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姚舒陽,安國公轉頭看向侯夫人,“犬子無狀,還請夫人見諒。”
“無妨。”侯夫人只說了兩個字,臉上的表情平淡的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她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赫連裕,嘴角彎起,“二少爺不是說去請大夫了麼?怎麼二少爺的大夫沒請來,倒是把安國公世子請來了呢?”
赫連裕心裡咯噔一下,怎麼也沒想到,侯夫人竟然還有功夫來管自己。
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倒是一旁的姚舒陽開了口,“我們去了宋氏醫館,才知道宋老太醫已經被你請過來了,這纔沒能帶大夫來。”
侯夫人點點頭,“哦,原來,你們是一起去的醫館啊。”
姚舒陽總覺得侯夫人這話說的奇怪,卻又想不明白哪裡奇怪,他正準備多說兩句的時候,旁邊的安國公就咳嗽了起來,“好了,舒陽,既然康樂沒事了,那咱們就回去吧。”
“國公爺請稍後片刻,等郡主醒了再走吧,此刻貿然出門,怕是郡主會受涼。”寧貞開口說了一句。
一旁的宋老太醫愣了一下,馬上跟着道,“是,老夫才幫她金針刺穴,此刻不宜見風。”
外間正說着,裡面躺在牀上的康樂郡主就醒了過來。
她眨眨眼睛,看了一眼頭頂的帳子,滿臉的疑惑,自己不是在花廳等着嗎?怎麼這一轉眼的,就睡着了呢?
越想越不對勁,她掙扎着就要起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渾身痠軟的沒有力氣,纔剛剛擡起身子,就又摔了回去。
聽到裡面的動靜,寧貞開口道,“郡主好像是醒了,我進去看看。”
說完,她就進了屋裡,果然,牀上躺着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看到寧貞進來,康樂郡主一點兒都不高興,她皺着眉頭,“你怎麼在這兒?我這是怎麼了?祁哥哥呢?”
寧貞打量了她一番,伸手就按住她的手腕把起脈來,等到再次放下,纔開口道,“郡主的身子已無大礙了,休息一下就可以跟國公爺回去了。”
見她並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康樂郡主不滿了起來,“喂!你什麼意思?本郡主問你話呢!”
寧貞看着她,“首先,你怎麼在這兒的,是侯夫人救你過來的,其次,你怎麼了,你被人下了藥了,剛纔是我師父出手救的你,第三,大少爺人在外面,現在郡主可滿意了?”
“你這什麼態度!我是郡主!郡主明白嗎!”雖然寧貞回答了她的問題,但是明顯這態度一點兒也不恭敬。
“好的郡主,國公爺在外面很是擔心您,我讓國公爺進來跟您說話。”說完寧貞也不管康樂郡主是什麼反應,起身就走了出去。
身後還傳來康樂郡主的聲音,“你讓祁哥哥進來,我要跟祁哥哥說話!”
呵,還跟祁哥哥說話?想的可真美!
寧貞面色不變,關上了門,看向外面的人,開口道,“郡主醒了,我已經把過脈了,郡主身體無恙,可以跟國公爺回去了。”
聽到這話,安國公馬上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心裡擔心康樂郡主沒錯,可他更多的是氣憤,自己都說成那樣了,可是這不省心的女兒,卻還是揹着他偷偷往鎮國侯府跑。
今天是運氣好,能被侯夫人救下來,若是運氣不好,她堂堂一個郡主,難道真的要配一個庶子?
越想越是生氣,安國公冷着一張臉,在康樂郡主的牀邊坐了下來。
“爹……”康樂郡主看到安國公就有些心虛。
“哼,還知道我是你爹啊?別人說什麼你就信,傻乎乎的就跟着人家來鎮國侯府了,你知不知道你被人下了藥了?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兒就被人算計了?”安國公壓着聲音吼道。
聽到這話,康樂郡主也有些後怕,可是想到剛纔寧貞的樣子,她又氣了起來,“爹,一定是那個醫女!她想搶我的祁哥哥,所以就給我下了藥!爹你一定要辦了她……”
“你閉嘴!”看着康樂郡主現在的樣子,安國公一陣頭疼,他自己聰慧過人,凡事走一步看十步,可偏偏這兩個孩子,沒有一個有腦子。
被安國公這麼一吼,康樂郡主也不得不乖乖噤聲。
“行了,收拾收拾回家吧,等到家了我再跟你算賬!”安國公說完,就起身走了出去,馬上就有康樂郡主的丫環進來幫忙整理。
來的時候,只有康樂郡主一個人帶着一個丫環,回去的時候卻是浩浩蕩蕩的一大羣人。
赫連裕也不是傻的,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的計劃肯定是敗露了的,趁着衆人不注意,他也偷偷的溜了,不用想,肯定是去找杜姨娘商量怎麼脫罪去了。
眼看着安國公帶着康樂郡主走了,宋洮也不多留,他看着寧貞,搓了搓手,“有機會去醫館,咱們探討一下這金針刺穴的手藝。”
說完,他也樂樂呵呵的離開了鎮國侯府。
赫連祁馬上湊到寧貞身邊,擔憂的看着她,“沒事吧?康樂郡主那邊沒什麼事吧?”
“沒有,要有事,也是二少爺有事。”寧貞笑着回答道,這才擡起頭看了一眼周圍,心道這赫連裕倒是跑得夠快的。
被她誇跑得快的赫連裕急匆匆的就到了杜姨娘這裡,彼時杜姨娘還在練唱曲兒,看到赫連裕神色慌張,一下子也沒了心情。
“你這慌慌張張的怎麼回事?”杜姨娘一邊說着,一邊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
赫連裕喘了好幾口粗氣,才道,“娘,事情,敗露了。”
杜姨娘喝茶的手頓了一下,“敗露了?怎麼回事?不是說了萬無一失嗎?”
聽到這話,赫連裕也想說,本來是萬無一失的,可誰知道那侯夫人竟然在他臨門一腳的時候,趕過來搶走了康樂郡主。
搶了人不說,連小廝一再保證無解的藥,竟然也被解開了。
“娘,現在他們肯定知道是我下的藥了,要是安國公興師問罪的話,夫人會不會把我交出去啊?”赫連裕有些害怕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