,也大不一樣!

怎麼回事?

****

昨天下午,天香樓裡的鬧劇平息時,他讓景侃將那個“君墨兮”帶回王府好好“侍候”。

墨問轉身就往外去,似乎無意跟他敘舊,急匆匆帶了那個陌生的侍衛從側門欲悄然離去。

他尾隨過去,攔住去路,“他”才心虛的對自己笑笑,看看四下沒人,才低低的說:

“大哥,我還有事,回頭,咱再聊如何?”

他有事?

見鬼的,他能有多少事?

詔關一別半年,他到底躲哪去辦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金晟隱隱而怒,冷笑道:“你眼裡若還有我這個大哥,就跟我回王府去……你若敢不來,就不必再認我這個結拜大哥……”

墨問瞪圓着漂亮的眼珠子,悶悶的看他,半晌,才道:

“嘖,你發什麼王子脾氣,我是真有事,急的不得了的大事……至於到底是什麼事,我現在沒空跟你細扯,回頭再跟你一五一十的回稟成不……反正,現在我必須先出城一趟,等我辦完了事,皆大歡喜了,那酒喝起來也痛快……大哥,你就回府等我一下嘛……”

“我沒空等,哼,我看你分明是有意拖延時間,心下是在想法子、尋套路,打算再來蒙我!”

金晟惱了,上去,一把將人拎住,往外而去。

偏門外,景侃已經識趣的將馬牽了過來,他抓上墨問,根本就不理會“他”的滿肚牢騷,滿肚不樂意,坐上赤電,一踢馬肚,赤電便如箭也似的射了出去。

一路狂奔回到王府,金晟沒有拎着墨問去書房敘舊,而是去了練功房。

一進房,把大門猛的關緊上栓,才鬆手,往兵器架上選了一把劍扔過去,對“他”說:

“你若今天打贏了我,我便讓你想幹嘛就幹嘛去,否則……”

他沒說否則怎麼!

事實上,他很清楚自己的行爲有些可笑。可他就是無法忍受“他”對他的視而不見,見了面,也不好好說會兒話,就匆匆忙忙要去另外辦什麼事!

他心裡的火氣,就像脫繮的野馬,無法管束了自己。

墨問哭笑不得,無奈的白眼:

“大哥,你又在說什麼風涼話,我練功,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怎麼可能打得過你……不離兄,你就別發狠耍我了……”

話未說完,“他”又驚嚷起來:

“喂,幹嘛幹嘛幹嘛呀你?你是不是見得我,見不得的話,我消失不見就成,不至於這麼狠心的想將我一棍子打死吧……呀……你還真打……”

金晟被“他”的表情激惱着,手執一僧棍便狠狠打上去。

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需要好好的發泄一下自己身體裡的怒氣,而對打是最好的發泄方式。

他喜歡和墨問一起對練的感覺——“他”的武功,其實並非絕好,但是,“他”一旦練起來,就會很認真,總會試圖做到最好。

練武堂內,墨問執着青霜寶劍,截截敗退,每招每式都處於被動的局面。

好一番纏鬥後,“他”才漸漸入佳境,顯示出屬於自己的水平。

不過,金晟還是感覺到了“他”的力不從心,沒有半柱香的功夫,“他”的氣息就開始急促,額頭上更是直直冒出大汗……

最後一棍,他打落“他”手上的劍,棍上的餘勁將其掀翻,這小子摔了一個四腳朝天,哎喲哎喲躺在地板上叫,臉色慘白的厲害。

所有的氣,因爲瞧見“他”的狼狽樣,終於全消了。

他扔掉手上的僧棍,哼叫一聲,過去居高臨下的睨着:“臭小子,這三年,你幹什麼了?功夫退步成這樣子?爛的都不能在我手上走上兩百招,以前,你可不是這麼不禁打的!”

墨問癱在地上不答,呼息急而促。

歇了好一會兒,“他”才爬坐起來盤坐,撕掉自己臉上那張人皮面具,露出爲金晟的熟悉的漂亮臉孔,細汗涔涔的,光潔的肌膚是滿是氤氳之氣,慘白的氣色漸漸恢復,白裡微紅的模樣分外迷人。

“他”拉他一起坐下,待氣息平穩了,才認真的對他說:

“不離兄,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做事,就是這麼吊二郎當的,這武功,我本來就不愛練,能練到自己這樣的成就,那已經滿頭大汗,功垂千秋了。所以呢,這不是退不退步的問題,那是喜不喜歡的問題。我不想幹這件事,心裡自然就不可能用盡全力去做……

“哎,你千萬別跟我提以前。以前在北地,我是被你逼着才天天練的。但你得明白,被人逼的感覺真是很不好受的。我這人比較隨性,你就不要再勉強我非得向你學習——畢竟,我跟你是不一樣的,實在沒必要那麼拼命的把自己打造成鐵人,非得刀槍不入纔算厲害!沒意思的,太累人了。我喜歡自在,沒有壓迫的日子,你懂不懂……所以,你就別再逼我了好不好!”

金晟懂“他”在說什麼:墨問這是轉彎抹角的讓他別再逼“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他”終究還是不肯入世來幫他。

他給了“他”幾記冷哼,罵“強辭奪理”,兩個人開始平心靜氣的說話。

後來,金晟提到秦山關之約,問“他”爲何失信?

墨問倒在地上休息,望着屋頂的雕樑畫棟,回答: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受傷了,傷的挺嚴重,才躲起來養傷來了。嗯,還有另外一些不能說的原因!”

這話倒是和紫珞說的很符。

“什麼是不能說的原因?阿墨,你身上到底藏了什麼秘密……有什麼事,是不能跟我說明白的?你跟我就非得這麼見外麼?”

他眯眼看。

墨問慵懶的模樣,透着一股子迷一樣的氣息,深深的吸引住他的目光。

嗯,反正這個人,就是那麼邪乎,任他怎麼看也看不透。

墨問被他看得難堪了,索性閉眼,迴避:“每個人身上總有一些不能觸及的隱私,大哥就別問這麼細了!問多了不好,會傷感情的!”

他們聊了好一會兒,直到門外來瘋狂的拍門聲——

是玲瓏夫人在那裡氣喘吁吁、外加咬牙切齒的叫:“蕭王爺,把我家相公還我……您半年前霸了我兒子,難不成現在連我相公也想霸了去嗎?”

“砰砰砰”,空氣中傳來踹門的聲音。

最後連腳都用上了,那女人是發了狠的想將他的練功房給拆掉。

金晟覺得,玲瓏對於墨問有着一種奇怪的緊張,這種緊張來自於他,似乎極怕他傷害了她的夫君,可她好像忘了,她的夫君,是他最最要好的兄弟,他根本就不可能拿墨問如何如何的?

“喂,我去開門了,我家夫人對你半年前橫行霸道的舉措,到今時今日還記憶猶新着,我可不想日後天天聽她在在我耳邊抱怨,你如何如何的性情古怪,如何如何的不近人情……”

墨問站起來去開門,他跟着也站了起來,在“他”先着被震的發麻的手臂,想去開門的時候,他拉住了“他”。

“他”皺眉問:“幹嘛呢?又拉拉扯扯!”

他不說,一把將人抱住,緊緊的將人抱着,悶悶的嘆出一聲:

“真是見鬼了,你跟你夫人朝夕相處整整三年,就分開這麼一小會兒功夫,她就急成這樣,你呢,也是急急的想着她?可你把我拋開三年,不聞不問,倒是一點也不記掛!你不記掛,我可一直記掛着——阿墨,不管怎麼樣,既然來了,就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吧……”

這個擁抱,有點唐突,可是,他就是很想抱抱“他”,感覺“他”再次出現在他生命裡的真實。

墨問卻窘的推開他,臉色潮紅,異常難堪,結巴的大叫:

“大……大哥,我沒有斷袖的嗜好……兩個大男人家的,抱什麼抱,你別這麼肉麻了成不……你再這麼肉肉的,我抱上小熙,馬上跑路……”

金晟一楞,當場失笑,自己的情緒的確有些失控。

可是……

***

收回思緒的金晟微微皺起了眉來: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非常喜歡抱“他”,難道自己真的有了某種不良癖了麼?

他是北方人,長的高大威猛,“他”是南方人,生的儒雅單薄,再加上那皮相長的比女人還要俊美上幾分,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真是他媽有傾國傾心的姿色,讓人看着心頭突突的直跳。

他可恥的發現,自己對於這個結拜弟弟的喜歡,已經有些超越了某些道德的底線,心中竟有一種將玲瓏“幹掉”,取而代之的荒唐念頭。

的確很荒唐。

他不想放掉“他”。

“他”的身子,那麼香軟,要是女人,那該多好!

女人?

突來的一個念頭,令他眼睛猛的一利!

可能麼?

待續!

今日更畢!

詔宮夜宴 傾城聘妃天下驚 9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5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26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31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34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55 求月票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17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48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23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43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14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3蠱亂,怪事又迭起 4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26番外:遲來的幸福 6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20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4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23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27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28各懷肚腸,是誰意亂又情迷 5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18禍起,血濺清王府 12蠱亂,怪事又迭起 8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17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1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4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3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15蠱亂,怪事又迭起 9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45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4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22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17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27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19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17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9大結局:千年一夢,魂歸北京城 3禍起,血濺清王府 4蠱亂,怪事又迭起 3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41(求月票)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17各懷肚腸,是誰意亂又情迷 4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14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0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35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3番外:遲來的幸福 6番外:遲來的幸福 7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12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20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6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4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6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1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34大結局:千年一夢,魂歸北京城 3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14禍起,血濺清王府 12洞房怒,層層詭譎重重迷 11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8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5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12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37(求月票)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56 求月票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10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14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30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38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4番外:遲來的幸福 5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12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16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6蠱亂,怪事又迭起 12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12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19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19詔宮夜宴 傾城聘妃天下驚 8禍起,血濺清王府 10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17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17番外:遲來的幸福 1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1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28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9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3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16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59 求月票洞房怒,層層詭譎重重迷 1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14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3各懷肚腸,是誰意亂又情迷 3洞房怒 層層詭譎重重迷 12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13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33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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