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宮裡弘曆也沒得到他想要的清閒,這廂他剛到了儲秀宮,那邊桂嬤嬤也已經來了。
“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吉祥!”桂嬤嬤想到之前太后怒意橫生的樣子,心裡也是沒有底,原本皇上與太后就不怎麼親熱,到了現在太后還依舊自恃身份,有恃無恐的想要拿捏着這後宮,恐怕事情可沒那麼簡單,不說皇上如何,光是那皇后就不是好相與的,況且皇后身後還有太上皇在那裡撐着,就算太后再怎麼折騰,恐怕也翻不出大浪來。
“桂嬤嬤起吧。”雲淑看着這難得的聰明人,也不想太爲難她,“嬤嬤不是在皇額娘身邊伺候着嗎,怎麼今天把嬤嬤給遣到了儲秀宮了,可是有什麼事?”
“回娘娘的話,原是太后想皇上了,”說到這邊桂嬤嬤也有些膩味,自己實在是太瞭解太后的心思了,自己伺候着她這麼些年,端的是把她的一切都牢記在心裡了,“也着了蘭貴人來傳話的,也不知怎的了,這蘭貴人話還沒傳完,就冒犯了皇上,所以太后現在讓奴婢過來,再說一聲。”
“原來如此,難怪本宮看着皇上的面色有些不愉,”笑着看了看弘曆,“皇上既皇額娘想您了,我們爲人子女的,也該多進進孝,不若讓本宮與皇上同去?”
“也好,”弘曆點頭拍板,“朕也正好有些話要與皇后說說,可等不到從慈寧宮回來了,皇后與朕同去的話,就可以在路上就說清了。”
桂嬤嬤聽了弘曆和雲淑的話,倒是有些爲難了,畢竟太后的意思可是讓皇上一個人去,她還想要皇上與那蘭貴人好好相處一番呢,要是皇后娘娘去了,那太后的小算盤可是要落了空的,到時候受了罪的,首當其衝的就是自己這個傳話的。
原本這來儲秀宮傳話之事,是用不上桂嬤嬤出馬的,只是太后擔心別人去了不成事,所以纔派了以前有照顧過弘曆一陣的桂嬤嬤。
“皇上,皇后娘娘,請恕奴婢大膽,”桂嬤嬤也沒有辦法,兩邊都不能得罪,但皇上、皇后總會看在自己是太后的人的份上,對自己饒了幾分的,“太后在奴婢出來之前,就關照過,說是讓皇上一個人去……”面上很是爲難,又有些擔憂的樣子。
“這個嬤嬤就放心吧,到時候朕自會與皇額娘說的,”有些好奇的看向桂嬤嬤,“今日早上去請安的時候,皇額娘並未與朕說些什麼,現在突然急招,可是有什麼事情?”
“回皇上的話,奴婢彷彿聽太后說起什麼婚事,什麼蘭貴人的,”跪在地上的桂嬤嬤把頭低的更低了,不讓弘曆和雲淑瞧出她現在的神色,“也只是太后隨口唸道德幾句,奴婢也猜不出太后的意思。”
這宮裡的都是人精,哪裡能不曉得是什麼意思,也只有那太后久居了高位,太上皇也一直不在宮中,使得她原本還算靈活的腦子,也不怎麼開動了,所思所想之事,難免有些偏差。
果然等弘曆與雲淑到了慈寧宮,那蘭貴人也在太后的身邊,陪着太后在那邊說笑呢,一聽到皇上來了,立刻換了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而太后一見與弘曆同來的雲淑,面上就不怎高興了,她讓桂嬤嬤去儲秀宮是去請皇上的,可沒讓皇后也過來,瞪了一眼跟着回來的桂嬤嬤,纔開口說到,“皇帝、皇后都來了啊。”
“皇額娘找兒子前來可是有什麼事?”弘曆對於太后不冷不熱的態度也不以爲意,只是笑着問到,而一旁蘭貴人的秋波暗送,他也全部屏蔽了。
“也沒什麼,只是哀家今日先前的時候讓蘭貴人去找皇上,怎麼皇上話也不多說一句,就把人給傷了?”太后瞥了一眼雲淑自動自發的把這些都歸在了她的身上,要不是皇后在皇帝身邊說了什麼,皇帝也不會不給自己這個面子,看來這皇后也越來越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
“蘭貴人?”弘曆疑惑的看着太后。
被弘曆這麼一看,太后倒是不明白了,蘭貴人自己帶在身邊也已經有了好些時日了,難道皇帝還不知道是誰?暗自惱恨蘭貴人這個不爭氣的,還有宗族裡的人,怎麼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不討皇帝喜歡的女子過來。
“就是哀家身邊的這個。”太后沒好氣的看了蘭貴人一眼,想着是不是要讓家裡面再找一個合適的過來,擡眼仔細瞧了瞧雲淑的容貌,又在心中嘆氣,這般品貌,要讓自己哪裡去找一個及得上的呢。原想着等皇后年老色衰了以後,在找幾個鈕祜祿一族的新人進來,好分了皇后的寵,可是都這麼些年過去了,這皇后的容貌是分毫未變,怎叫她不心急呢。
“就是哀家身邊的這個。”太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人都在這邊好些天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自己有意擡舉這蘭貴人,偏偏自己的兒子不買這個賬。
“原來就是那個膽敢在御花園裡攔着朕走路的那個。”弘曆冷哼了一聲,瞧也不再往那邊瞧一眼,不過是個勢力女子,有甚麼好看的。
“今日皇帝怎麼這麼早就出了宮?”聽到弘曆這麼說,太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本還以爲是個聰明的,誰知道是個如此沒眼色的,爲了化解這廂的尷尬氣氛,只能轉移了話題。
“也沒什麼,只是今日正巧那阿里和卓進京,也不知道寶兒那丫頭從哪裡聽到的,說是那和卓的女兒,長得美貌非常,而且身帶異香,非要纏着朕出去與那什麼香公主的,一較高下,朕也被她纏的煩了,便帶着皇后與她一起出去了。”弘曆想到自家那個寶貝女兒,也頗爲頭疼,真是小煩人精。
一聽到那個什麼香公主十分的美貌,太后心裡的算盤有開始打了起來,“皇帝可有看到那和卓之女的真容?”這男人哪有不偷香的,太后覺得這次的香公主如果真的是能合了皇帝的心意的話,把她弄到宮裡來是個不錯的注意,她孤身一人在京城,還不是自己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而且即使生了孩子也不可能榮登大寶……
“看是看到了。”弘曆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皇后,皇帝他這是怎麼了?”太后瞥了一眼,在一旁不動聲色的雲淑。
“這事情說來都是寶兒不好,皇額娘您可莫笑,”雲淑笑着回答到,“寶兒想要看看那含香長得怎生模樣,硬是從皇上那要了侍衛,把那含香所坐的轎子給打翻了,還把含香的面紗給弄了下來,總之把那阿里和卓的隊伍弄得手忙腳亂的。”
“既是如此皇后也該看到了那含香的容貌了吧?”太后對於雲淑的不喜,一是因爲覺得她拿捏住了弘曆,讓他從此不再寵幸後宮了。二是因爲與自己相比,這雲淑實在的幸福的多了:滿洲貴女的出身,家裡的父兄都是有能耐的,不像自己除了個滿八旗的出身,其他的都拿不上臺面;如今又當上了中宮的主位,而自己到了兒子繼位也只是個貴妃;雲淑與弘曆是夫妻恩愛,而自己與太上皇則是相敬如賓。此番對比下來,如何能叫太后不心生嫉妒。
雲淑微微一笑,直把一旁的蘭貴人給嫉妒的,“回皇額孃的話,媳婦確實見着了,那含香也真不愧是回疆的明珠,確實生的不錯。”說着看了弘曆一眼。
弘曆不高興的瞪了一眼蘭貴人,看到她看着雲淑那嫉恨的眼神,心中更是不喜,“蘭貴人,先行退下吧。”
那蘭貴人不甘不願的退了出去。
“朕看着也不怎麼樣,那般容貌過於媚俗冷豔了,讓人見了也生不出心喜,”弘曆微微皺了皺眉頭,“況且還是個不守婦道的,要是在大清有這樣的女子,朕早就讓人浸豬籠了。”
“這是怎生了?”太后不明白怎麼自家兒子說着說着便跑了話題。
雲淑有些爲難的看着太后,“皇額娘這事實在是難以說出口,您還是不要聽了,免得到時候污了您的耳朵。”
“皇帝,倒是有什麼事情是哀家聽不得的了。”太后有些不高興了。
“既是皇額娘想知道,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弘曆端起了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朕原以爲那阿里和卓帶着女兒進京也是想要和親的,便令人打探了一番,誰知道那阿里和卓竟打着把女兒獻給朕的意思,便是獻了也無妨,宮裡也不差一個閒人,只是誰知那人傳回來的消息卻說,那含香已與人私奔了七回了!”
“豈有此理!”太后狠狠的摔掉了手上的茶杯。
“皇額娘喜怒!”雲淑站了起來,擡手給太后揉了揉額角。
“皇帝,你可不能把那種不守婦道的女子收進宮裡啊。”太后氣得不清,畢竟是自己兒子,總見不得他吃虧。
“皇額娘且寬心,朕自有朕的打算,只是事關朝政,也不方便多說了。”弘曆扶着太后的手道。
“那哀家便放心了,”太后拍了拍雲淑的手,“還是皇后孝順啊,明日過來陪哀家解解悶吧。”
太后發話了,雲淑能怎麼樣,只得笑着應承下來,“媳婦便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