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三人笑着點頭後,他招呼道:“來來來,隨便坐。曾銳啊,你按理說得管我叫聲叔,小我一輩我叫你一聲阿銳吧,你可真是有個好大哥有一幫好兄弟啊!”
曾銳心頭爲之一震,有點懵的回道:“鱷魚大哥您何出此言?”
鱷魚拿着酒壺將自己面前杯子倒滿了酒然後面帶笑意的衝曾銳說道:“不然你說說,什麼罪州城半個月之內各大勢力蕩然無存,唯獨你們和槍家有着密切聯繫的血色鏢局留了下來。
難道你們真以爲是你們人少鏢局小,這一段時間足夠低調所以逃過了這一劫?黑獄出手你們應該見識過了吧,可爲什麼旁人都死乾淨了而你們卻活下來了呢?”
曾銳心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後衝着鱷魚行了一禮,態度恭敬的說道:“晚輩還真不知是何故,還請鱷魚哥您指點迷津。”
鱷魚擺了擺手,回道:“你們真不用這麼拘束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們要是對手你們覺得現在大家還能坐在一張桌上吃飯嗎?指點迷津談不上,我給你們捋一捋這中間的關係吧,你叫我一聲叔其實真挺應該的。”
說到這兒,鱷魚舉起了自己杯子對着我們一擡然後一飲而盡。三人自然也是端着自己的杯子一口將酒喝進了肚子。
“你們三個年輕人其實來頭都不小,易達赤手空拳從北地打到罪州,虎口拔牙一路上殺了不少北地的精英吧,少年英才如今我們罪州城裡的驕傲。而張鵬是十八重樓座下的首席大弟子,光這個名頭南地敢對你出手的恐怕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了。至於曾銳你,其實是跟我關係最深的一個了。”
曾銳忍不住問道:“我跟您還真能扯得上關係?”
“那是自然,你也不用不信,我一說你自然就明白了。你要是見了趙子瀟是不是得管他叫一聲三爺?”
“對,我來罪州前就是跟的三爺。”鱷魚竟然一口就點出了三爺的名字,那對於曾銳的這些事他肯定也是瞭如指掌,曾銳乾脆毫無避諱的如實說來這樣還顯得比較灑脫。
“我跟趙子瀟稱不上太熟,但三爺畢竟也是從我們這兒出去的人,曾同屬一個組織的人,他跟我打了招呼我也不可能完全不給他面子。況且你還與我一個侄子輩稱兄道弟,說起來咱怎麼都能算是一家人了吧。”
“您的侄子輩?”
“現在京州城裡的小王將軍王偉可是你兄弟?”
“王偉確實是我兄弟。”
“那不就對了,王偉那小子看見我了可得管我叫聲叔,這次我被推到臺前來時,特就特意提着禮品上門來求過我,說他最好的兄弟在罪州城裡希望我能照顧照顧,你說你叫我聲叔冤不冤?”
“您要是這麼說,我叫您聲叔還真不冤。”
“我瞧着你們這幫孩子,一個個年紀都不算太大,關係倒是都處的挺不錯的,而且各有各的能耐,當真是後生可畏。來來來,既然今天你們都來了,就是給足了我鱷魚的面子,喝了這杯酒我們再談談關於這罪州城的事兒。”說完鱷魚再次舉起了手中的杯子,我們也跟着他一同飲盡杯中酒。
從始至終,三人就一直被鱷魚的氣場所壓倒,談話的主動權也一直是握在他的手中。不過,拳頭大的是老大,習慣也好不習慣也好,這事兒都得習慣,連邊上兩個脾氣比曾銳更加暴躁的都沒開口說話呢,看來我這性子還得好好養養。
“鱷魚叔,這整個罪州城都是您的,您和我們有什麼好談的,不是全憑您一句話嗎?”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叫我一聲叔,我自然也不能讓你白叫吶。況且以你們的心思應該都明白,我呢只是一個被推到前面的人而已,這罪州城的利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要是單一家吃了,那其他人面上肯定受不了,所以纔有了我的出現。
而我呢,到了現在這個年紀也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就行了,我既然答應了子瀟和王偉照顧你,我就肯定會照顧你所以纔會找你們來談一談,這也是我今天邀請你們來的目的。”
話說到了這裡,那也就是到了今天的正題了。在一旁打瞌睡的鵬兒突然一下也坐了起來,而原本在邊上半聽不聽的棍爺,這會兒表情也變得鄭重了起來。
鱷魚就真的如同一個商人一般,跟三人款款而談,並且在交談的過程中還將他們代入了一種明顯是刻意卻又讓人不易察覺的親近當中。
“首先,現在罪州城裡明面上確實是我說了算,可到了我現在這樣對名號對財富其實已經看的不太重了,與其是這樣倒不如給你們做個順水人情,也算是對得起子瀟他們的安排了。”
鱷魚頓了頓,用筷子夾了兩粒花生米吃下肚後獨自一人端着酒杯小泯了一口後接着說道:“我的訴求其實很簡單,只要罪州城明面上相安無事,沒有人來主動造我的反給我找麻煩就足夠可以了。而你們完全可以在罪州城裡佔據一席之地,只要我還在罪州城一天這話就一直有效。”
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得來的好處,想要得到必先付出,誰也不是你的父母,在鱷魚說到這時三人就知道這話茬該由他們接過來了。
鵬兒和棍爺只是將目光望下了曾銳,在他們眼中這種該做出決策的時候還是曾銳來答覆比較合適,所以都沒有搶先出口,而是看他來怎麼做。
“鱷魚叔,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做晚輩的能做到的就一定做到,若是做不到的想辦法也會做到。”
興許是聽了曾銳的話高興,鱷魚哈哈大笑道:“其實沒有麻煩,你們現在也幫不到我什麼。慢慢來吧,你們先好好做好你們自己就行,我提幾點要求,除了這幾點要求外,你們放開手腳儘管來,出了事也有我給你們支着。”
這老狐狸,給三人畫的餅越是大越覺得這事不對勁,可現在話已經說到一半,而且他們確實很需要這樣的一個機會,即便前頭是刀山火海我們也只能闖一闖了。
“僅憑鱷魚叔您吩咐!”
這時鱷魚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嚴肅,說道:“這罪州城規矩得有,寬鬆些無妨但一定不能過線。你們如果決定留在罪州城裡,且聽我將幾點規矩說完,對你們也只有好處。
第一,罪州城的中心城區必須在我的掌握當中,這也是上面給我的要求,任何人不得過線,這條線過了便死,誰也不例外。
第二,儘量將殺戮這種血腥的事兒還是放在晚上來做,罪州城裡的老百姓們都已經習慣了晚上的罪州,可若是有人將這種情況照搬至白天,那尋常百姓也沒法活了。
第三,無論是誰在罪州城裡便不得違揹我的意願,有什麼事我們可以私下裡討論但是在公共場合駁了我的面子我就只能理解爲有人想造反了。我的要求就這麼幾點,我想要是做起來也稱不上困難。”
棍爺聽完了鱷魚的話之後說道:“規矩你大哥定了,我們這些底下的人自然也會去遵守。可是我想知道的是,那我們在罪州又能夠得到什麼呢。”
棍爺話語直白,並未帶着過多的尊敬,這桌子上談的本就是生意,強行去套些關係反倒是落了下乘,況且棍爺本來也不是一個靠着關係而走到這一步的人。
“問得好!據我瞭解,我來之前你們血色鏢局好像只是槍家旗下的一個附屬鏢局,而也是因爲你易達的加入才使得血色鏢局直接向上拔了一個大臺階。可即便是上了一個臺階,你們血色鏢局在二流勢力當中恐怕最多也只是箇中等偏上吧?”
易達點了點頭認可道,這是事實無須去狡辯,且繼續聽着鱷魚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可現在的罪州城已經不一樣了,已經沒有了一二三流勢力的劃分,經過數次大清洗之後,除了我鱷魚以外其他連什麼像樣的勢力也都沒有了。我不是一個喜歡將一切都抓在自己手裡的人,這樣心累得不償失。
而以你們和我的關係,我剛好可以把這一切交給你們,你們完全可以一躍成爲除了我以外罪州城裡最大的勢力。原來槍家的買賣可以交給你們,甚至連城防都可以交給你們,只不過我這邊你們記得留出一分錢來,讓我跟上頭也好交代。
至於除了,城中心的四個角你們即便是全佔了,我也不會多說一句什麼。”
易達伸出手好似打斷了鱷魚的話,然後緊接着說道:“抱歉,我自幼便不相信這天上會掉餡餅,鱷魚大哥你還是說說到底需要做些什麼吧。要說什麼都不用我們做的話,我實在是有些想不通怎麼這些好事就能輪得到我們身上,你可千萬別忽悠我們說是因爲我們當家的他大哥和他兄弟話才讓你如此照顧的,照顧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白送這麼大一個人情,你說是嗎?”